【荷塘】那个地方(散文诗)
当疾驰的列车载着我,一次又一次从那个地方起步,随着窗外那些熟悉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迅速后退,一处又一处陌生的风景迎面扑来,一路翻山越岭,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这中间尽管隔着千里万里的行程,但那个地方,却是我一生的牵挂和念想。
念想那个地方,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
那个地方,与我有着太多难以割舍的情怀。比如,那儿有着值得我用一生去念想去回味的人与事,有着值得我用一生去牵挂去眷恋的风景与时光。虽然,我现在正浪迹远方,但来自那个地方那抹沸腾的情怀,却不断跌宕于他乡的月光里。
在无数个无眠之夜,我在他乡凝神静气仰望星空,象无数个为生活而浪迹天涯的游子一样,痴痴地去怀想那个地方。无论在红尘世俗的风沙中,我奔波了多久,多远,逝水无痕的岁月,始终冲不淡那个地方留存于我心头的影子;世俗的风沙,湮灭不了我自那个地方带来的口音俗语。那个地方啊!犹如我难以摈弃的魂魄,如影随形跟着我山一程水一程,浪迹于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远方……
在远方,当我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之时,不由就会想起那个地方。
于是,我会用凹凸不平的牙齿,拼命咬住那个地方山一样的沉隐和水一样的柔情,让那个地方分娩出一阵又一阵如花似的馨香,随季风穿过时空的千山万水 ,穿过尘世欲望高涨的骨髓,直抵我在远方渐次冷却空寂的灵魂深处。
为了生活,我成了一个搬运工,把自己从那个地方,不停地搬运向另外一些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尽管这搬运的过程,总是一路的风沙一脸的苍凉,但我终能以平和相待。因为,在搬运的过程中,我已经把那个一方,揉进了我的魂魄,融进了我的血脉一同带到远方。
在远方,固守的那个地方,又对我翘首以盼,把我当做一个孩子一样来爱,来想——
其实,在离那个地方很远的远方,我更像一个乞丐:衣服肮脏,头发蓬乱,胡子跟岁月一样长,黑黢黢的手指上,长长的指甲里藏着经年的污垢,在社会的最底层乞讨生活。我如一只灰头土脸的刺猬一样攀爬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在终日繁重的劳作中,面部表情已经变得麻木呆板。但,在那高高的楼层之上,只要我向着心中的那个地方张望一眼,心头就会有一种幸福漾动。我知道,我是被那个地方俘虏的人,因为我的根生在那个地方……
在离那个地方很远的远方,我总能遇到许多如我一样的人,他们说那个地方,是他们午夜时分最难以割舍的梦。他们用那个地方赐予他们的梦,同着手中廉价的烈酒一起煮沸,饮下,然后靠着怀想那个地方取暖;靠着在梦中与那个地方交谈相依为命!在梦中,那个地方总是绽放着温暖的亲情,如花一样芬芳着远方的黑夜。
他们说只要闭上眼,那个地方就会清晰在脑海里浮现:过往朝朝暮暮里的每一次欢笑;每一次期盼;每一份守候;每一份心连心的怜惜与疼爱——都是心中最深最美的眷恋,撞击着内心深处那眼柔情的泉,让孤寂的魂魄在远方,也能不断流淌出一种温婉的念想,还有那念想里溢满的刻骨柔情!
我不知道,在这苍凉人世,我还需要啜饮多少远方无边的风霜,才能让这颗卑微的生命和魂魄,在远方的风中,不再摇摇晃晃,步履踉跄?
在远方,尽管那么多如我一样的生命,在聚拢所有的无奈,忧伤和苍凉,但一群又一群如我的人,还是前赴后继的从那个地方出发,涌向每一个遥远的地方,让远方的冰雪揉进他们粗糙的肌肤,眼泪落进苦涩的心海。但,他们单薄的身影,仍在远方顽强地挺立,任酷暑蹂躏,寒风浸洗,没有哀怨,没有自弃,就那样无言无语,默默咀嚼着难以下咽的酸苦……
在已经习惯了远方白昼的冷酷之后,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很多美丽的梦,只能在那个地方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随魂魄远行。
在远方,更多人倾情与夜色之降临,好将疲惫的身躯覆盖于黑暗之中,细数生活的苦与命运的咸,一点一滴将自己掏空,最后剩下一地苍凉和孤寂。
此时,已看不到喧嚣尘世里冷漠的眼神,听不到用美丽辞藻对切起来的谎言——只有那个地方,在心中裸露的干干净净!
其实,我心中的那个地方,与他们口中的那个地方,是同一个地方——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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