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我在时光深处想您(散文)
折一纸思念,放入心房,我在时光深处静静想您。
——题记
【一】
山花浪漫之时,看蝴蝶翩翩起舞,那盘旋的姿态,像极了一个个妙龄少女在跳动着优美的舞姿。一阵阵清风吹来,满山的花香扑鼻而来,陶醉了行走的路人。春天,永远是一个诗意盎然的字眼,更是一个美的季节。但对于我来说,春天承载的却是一份永不泯灭的思念。
一晃眼,一载余光悄然而逝。再回首,心已坠入回忆,疼痛到麻木。骨髓里充满着悔恨,眼角里噙满了泪水,但更多的还是对您的思念。
古老的屋檐下,青藤爬满了斑驳的墙壁,曾经遗留下的欢声笑语,只能在回忆里追寻。两叟沧桑的身影,一个去了遥远的天堂,一个随着爸妈去了喧闹的城市。不知何时,门上已别上了一枚灰旧的枷锁,满院的沙地,早已被野草占据。偶尔的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经不住折腾的枝叶,与地面亲密接吻。放眼望去,满地的残枝落叶,为庭院平添了几许清凉。
解开陈旧的枷锁,推开斑驳的木门,映入眼帘的场景是那么熟悉。当我久久伫立在大厅之中,眼神不停地瞟向四周,一切又显得那么陌生。瞧!房梁上的燕巢,又移居到了何方呢?他们是否会像我一样,找不到落脚的地点?在风雨来临的时候,是否失去了停泊的港湾?还记得,当年懵懂的岁月,我满脸稚嫩的气息,硕小的手掌紧握着竹竿,不停地捅着燕巢。安静的午后,您躺在木式的长椅上憩息,如雷的鼾声遮盖了燕鸣的惨叫。每当您醒来之后,发现我在恶搞燕巢,您总是语重心长的教导我。而我,每一次次总是静静地听着,却从未将你的话语放在心头。
房梁上悬挂的遗像,是一道忧伤的风景--沧桑的容颜,褶皱的肌肤,还有那双枯黄的眼珠,为厅内增添了一缕凄凉。也许,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有双忙碌的茧手。即便贫穷的时代过了,生活质量提高了,您那颗忙碌的心始终停歇不下来。您的匆匆一别,湿透了多少双年轻的眼角,忧伤了多少颗愧疚的心灵。如今,寂静的空气里,只剩下一丝回忆。曾经几多的欢趣,也流逝在岁月的尘埃里。
您走的那一天,天空下着雨点。止不住的泪水,划过眼角,浸透着我忧伤的脸颊。在您离去的那段时光,我总是在每个星光陨落的夜晚想起您。如今,回忆成了我俩相聚的地方,我只能在时光深处静静想您。
【二】
风决定要走,云怎么挽留?爷爷的离去,也许是命运的不公,又或许是命运的特意安排,但却因此注定了奶奶余生的忧伤。
曾经双方的羽翼,被命运折断了一只飞翔的翅膀,她找不到落脚的巢,灵魂诠释着命运的坎坷,缄默在孤寂中度过。一声“老头子”的呼唤,等待着却是自己沧桑的回音。安静的气息,思绪飘向了回忆,一股莫名的忧伤时常涌向她的心里。
爷爷离去的那些日子,我们都守候在奶奶的身旁。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时常听到她在睡梦中呢喃,像是在祈福,更像是在等待,等待那个熟悉的“老头子”能够归来。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景,三月的天气,格外的清爽。清风亲吻着孩童的肌肤,希望的笑容洋溢着农伯的脸庞,忙碌的身影为春天增添了一片生机。也许,在别人眼中,春天是生命的象征,是希望的源泉。但对于我来说,春天却成为一个伤感的季节,一个容易记起却又不敢提及的日子。
当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在乡村小道上,四周耕作的稻田,将我的思绪引向了懵懂的岁月--那时候的我,是贪玩调皮的,但干起农活却从不马虎。我深深记得:每当春季来临,我们几兄妹便要去秧田采集秧苗。多少次,可怕的蚂蝗粘在我们的脚上,尽情地吮吸着我们的鲜血。我们几度吓得哆嗦,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触碰它黏糊糊的身体。是她――我敬爱的奶奶,勇敢地为我们抓去脚上的蚂蝗,用一根细小的稻穗紧紧地绑在我们脚上。一边为我们止血,一边不停地抚慰我们被惊吓的心灵。
在成长的历程中,我如同一颗树苗,在她静心的呵护下,我逐渐成长。如今,时光腐蚀了她韶光的容颜,褶皱的肌肤交织着她布满双茧的手。回首间,才发现她又老去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也许,爷爷的离去,使她整天难过得以泪洗脸,为此给她平添了不少哀伤。毕竟,他们两个人相处了六十几载余光,倘若有一天对方突然离开人世,想要从心底将对方忘记,并不是那么容易。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梦乡时常出现她的身影――她有着一副慈祥的脸庞,留着一头苍白的发丝。她总是喜欢拿着一把竹椅,靠在青灰色的墙壁上,两脚并拢,颤微的手紧紧贴在双膝之间。一双深邃的目光久久望着天空,像是发呆,像是回忆,更像是等待,等待着久别的“老头子”能够归来。
是梦,终归有苏醒的那刻。清醒之时,往事已沉淀在岁月的尘埃里,人群也渐行渐远。而我,只能独自守着回忆,静静地在时光深处想您。
祖孙情深,思念切切,挺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