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或糟或糠,道说“糟糠”(随笔)
不知道吹的哪门子风,这次朋友聚餐,男男女女的都必须带上家属,否则,开除出局。虽然觉得是召集者的嬉闹,但也可见双双出席,是朋友的切切之心吧,所以,赴约的人果真都是成双成对了。
家属一同聚餐,可以理解,但让人莫名其妙,男人们在酒席间,居然,一咕噜地称老婆为“糟糠”,好像是事先的约定。
是何因,反正男人们是用上了陈旧的称呼,可能是觉得打趣好玩吧?那么,我们女人也就陪着闹腾闹腾呗,就这样,一大桌子的人,便叽叽喳喳地聊起“糟糠”了。
女人们也不甘示弱,故意加点了两个与糟糠有关的菜,一个是酒糟蒸螃蟹,一个是面包糠油炸虾米,以此来一个借题发挥。
两个菜先后上桌时,看着糟和蟹,糠和虾完美结合的可口菜肴,不许男人们动筷子,却是我们女人在发问,要丈夫们说,什么是糟?什么是糠?
踊跃发言的大有男人,因为这样的问题是众所周知的:糟是陈年的粮食,糠是粮食剥下的外壳或者表皮,糟和糠连在一起,便是糟糠,也就是结发妻子的代名词了。
在男人们表述完毕后,女人们把两个菜挪到一起,慢慢地,又带着发难式地说:桌子上的“糟”和“糠”放一起,便是蟹和虾,虾兵蟹将呀,在广阔的大海里,能算得上是什么呢?在生活的海洋里,我们这些“糟糠”,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实在,我们这些女人,并不是因为男人们叫我们“糟糠”而生气,关键是对“糟糠”,你们这些当丈夫的人,在心里到底是如何看待呢?
如果我们认真剖析糟和糠,正如前面所说,糟指的就是陈年粮食,存放时间长久,里面的淀粉、蛋白质等逐渐氧化脱水,营养价值变小,口感也自然就差。糠就是粮食碾碎的皮壳,主要成分是苦涩粗粝的纤维混合物,这肯定比不上精米精面,否则,穷困时期的人们,也不会等青黄不接,无可奈何之下,才拿出来下咽充饥了。
糟和糠,或者说糟糠,营养的价值肯定是不高,无法和膏粱比拟了,不过,据专家说,吃不上膏粱类的晕腥肉食,是容易得“夜盲症”,但吃多了精细的,则会肌肉萎缩,腿脚痿软,所以,要保持身体平衡,还是要吃粗粮,要学会吞糠咽糟,总之,无论是糟糠还是膏粱,单一地偏颇地饮食久了,就会导致各种疾病。
如此看来,天生万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如何取舍,就靠人的智慧了。
东拉西扯,说了糟,道了糠,且回过来,说说饭桌上的话题,议议我们这些叫作“糟糠”的女人们,如何?
“糟糠”说法,最早应该是出自《后汉书宋弘传》,当时,汉光帝为新寡姐姐,引见大臣宋弘,却遭到了拒绝:“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而后,“糟糠”真正流行开来,在民间有深刻的印象,大概还是随同《陈世美》的唱词“糟糠之妻不下堂,劝郎休把皇法讲,听我香莲重话回家常”吧!
现在的“糟糠”,也许不会像古代香莲一样,让人潸然泪下,但很多做妻子的,性格真的很宅,业余时间老是窝在家里,把房间收拾得美美的,把厨房里的白瓷砖擦得发亮,把木地板的腊打了又打,非要整成活脱脱的瑞丽家居,即便是几条抹布,也要洗得干干净净,挂得整整有序,方肯罢休!但是,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营造家的质感,忽视了老公在家居中的“指导权”,最后,吃力不讨好,被责说,家布置的死板,没有生机。妻子呢?只能是泪花点点,无语受累忍屈。
还有呢,为了“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变着花样,变着法子,让他吃得舒服暖心,搞的配菜图,让人看了都直咂舌。结果,弄得他回到家里,时常是听着菜板上,传出来的剁鸡“砰砰”声,拍姜的“啪啪”响,以及那油锅里的“刺啦刺啦”叫。久了久了,自己还沉醉在“温柔的驯夫术”中,夫君却厌倦了惊心刺耳的噪音,恼怒地说着,自己在外面受苦受累,回到家中,是需要一个宁静的港湾,不是为了大厨的“蹩脚功”,现在何处酒家没有机会给一个味蕾的满足呢?傻女人,哑了吧?泪就往肚子里流吧!
另有“糟糠”,和丈夫共同创业,不怕苦,不怕累,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气吞山河的架势,人见人服,鬼见了,也要让路,如此的奋斗劲,成功了,个个称赞,处处是美誉,在人前是手捧鲜花,光亮耀人,然而,回到家里,筋疲力尽地趴着,别说要系上围兜下厨,烧几个酒菜,就连吃饭都不想张口了。夫妻间少了生活上的照顾,少了情感上的沟通,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淡了,淡下去了,终究得了一个不是贤妻的名号。呵呵,哭不得的女人,坚强,要坚强,泪给谁看啊!
……
唉,“糟糠”呀,究竟是什么样的“糟糠”,在丈夫的眼里才是得益身体呢?
我想,“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的女人,男人自然是最满意的,求之不得吧?可我们女人也不是全能的,不可能样样俱备,总会有所长,有所短,是方了,就不会是圆,是圆了,就很难是方,现实中的女人,极有可能,在“厨房的功夫”上,如若凸显优势,往往在“厅堂的道行”里,就会浅陋无知,两者皆顾,均衡发展,似乎真的是弥显珍有,鲜为人觅。
但是,女人喜欢看重丈夫,把他当作自己的唯一,为了心爱的男人,竭尽全力地发挥自己的长处,忘了善待自己,一味地做一个“小女人”,百依百顺,事事迁就,或者,极逞“女强人”状,周密细致,全方位地担起主角。最终,想要好好照顾的男人,却弄“丢了”,让外面所谓“刚柔相济”的美景吸引了。而后,只能是自怨自艾,自怜自哀,牵强地借骂,因为自己是“糟糠”,缺乏“营养”,遭受遗弃。由此,哭哭啼啼,到处诉说着自己的冤屈,扮演着现代的秦香莲,呼,悲呀,悲哉!
其实,做丈夫的都清楚,我们女人要做一个被炫耀的“糟糠”,不是仅仅凭借不惜一切,放弃自我的百般努力就够了,而是要男女双方共同经营,是蕰藏着深奥的男女平衡之理,否则,就都是片面的食粮,或多或少会带来病灶了。不是有话说,女人的可爱是男人疼出来吗?弥补女人的某些不足,恰恰应该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抑或,要看男人的知性,是选择如何看待“糟糠”的得意之处了。
是的,明智的丈夫,知道世界日新月异,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是越新鲜越美,而唯有古董和老婆,偏偏是越持久越有价值,特别令人珍爱,何况是“糟糠”,曾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妙龄女子,也是唯美的膏粱,只因,和自己一起爬打滚摸,积攒着无限财富的同时,才慢慢地成为粗糙的“糟糠”,成为不受待见的“黄脸婆”,难道不是更应该珍惜吗?
依我看来,对“糟糠”自身而言,应该保持着自己特有的个性,宠爱自己,精致地妆扮自己,从内在提升自己的修养品位,吸引着丈夫的注目,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不离左右,随时呵护在身。在茫茫的人海里,不再是他们眼中的“蟹”和“虾”,而是一颗璀璨的深海珍珠——如斯的宝贝,生命里的“糟糠”!
呵呵,饭桌酒话,闲言闲语,或糟或糠,道说“糟糠”,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