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梦想总是要有的(散文诗)
沏壶新茶,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蛙声开始变得响亮了,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开始在空气里弥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把这茶香都吸进肺里,融进血液中。茶香开始沿着毛细血管,沿着毛孔,侵染着情绪里也满是茶香。
去年的桃花谢了,今年的桃花也落了。可惜,没能好好欣赏一下去年的桃花,甚至连今年的也仅仅是瞥了她一眼。再一瞥,院落里的桃枝上已满是毛茸茸的新桃了。我坐在茶香里,开始想念去年盛开的桃花,想念一直绵延,栖落于今年的新桃。
“我给自己十年牢”!这多像一个口号。也是一个鲜亮的目标,或多或少有些沉重,硌疼了我的肩膀和脊梁。我突然想起了家里养过的老黄牛,想起父亲给老黄牛套上牛锁,晃动着鞭子,耕种那块叫黄泥岗子的土地。我坐在田埂边上的夕阳里,看着老黄牛,看着父亲,一犁犁翻开的黄土,透着一阵阵馨香,和身边氤氲的茶香一样浓郁。二十多年后,我成了老黄牛,无须父亲的吆喝,也无须晃动的鞭影,我开始一犁犁翻耕自己的梦想。
人都是有惰性的,而我恰恰是一个特别懒的人。就像一只羚羊,只有在不断地奔跑中才能越来越强壮。怎样让她不停地向前奔跑呢,最好在她后面放生一匹狼。这羚羊在不停的奔跑中,会发现前方越来越开阔。我这样想着,我的牢是我给自己放生的一匹狼。
妻子最初是坚决反对的,面对我的固执,妻子擦干眼泪,和我一起拉动那沉重的犁耙。父亲也是反对的,面对我的坚持,父亲开始帮我扶起了犁把。身边的朋友,一声声鼓励就如同给这个梦想插了个篱笆,篱笆上开着的牵牛花和土地上的梦想一点点长大。四围的乡邻,看见我晒得赤红的臂膀和滚烫的汗珠,或不屑或疑惑的目光开始慢慢沉淀下来,他们知道,只要你能踏踏实实的操持和耕耘,再贫瘠的土地也会开出美丽的花朵来。土地从来都是诚实的,绝对不会辜负和欺骗对他付出满腔热忱的人。
站在云朵上的马先生说过,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想起这句话,我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这微微的笑声在铺天盖地的蛙声里格外清晰。从去年的桃花到今岁的新桃,我期盼这样的微笑太久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