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今年燕子住我家(散文)
又是一年百花谢,又是一年燕归时...
这个季节应该就是东坡居士词中写道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这两天老有燕子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它们比翼双飞,它们在梁间呢喃。我想它们一定是在做考察,因为它们要建一个温暖而又通风好的家吧。那天,老公说:你看燕子在咱家飞来飞去,估计是要在这里安个家。我便要起身去看,被他拦住了,说:不要去看了、省的把它们吓走了,呵呵,那厮和我一样是性情中人。就连五一放假回家的儿子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他说他也希望燕子能在我家住下来。这就是我们三人的心照不宣,共有的善良...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对于燕子我有着说不清的情结。这应该追溯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在我六岁以前,我们一家还住在奶奶现在住的老房子里。记得那时候年年家里都住着一窝燕子,那时候的他们不像现在住在屋檐下或者说在大门内侧,他们而是和我们一样住在堂屋,和我们一样的平起平坐。不知道你小时候的家是什么样的,我小时候的家是;堂屋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一侧一把圈椅,圈椅是老父亲说的话,八仙桌的正上方会有一张中堂画挂在上面,那应该是屋里最显眼的装饰品了,然后,燕子他们就在中堂画的上方垒一个窝。娘会把八仙桌上他们窝下面那一块地方腾出来,然后铺上报纸,供他们便便使用。那时候,娘就会告诉我们,燕子是益鸟,是良善的象征,燕子垒窝地方说明风水好,所以尽管有时候会被他的便便所烦到,但我们都不会太介意,这样它们会在我家住上一个从暮春到初秋,一段并不漫长的时光...燕子在时,我们会看到它们从门框上方格框里飞来飞去.娘说:“那是特意为燕子留的出口。”
燕子在时,我们会看到雌燕在窝里孵小燕,雄燕外出勤劳的觅食来给养。燕子在时,我们会看到小燕子出壳,然后我们姐妹会仔细的数一数,他们家里有添了几个宝贝。燕子在时我们会看到,小燕子嫩黄色的小嘴伸出窝外,唧唧地叫个不停,那种嗷嗷待哺的神情,会让一个人的心在瞬间变软。当然,我们更多看到的是燕妈和燕爸那勤劳而又忙碌的身影,不停地飞来飞去,辛苦觅食养家,然后,我们会看到羽毛逐渐丰盈圆滑的小燕子一天天的长大,有一天他们跟随爸爸妈妈一起翱翔天下...每次小燕子出飞的那一天娘都会很高兴,说:“小燕子出飞啦...”就这样,燕子一家和我们朝夕相处,彷如一家人一样同处一室,和平共处。那时候,娘总会说:“燕子是有记忆的,你对他好,明年他还会来你家,”每逢第二年,娘又会说:“去年那一家燕子又回来啦...”
如今我时常想,我的脾性秉承着母亲身上的那份善良和温润,当我看到燕子在我家盘旋飞翔,我知道他们在为建一个新家而考察时,心中那份渴望他们留下来的愿望一再彰显,又怕看不中地方而又担心。或许是燕子读懂了我的真诚,也或许是燕子看我大多时候一个人在家孤单,才要留下来陪伴我...,本来这是我昨天准备发表在说说里,拟题是《我的燕子情结》,可就在中午时分,我发现墙上有他们新衔来春泥,我知道他们已经决定,和我一起共度这个美好的夏季,那一刻,我真的欣喜不已。我决定为燕子写一篇小字,题名《今年燕子住我家》。写这篇小字的时候,把我带回儿时的记忆,感觉心里暖暖的,可眼角却湿湿的...。如果说是儿时的记忆招惹了我的思绪,不如说是燕子引领了我的心情。古诗有云:“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用在昨天是再恰当不过了,昨天黄昏时分,天气突变,电闪雷鸣,雨滴里夹杂着冰雹,那一刻的强对流天气,让我有些胆战心惊,更让人不安的是,电闸跳了,家里断电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我忽然感觉很无助。又念一想,那对小燕子会怎么样呢?我起身冒雨走出客厅,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门道内照了照,还好还好,他们两个安详的在大门上侧相依而立,丝毫没有被这恶劣的天气所伤到,没有让他们分离,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陪伴是一种无声的爱...
燕子和人类一样,有固定伴侣,对爱情忠贞,所以燕子素以雌雄颉颃,飞则相随,因此而成为爱情的象征。所以有古人云,“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当然,他们也和人类一样勤劳,他们不像其他鸟儿那样,随便找个洞做窝,或者随便用几只干草在枝桠处搭一个飘摇的巢穴,他们用唾液和杂草和泥,然后,在不辞劳苦一点点筑起,在属于自己的安乐窝里繁衍生息,代代相传。我为什么对燕子偏爱有加?因为我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人性的善良...小燕子,谢谢你能来我家,把我记忆里的画面再重演。
如果说明年的这个季节我还会感春伤怀,我希望是晏殊的那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2015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