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埋在内心的那些失望(杂文)
收藏了云雨先生的一首诗。决定在被生活的枯燥即将淹没之前,都去念一念这首《爱我,趁我少年》。
有人在下面评论,用的是那句:“翻手为云覆手雨,暗焚琴木一点香。”这几乎是一些人曾经的暗号。还记得泡网易论坛的那些日子,记得那个有云雨先生主持的“暗焚琴木一点香。”那里未尝不是我们曾经精神的归属。那里的图和文,总是令人久久留连。每天去看一段文字或是精美的图画,身心都得到休憩和享受。只是网易论坛一夜之间覆灭,而今,他可能再无心思去建设那样一个精致的家园。而曾经凝聚在那里的人,也各处漂泊,不知在哪里安寄自己的灵魂。
这样说有点严重。可是走在春日的街头,我常常会觉得,像那些奇幻小说里的情节,身体只是一魂游魂的宿主,只是我对这具身体的各方面都比较满意。你们看到的我之外在,可能并非是真正的我……这样的话题从来没有拿出来讨论过,否则会被不理解的人,视为痴人,简单来说,想得太多的人,如果没有智慧加以驾驭,容易抑郁或精神病。
“少年不在唐诗不在宋词
他有一颗明月的心
袖口山水柔美
眉间胭脂憔悴
打马而过,等待一个与我虚度光阴的人……”
真想采访一下君无言先生,你是怎么在四十几岁的高龄,做着乏味的理论工作,写出这样的诗句呢?
想想我近来的关注。昨天见到久别的滢。她嫁了个家暴男老师。什么家务不做,孩子不管,不关心她,他每月花掉自己工资,唯一管的是交取暖费。不负责家用,米面蔬菜都是她买,她以工作养自己和儿子。
他还事多易怒,一点不满意就发火,经常冷战,每天扑克脸,偶尔还会打她。这样持续了几年后,她学乖了,看他驳然变色,她就保持沉默。否则就会挨揍。
我听了恍然觉得,回到旧社会了。问滢,他有什么优点。她想了很久,才想到,只有一条,他是孩子的亲爹。
她不想儿子失去完整的家庭,所以继续一个人辛苦度日。只是她有稳定工作,偶尔会抽不出时间接孩子放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婆婆和丈夫都如同虚设,没人帮忙。我帮她开动脑筋,让她和其他家长好好相处,在其中发展一个朋友。这样她实在有事,来不及去学校时,可让她们在接自己孩子的同时,代接一下她儿子。她顿时想起,确实有个家长和她关系很好,万分感谢我为她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她说每日浑浑噩噩,生之无趣。我十分理解,听完她的人生,我也觉得生之无趣。
今天早晨醒来,看了看空间。很多年了,朋友里过得最幸福的米米,在散文里第一次抱怨,对女人呵护备至的男人,在她这里永远只是一个传说。不过米米很智慧,立刻开解自己说,她也并没有对丈夫体贴入微。这么一想,感到平衡了。
呵护备至的男人我遇到过,只是他也会有其它致命的缺点。
为什么没有人对自己的婚姻满意呢。
有时候会思考,为什么要结婚。这时会反思一下,其实人结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自已的单身生活不满意。
大概人就是一种容易不满意的动物。
有时我也会想,牺牲了单身的诸多自由,去迁就另一个人,生活里立刻多出了他和他的家人,所为何来。朋友用一句反问,结束了我的疑问。她:“你觉得你以前的生活有意思吗?”
原来,有些改变,不过是我们从一种不满,奔赴另一种不满。
华姐对我讲,她年轻的时候,丈夫上班之余还做生意,家境优裕得她毫无金钱概念,消费起来不假思索。只是他每日回来得晚,且爱好打麻将。连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都成了一种奢侈。她无法忍受,与他打架、摔东西成了常态。
后来,丈夫的身体渐渐受不了熬夜玩乐,下班后就回家,能够经常陪家人。这曾经是华姐期盼的,可现在她也没觉得有多幸福。因为丈夫不再做生意,收入减少了,而她母亲多病,儿子又即将结婚,用钱的地方增多了。她现在开始精打细算过日子,听到丈夫打电话说有好消息,她会立刻问,是不是加薪了?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小市民,怎么这样低级趣味了。这时回忆起来,年轻时候的富裕其实是一种幸福。可是身在其中时,也没有觉得好。
拥有了一些东西,就会相应失去另外一些,这大概是无形之中的平衡之道。有时我想,如果真的有冥冥之中的上苍,看到这些挣扎煎熬在各种欲望与矛盾之中的男女,一定充满了悲悯。
“我有时间看你苍老/请你说出埋在内心的那些失望。”云雨先生在诗里这样写。
我看惯那些女人的失望。相信那些男人,某些时刻,也会对自己的家庭或事业,失望。
听过生活琐事,抽丝剥茧,我们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好,更爱,更自由,更快乐……却往往南辕北辙,忘记初衷。
“爱我吧趁我少年
让高高在上的万物褪去稚气镜中的红颜独读诗书
人间的什么可以抵挡少年的微笑
这首诗我想告诉你的
就是我还没有老
我还有四十年的时光可以消耗
我把白发给你你会还我何物
比如爱情比如牵手比如暮春里的暗香比如花心里的秋光
和你相见恨晚
和她春事寒浅
我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白衣少年……”
时光易逝,岁月无情,我们都曾经是那个单纯无忧的白衣少年,可惜转瞬即逝。倒是那些柴米油盐、鸡零狗碎来得长久而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