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这么近,那么远(散文)
走散了好多年,从你出生到你出现。多亏这一线光纤,竟在千里之外触碰了你的裙边。你说认识我,我说为你无眠,好久了,怎么刚刚出现。
键盘轻敲,敲出无限柔情,敲出浓浓思念。画笔轻舞,舞出迷人灵动,舞出优雅无限。你用手中相机拍下心中的美好发来;我用激动的笔尖记下炙热的爱情送去。你问我知不知道林徽因,我说别提那个徐志摩。你如诗般美好,融化在我的身体里,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再不用深夜网路徘徊,再不用微信摇曳寂寞,有了你什么都已不缺。午后办公室空空荡荡,深夜枕边无人做伴,半晌电脑前偷懒发呆,你总会在我想你的时候出现,不知道是我想你太多,还是你出现太巧。
一句“干嘛呢?亲。”竟如此销魂,让人心都酥了,思绪便寻你而去。城外的小河边,有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路旁的老柳树上挂满了嫩绿的新芽,小草半掩着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清香。拨开拂面的新柳,朝着你的方向,沿路而行,隐约看到一座历史砌成的石拱桥,时光黝黑了她的肌肤,你却用春花装扮出她美好的脸庞,这是传说中的鹊桥?上了桥,看对岸,是半里樱花,花开正艳,满树满树的醉粉,找不到一片叶子,这单调的颜色竟美得让人落泪。樱花里坐落一座庭院,两层的红顶别墅被各种开花的不开花的树簇拥着,玉兰、海棠、木瓜,一簇翠竹疏密有致锁住了这满园的春色,努力去找心中的那朵桃花,怎奈那高耸的院墙。再近点,就感到了那扑面的香,淡淡的、软软的、柔柔的、甜甜的,这分明是你的体香,这万仞高墙挡不住她的激荡。不觉中思绪已跨过高墙,触碰了你的窗,窗边爬着几根青藤,像是神话里的捆仙绳,虽点缀了绿色,却掩盖不住吃人的暴虐。窗帘是你亲手绘制的美好,随风飘动着你自由的爱恋。帘边挂着风铃,用心轻轻一碰,便响起一串串思念,你打开窗,就这样出现。一个微笑就美好了整个宇宙,羞煞了这满园的春,你的长发你的唇,你的脸庞你的身,那么柔、那么嫩……不敢看你的双眼,怕我的心会跳出来,怕我燃烧,怕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不,你的眼睛怎么了?流出的竟是悲伤。
“怎么了乖?不愿我来?”我有些意外。
“不,亲,等了你好多年。”说完你便轻咬着唇,不把我看。
“那?”我急着要答案。
“你怎么这么晚?”说不清是忧伤还是抱怨。
“我……”话到嘴边却不敢。
“怎么不说?好吧,我先说,我嫁人了,就在昨天。对不起,以为你再不会出现。”你颤抖的唇要把整栋楼震翻。
“不,是我不好,寻你的路上,我娶了她,有了娃。”有万种内疚在里面。
你纤细的手指折断了藤上的花,泪水不听你的话,竟往那青藤上洒。那藤得了甘露,瞬间长大,胡乱地爬,遮住了你的窗,捆住了你的房。伸手去抓你,却只是一片黑暗,惊恐中醒来,面前是电脑的黑屏,可恨的电脑,怎么会黑屏,搅乱满世界的美好。
已有两天没你的消息,病了吗?忙了吗?出什么事了吗?原来是这几十个小时的不见乱了我的心,传几字相思给你,等你来赴我的约。你来了,带着一个故事,和那梦如出一辙,故事里女孩已嫁、男孩已娶。苍天呀,那又何必相见,那又何必思念。这是千年修来的缘,秀才和白狐的约定,又一个轮回,又一声叹息?可恨的,这故事的主角竟是你我,谁来可怜,谁来喊冤,谁来抹去过往留下今天?
别流泪,那泪水会漫过金山,你听,法海的禅杖在哗哗作响。别悲伤,那悲伤会浸染爱恋,你看,仲尼先生在说思量思量。既已蜜爱浅尝,还敢有什么奢望?就这样,就这样。不如就当是一场初恋,你情窦初开,我没有经验,我们自此闹翻,永不相见?不,这样会留下终生的遗憾。不如做情人,约定时间相见,我带上激情,你燃烧思念,我们去偷欢?不,你听春雷滚滚,上天正把你我规劝。不如把我从网上删除,不留一点后患,你保证没有我一样快乐,我保证自己也会好好过?不,那残忍的场面你不忍心见,那样的人生会荒凉无限。不如这样,做朋友,就在这网上,永远在这网上,你可以回到你的家乡,我也守着我的荒凉。清晨一句“早安”,傍晚一声“明儿见”,彼此就在身边,不远不近,不暖不寒,不寂寞也不眷恋。
你听,那是张爱玲的声音,“于千百万人之中,于千百万年,于时间的无涯的际野,遇见你所要遇见之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赶上了,那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多么美好,多么浪漫,多么不可思议,在最美的时光里遇见你。好了乖,擦干眼泪,回到没有我的世界里,去爱你的老公,去照顾你的父母,去培养你们的儿女,去管好你的部门,去摄影、去旅行、去早点睡、去自然醒,像以前一样,做快乐的女神,做骄傲的仙子,莫思念、莫惆怅,你知道我永远在身旁。等你幸福的累了,就悄悄背上你的相机去游荡,我会在不经意间出现。或许是在午后,梧桐树遮挡了一点点阳光,你一边听歌一边走在铺满鲜花的路上,我们就在海棠树下遇见。或许是在古城的老巷,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你在路旁的小书店里,一本好书,一杯清茶, 我们就在静谧的书香中遇见。或许是在入夜的石拱桥上,灯光昏黄,两旁尽是古香古色,伴着点点霓虹,你升起了孔明灯,我们就在清凉的夜色中遇见。或许是在布满酒吧与咖啡馆的河滨路上,一片片红叶悄悄飞落在你的脚下,你倚在小桌前,慢品咖啡, 我们就在浓浓的咖啡香中遇见。 或许是在入秋的河边,满地碎金,踩上去,软软的,你一而再的流连,幽雅的感觉仿佛已经深入到你的骨髓里, 我们就在这仿如左岸的悠闲中遇见。
哦,你也在这里吗?在听我诉说吗?你一定是在这里的,要不然我怎么如此平静,如此安宁;你一定是在这里的,要不然这春风怎能吹透着厚厚的墙,深夜怎么能感受到和煦的阳光;你一定是在这里的,要不然这孤寂怎能酿不出一丝荒凉,这夜怎能不在网上游荡。你在就好,不远不近的地方;你在就好,满世界都是春的模样;你在就好,心总会有一个方向;你在就好,需要的不是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