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看看，这俩月嫂你相中哪一个？按照你的要求，她俩都属鸡。跟你的属相很配。”于姐拉着小芳的手笑呵呵说着。
　　 “她们两个都是金牌月嫂吗？”小芳抚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眼儿瞄着站在她面前的俩中规中矩女人说，“我这可是第二胎，是男孩。老公要雇一个真正的金牌月嫂呢。”
　　 于姐的眼儿眯成了一条缝：“老妹，打你老公来电话那天起，我就在给你物色，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你就放心吧。看看她们俩谁对你眼，你就定下谁。”
　　 俩月嫂，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一个四十岁多，她们看小芳的眼神是那种讨好的渴盼。
　　 “你会做什么？”
　　 “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我都能做。”
　　 “哦，我家有小时工做这些。”小芳眼皮一翻，把眼睛移向那个看着年龄大一些的月嫂，“你呢？”
　　 “我，我，我什么都会做，月子饭，小孩营养餐。”这月嫂看到小芳皱起的眉头和不屑的眼神，话说得结结巴巴，脸儿涨得通红。
　　 于姐说：“看你紧张啥嘛，你都干了三年了还这么没长进啊。”
　　 “我，我干了三年？于姐，你，你记错了。我，我的证还没下来啊。”
　　 小芳一听眼儿圆睁：“于姐，这什么情况？给我找没有证的月嫂？你坑我啊！走了，告诉我老公去。”小芳一下子甩掉了于姐的手，一脸愠怒，起身就走。
　　 “别生气啊老妹，她们有证，你看看。”于姐手忙脚乱拉开抽屉，翻出两个暗红色的本本，急乎乎推门追了出去。
　　 一会儿，于姐怒气冲冲回来了，“啪！”一声把两个暗红色本本摔在还在发呆的月嫂面前，说：“证，证，证，给你们证！我早上咋教你们的？不管对谁说，就说自己干了三年月嫂，在上海、北京都做过。一转眼咋就忘了？一句话，8800的单子飞了，到手的活被搞砸了，你气死我了你。”
　　 “于姐，这证是真的吗？”年轻一点的月嫂盯着桌上暗红色的本本，上面几个金光灿灿的大字让她心里泛起嘀咕，心想，国家能源部还管月嫂考证？
　　 于姐狠狠剜了一眼那个月嫂，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别管真假，有了这个钢印证，你就能挣大钱。没有，你只能揽小钱。”
　　 “我觉得做人要诚实，不能编瞎话糊弄人。”年龄大的月嫂说。
　　 “你们有完没完了？诚实能当饭吃？诚实能当钱用？8800啊，你不缺钱了是吧？你俩给我听好了……”
　　 于姐用手点着俩低着头的月嫂，口里唾沫星子随着一张一合的两片嘴皮子迸射出来。
　　 正在这时，家政公司大门“砰”一声被打开。屋内三个人呆若木鸡。
　　 来人是小芳。她看都不看于姐，笑吟吟对俩月嫂说：“你们俩人我都用了。一人一月5000。”原来，小芳从老公电话里得知这俩月嫂都是丝绸厂下岗工人，半路上折了回来，赶巧在门口听到了于姐和俩月嫂的对话。
　　 俩月嫂相视一笑，脸上一片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