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老屋
说起老家的老屋实际上就是三间草房,左侧是上房,是父母亲的卧室,右侧一间是我们兄妹几个的卧室,中间一间既是客厅又是厨房,房前没有院子,出门就是一条四米多宽的大路,大路外侧是一堵弯弯曲曲的寨墙,高约六七米,是用大石块垒砌而成,听老年人说,是战乱时期修的,主要是防土匪用的,墙体厚约一米五,有掩体有枪的射击孔,寨墙上面还可以来回走动。寨墙外面就是野地了,站在寨墙上,极目望去满眼都是荒凉和坟茔。依稀可以看到大老远的荒草地外邻村几处茅屋和炊烟。
老屋是我父亲从城里带着我们落户到山村后,拿八百块钱买来的,房子很破,是别人家里盛草用的屋子,买来后我父母亲又买来麦草把房顶进行了修缮,四周的墙壁又拉来几车黄土活成泥巴糊了糊,简单修缮后我们全家就搬进去了,房子虽然很破旧,但我们总算是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它原始、生态、简陋、温馨。母亲好养鸡鸭,父亲就在房后搭了一间简易鸡棚,母亲买来一群小鸡小鸭,它们在母亲的细心照料下慢慢长大,后来就咯咯哒的开始下蛋了,母亲每天总是喜滋滋的把下的鸡蛋鸭蛋收起来,然后拿到集市上卖成钱贴补家里。
后来村上修路改道,我们家门前的大路就不再走了,父亲就在房屋两边扎上篱笆,老屋前就成了一个小院落,父亲又在院落边上种上瓜果蔬菜,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长势喜人。夏天黄瓜、豆角、韭菜应有尽有,冬天白菜、萝卜、大葱一应俱全,老屋前后一派温馨和谐,瓜果飘香。到了收获季节老屋的小院落就成了一个小晒场,夏天生产队分的小麦需要在院子里进一步翻晒,豌豆需要捶晒;到了秋天院里就更热闹了,院子中央是生产队分的一堆玉米棒子,角上堆的是生产队分的红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晚饭后,父亲总是把一盏小马灯高高挂在老屋前的院子中央,号召我们姊妹几个剥玉米,他和我母亲刨红薯干,那时,我和弟弟稍大一点知道怎么干,就把每一个玉米棒子的包皮一片一片剥开,去掉老帮,留几片柔软的玉米帮,然后把两个玉米绑在一起,等我父亲把剥好的玉米整成玉米吊,吊在房檐下晾晒,两个妹妹还小,完全是瞎忙活,瞎干一会儿躺在玉米堆上就睡着了。父亲和母亲都是干农活的好手,你看他们一人一个刨子,坐在红薯堆旁,然后捡起一个个红薯刷刷刷几下就把它刨成了片,好像玩魔术一样一会儿那么大一堆红薯都变成了红薯干。
高中毕业我离开了朝夕相处的老屋,走进了军营,开始了漫长的戎马生涯,前几次我回去看到老屋,默默伫立在斜照的夕阳中,经过风雨侵袭,前墙石头缝抹的石灰已灰灰黄黄,像历尽沧桑的老人混浊的眼睛,木窗子的裂缝,如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看着眼前的老屋,有说不出沧桑感,它不但是我童年的见证,也是我家发展史的见证。
改革开放后,我父母亲通过勤劳致富,紧挨着老屋北面建起了四间新瓦房,老屋就光荣退休变成了盛杂物的房子。再后来农村富裕后,村上为了建立文明新村,搞统一规划,老屋在规划中拆掉了,村上统一规划建成了平房独家独院,家家户户的房间装修得一个比一个现代化,一个比一个漂亮,有很多富裕的家庭的装修和家具比城里的居民室内装修和摆设还漂亮。
虽然故乡的老屋在几年前新村改造中拆掉了,但是故乡的老屋永远矗立在我的记忆深处,每每想起老屋陪伴我走过春夏秋冬,带给我们纯真生活情趣和童年的幸福快乐,心中总会升腾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老屋是我们全家的永恒的念想,是我童年的摇篮,是我人生的起点,我永年怀念故乡的老屋。
霜心中也有一这么一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