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我的星空(散文)
前言:记得三毛曾把父母比作恒星,因为他们总是守候在家中等候着儿女的归来;与此相对应,她又把生命中曾相遇或有过交集的人称为流星。在她的描述中,我看到了人生的舞台竟是如此的繁星点点、绚丽多彩。
感谢上苍,原来我的人生也是如此的绚丽,且抛开那些美丽的流星不说,我还有许多耀眼的恒星或行星,不是吗?我有家,有父母,有老公,有女儿,有朋友,人生,竟是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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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不到二周岁就进了幼儿园,红衣红帽,配上粉嫩的小脸,乖巧可爱的让人心疼。那天我牵着她的小手,送她到了幼儿园,园中的老师抱过了她,她怯生生的,我挥手告别要去上班,她眼中涌起了泪,好象要被我抛弃。下班后急急去接。那时隔着墙听着园中叽叽喳喳的童声,我总是能很容易地寻出她的声音,然后她的身影便会在一群孩子中无比清晰地闪耀在了我的眼中。
6岁学前班的寒假前,很冷的冬天,她一个人去领报告书。回来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大喊着。打开门就见她用冻僵的小手抱着老师发的奖状和奖品,可怜兮兮的立在门口,一见大人就哇的大哭起来,因为已冻得不行了。那时的她急切地寻找着父母的温暖,象一只迷途中的小小鸟。
13岁,她离家住校上初中。我送她到学校。告别时,她送我到宿舍外,挽住我的胳膊,很温顺地陪我走着,我的心充满了心疼的感觉,因为学校的住宿条件不好。在门口,她微笑着和我说再见,叫我不要担心她,然后回头进去。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里,竟好像是在穿过一条悠悠的时空长河。心,揪得痛极了!后来看她在文中写道: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泪。
16岁,高中。她已经会和我一本正经地探讨一些关于人生,关于生命、关于爱情的话题了。她的好朋友多了,她变得更喜欢和朋友们一起聊天谈心,一起玩耍嬉戏。有一阵子兴起了网上偷菜的游戏,我乐此不彼,一边的她看都不看,很不屑地说:孩子玩的游戏!
19岁,大学。逛街,坐车,轮到了她照顾我,遇到新奇的事,我有时会忍不住大呼小叫,她看着我失笑:“怎么像个小孩?”陪她去办出境手续,我坐在那儿看着包,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填表办手续;到香港后,她视频留言,让我看了她的住处,发了学校的照片,请我放心;回程时,她要顺便到广东我的姨弟和表妹处玩几天。没承想,弟听错了她的话,算错了她到站时的时间,正巧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于是弟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找我,我又急又怕。联系上后,她细细解释,轻怪我们太多虑了。
22岁,北京实习。我休年假去看她,她在手机中详细的把要走的路线一一写好,然后特意嘱咐室友去站口接我(因为她在上班)。到了她的住处,桌上放了一张纸条,细细地写着:妈妈辛苦了,外面有吃的东西先吃点,然后洗个澡,睡衣在床上,拖鞋是放在床前的那双,日用品在桌的左侧,上床可以睡一会,也可以玩会电脑,电脑放床头了,嗯,被罩床单是刚洗过的,香不?(画个笑脸)我四点下班就回来……看着看着,我的泪要流下来了,但心里却是如此的温暖!
22岁,可以谈场幸福的恋爱了,22岁,要为以后工作等事宜有所烦忧了,22岁,要做的事情真的好多。今天午间聊天,得知她最近遇到一些工作上不顺的事情,我极力安慰劝解。同时心里更相信她一定会战胜困难。22岁,可以做的事情真的很多,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更多。年轻,真好!女儿,为你祝福,为你加油!
陪着女儿一起成长,我也慢慢懂了,孩子大了,总要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做为父母,唯一的企盼便是孩子能够幸福平安,便一切安好。而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不过就是在可以相伴的时候握紧她的手,搀她走过最需要你扶持的那一段路,然后,你就可以站在路的这一端,看着她逐渐走远,走远,且,不必追。
2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总会感到落寞,心中总会浮起莫名的悲伤。因为总觉得嫁出去的自己突然间便没了家。婆婆会说只有惯女儿,没有惯儿媳妇的。而对于原来的家,虽然仍旧被父母爱着,但自己明白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三毛曾说她是白手起家,我想自己比她的白手起家也相差不多。因为婚后好长一段时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分居两地,各过各的。到后来工作总算调到了一起,但因为无房,我仍旧住在远远的妈妈家,他也照旧过着单身汉的日子。一直到一年后女儿出生,他租了处房,总算是给了我一个家。女儿一周岁时,买了套家具,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竟是那么的欣喜。老公沿习了盐场男人的习惯,以为拿了工资回家便是养起了一个家。于是,自小娇弱但却极要强的自己便像模像样、拼尽了全力去操持起了这个小小的家。蜗居的日子有苦也有乐,我竭尽所能,把简单的居室收拾得整洁舒适,甚至连纸箱都被很好的利用了起来,成了我们的衣柜。那时因为工作没有安顿好,于是可以整日照看着女儿,因此小小的房里总是笑声不断,常会引来了左邻右室的小朋友来玩耍。女儿清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快乐光芒成了我最大的快乐。
如今的我们住进了漂亮的楼房。装修之时女儿正要高考,于是新房子的一切事务全由老公操劳,他说要送我一个全新的家。20多年的风雨岁月相携走过,熟悉了彼此的每一个细微举动,能体味到彼此的每一个眼神。曾在《如歌的岁月》这篇小文中描述过多年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场景。那时的我总是那么的渴盼浪漫的爱情与生活,希望生活中总是充满了鲜花、阳光与音乐。如文中所说:“如歌的岁月,平和的生活,如一条悠悠的小溪缓缓前行。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心,你轻轻相握;凝视着我平凡的容颜,你视若珍宝,一颦一笑,你都悉心珍藏,只是,你从不说爱。这爱就像盐稀释在大海里无从寻觅,可是每一朵浪花里都带了点爱的滋味。”时光如流水,总是不停的向前流着,心态日益平和。那一日偶听《一世情歌》,那平实无华的歌词竟让我一时泪流满面。是的,“这一生一粥一饭的平淡,这一句生死相依的誓言……这一世结发共枕的姻缘,这一生为你养成的习惯,这一张越来越相似的脸,这首歌是我唱给你听的”惜缘惜福!有人说,变成了亲情的爱情才会天长地久,的确如此。我期待,当我们白发苍苍之时,可以一起相携敲夕阳,那场景,一定也很美!
3
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了。
少年时代,开始叛逆的我不喜欢妈妈的简单与粗暴,不明白为什么她总不能平心静气地与我聊天谈心,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的想法?还会感觉妈妈有些笨,总不会把我打扮得更漂亮些。但是勤劳的妈妈总会在忙碌的工作和家务之余为我织各式的毛衣,会为我买她认为漂亮的衣服,尽管那些衣服有时并不合我的身。那时候家里比较穷,记得妈妈为了改善家中的经济状况,曾夜里去池塘中拉卤虫(盐场的咸水中会生的一种虫子,适合喂养对虾);还记得妈妈工作之余结草网赚钱,那双被磨得满是老茧与血口子的手;更记得妈妈为了美化我们的家,买来白灰自己不辞辛苦地一遍遍地粉刷着总会掉灰的墙壁……生活无情地磨砺着我亲爱的妈妈。我始终忘不了童年时父母下放农村的场景,忘不了年轻的妈妈为了看一场电影于漆黑的夜带着我和弟弟走过乡间长长的小路,然后在欢声笑语中愉快的回家。
对于父亲,因为他总是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而他信奉的爱子女的方式却又是“疼儿不让儿知道”,于是在我的心中,父亲总是那么的威严。并且在我极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因为做不出数学题被他拿起小方凳假装要打,(其实从小到大父母没舍得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按照妈妈的话法:举起手,却不知该把手落到我身上的哪一处,于是巴掌最终只是落在了他们的大腿上发出了吓唬我的咚咚声)再或者父亲的口中总会有意无意的说些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笨的话语,这让我小小的心极其不平,自此也留下了少许阴影,变得有些不自信。但是却极喜欢吃父亲做的菜,再平常的菜,只要是经父亲做出,便会感觉香了许多。父亲是位极能干且手巧的人,上到盖房,下到做点小工艺品,只要父亲想去做,他总会比别人做得好。在我的心中,父亲真是无所不能。还记得三年级时父亲曾亲手为我做过一个小书架,上面刻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为此写过一篇小文,还被老师在课堂上当范文给诵读了,当时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父亲在我的心中像座山,巍然屹立。小时候最怕父母生气吵架,很多时候,我都是那个和事佬的角色,我会想着各种法儿哄他们开心,必要时也会拉上弟弟一起劝架,劝不好时,竟会长篇大论地给他们写信。可惜了,那些信也不知被丢哪儿去了。
有人说,有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因为有父母在兄弟姐妹才是一家人。没了父母,兄弟姐妹便会成为亲戚。一想到这些心便好疼。发现父母的衰老是在近二年,他们不断增长的白发,妈妈微驼的背,父亲伤痛的身体,这一切都让我心疼不已。每次聚后又散,目送他们远去。心中便暗暗告诉自己:要惜缘惜福,好好照顾他们,陪着他们,就像小时候一样,一家人相亲相爱着。但心中也明白,也许今生与父母的缘份就如一次次地目送彼此的背影远去,诸如我离开了父母的视线,父母离了我的视线。到最后,就如当年外婆倚在门口泪眼望着我远行,终是分离,且,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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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是表姨家的二儿子。从小到大,阿东总不愿喊我姐,除了第一次见我时被我唬住,在他悄悄地问过大人,知道了那个穿白裙子的姐姐比他其实大不了多少,却比他读的年级高许多时,也许暗暗地略有些不好意思外,其余的时候,阿东总会讥笑我的种种不是:诸如眼光浅,思维不够宽,好哭,喜欢围着家转,以至长大成家后教育孩子的方法很落伍……等等,诸如此类的毛病,他细细数来时,总要讲好多好多,直讲到我快要恼火时赶快打住。可是从小到大,无论如何斗嘴,我们却象是吵不散、打不分的朋友,既便多年不见,再见时却无生疏感,虽然各持已见,吵得不亦乐乎,却仍旧感觉是心底的朋友与兄弟。我会在心底暗笑他年少时找个女友也会拿来照片显摆并告诉我,和我有点相像,虽然我感觉一点也不搭边;他也会在初见我女儿之后就会告诉我女儿说:你妈幸亏找了你爸这么好脾气的男人,要不哭死也没人哄。再或者会说你妈只要一流泪,你爸就会立刻缴檄投降。在我女儿面前简直把我抵毁的一无是处。而他自己的婚姻生活,却也总是一波三折,就像冬梅妹妹取笑他时所说:哥哥身后的美女太多了,挑花了眼了。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有儿有女,事业也是小有所成。大大咧咧的性格倒也让他广交朋友,使得工厂的生意越来越好。嗯,哥们,看在小时候每到栀子花开时节辛苦送花的份上(虽然也许是被表姨逼迫所为),在此,老姐真心的希望他的事业越来越红火,生活越来越幸福。
小时候彼此居住的地方相距不过几十里路,长大后,相距竟是几千公里的路程了。世界好象在变小,的确如此,网络、手机等让世界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更多的时候,却不会再交流什么,因为好象可以想像得出彼此的生活状态。于是,无语。
人到中年,活了这么久,一路遇到了许多的人和事,其中不乏亲友至交。有幸相伴看过一段或长或短的风景,有的已走远,有的还在继续同行。但心中却已经慢慢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四季花开,有幸在某个季节一起欣赏了一段景致,已为人生之大幸事了。所以聚或者离,不必耿耿于怀。聚,珍惜;分,也不必追。珍惜当下,便已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