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朋友的信赖 (散文)
各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各人都有自己的知心,我也是。从小学读书起,到如今,每一个时期,每到一个地方,身边不乏有不同的知心好友。如今,那些知心好友,有的远在他乡,有的仍在身边,有的已失去联系;有的仍然天天信息不断。
当一个朋友因与你相处久了,对你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依赖,偶尔没见到你就觉得有一种失落感时,你心里将会是什么感觉?我这位身边的朋友曾经无意中透露出这样一句话,她跟我说:“上午我来找你,见你办公室门关着,我就觉得有种失落感。”听到朋友这句简单的话,让我顿时除了吃惊,又很感动。这句话说出来不要紧,它让我觉得自己肩上仿佛多了一份对朋友的责任,多了一种对朋友的担当,我想到,这是朋友对我的最大信赖。当时,我便笑嘻嘻地开玩笑说:“怎么啦?又有什么委屈要向我倾诉啦?”她也为之嘻嘻一笑。
朋友的这句话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至今却还让我想起在心中。
连老师,是我1989年调到这个单位后,与我一直都很要好的挚友。虽然我们年纪不相上下,但我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然而,同事们却惊讶地发现我们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知心好友。
连老师斯文内向,一贯不拘言笑,从不喜欢参与任何社交活动,就连单位开展的文体活动,她也似乎从不感兴趣,同时,她很少与人交往,一般不喜欢与人接近。偶尔,见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喜欢独自闷在家里学学缝制一些自己穿的衣服。
曾经,我们同在这个单位的子弟学校教书,后因学校停办,又一同调入这个单位的办公楼工作,她被安排在侦察科当内勤干事,我被安排在办公室管理机要文书,由于我有单独的办公室,来办事的同事们有时免不了要顺便在我办公室坐一坐、聊一聊,连老师没事时,也喜欢常来坐坐。再后来,我们又同在这个单位退休,至今,我们还同住在一栋房子,仍然是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我刚调入这个单位时,就听说连老师夫妻关系不和,经常闹得很僵,单位几乎人人皆知,家家皆闻。结婚以来一直与丈夫关系不好的连老师,在工作之余,和大家坐在一起闲聊时,也免不了要当众诉一诉,说一说,以宣泄一下心中的委屈、怨恨。这时,同事们听了,有的就免不了要投其所好,说三道四地参合着。
常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那时,我初来乍到,并不了解各家各户的家长里短,在不知内幕的情况下,一般,我从不会乱说什么。
后来,我听到一些同事背地里跟我说了一些有关连老师家里的情况,于是,我对连老师丈夫的处世为人也略知一、二,分析起来,她的丈夫也算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对连老师的关照更是无可挑剔。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在连老师曾经向我透露她想和她丈夫离婚的心思时,我便极力从中间劝和;当连老师诉说她丈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时,我就极力挑剔她的不是,并苛刻地暗示她“一个巴掌打不响”,以求得她的醒悟。
那时,因为我们单位用的还是罐装煤气,我就用眼前生活中最简单的例子去开导她说:“不说别的,你离了婚之后,家里缺少了男劳力,你家里的煤气罐难道不需要人来扛吗?你能扛得起吗?再说,你如果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能不希望有个人在身边照应吗?……”同时,我又用她丈夫对她的关心去提醒她,劝要她要知足,劝她要珍惜,以此来驱除她心中的离婚念头。
曾经有一次,连老师告诉我说她从不会煮饭菜,同时,我也从未见她买过菜,平时在家都是她丈夫弄好了给她吃。她还跟我说,每次她丈夫出差之前,都要把肉买好、切好,甚至还要炒好放在冰箱里给她预备着。听到这些事,我张嘴结舌,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就跟她说:“哎呀,你真是有福气呀!你平时还老羡慕我丈夫对我这好那好的,常夸我丈夫是模范丈夫,如此比较起来,这些方面,我丈夫远远比不上你们家的那一位。”借此,我故意小题大做,唠唠叨叨地说了我丈夫的很多不足之处,以求得连老师的心里平衡。
连老师最羡慕我自己会做衣服,每当我穿一件新衣服出去,她都要左看右看夸奖半天、欣赏半天。平时,我经常喜欢做些什么包子、油饼、粽子之类的食品,也会经常拿些给连老师尝尝,她见此,羡慕得不得了,常夸我能干,夸我的孩子们有我这样的妈妈真享福,同时,她会叹息自己一点也不会弄吃的。
有时,听到她的一些叹息,我会免不了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不是你不会做,而是你不愿意去尝试做。”并开玩笑说:“是你有这种享福的八字,不需要你去做。哪个有现成的不吃,还愿意去自找苦吃呀?”借此,我又顺便开导她说:“夫妻间,要想建立真正的感情,不是靠骂服,更不是靠压服,而是要靠夫妻间互相体贴、互相关心、互相感动,要靠自己对家庭的多方付出,因此,作为双方,学会能干、勤快是很必要的。”
虽然,有一些话让连老师当时听起来不是怎么入耳,不是怎么高兴,可后来久而久之,她反倒对我最知心、最信赖,于是,她有什么心事,有什么想法,哪怕难以启齿的秘密,她都喜欢找我倾诉,喜欢找我吐露,我也就成了她唯一值得信赖,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知是谁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有的朋友会给你带来幸福”。每交一个朋友,我希望我能成为那个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我更愿意信赖自己的好友家庭和谐、幸福。于是,在我曾经的极力劝说、开导下,连老师与其丈夫在一起和平地度过了十多年。
兴许是我这个做朋友的说客功力不到家,或许是一些话语魔力不够大,虽然,连老师一直没有和她丈夫离婚,但是,退休后,其丈夫却毅然离她而去,回到老家与他的兄弟过起了晚年生活,至今也不见回来,这是我所预料不到的。由此,我为连老师惋惜,为她痛心。
连老师生有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又各生了一个儿子。为带两个外孙,她一直和一个女儿住在一起,在女儿和女婿上班时,两个外孙全靠她一个人照管。有时,她累得不行时,免不了要在我面前唉声叹气诉说几句。看到她那样子,我真为她心酸。
一次连老师无意中跟我说:“唉,想起来还是那个(她丈夫)在身边的好,最起码的饭菜不要我煮,能有现成的吃。”趁机,我马上就劝她说:“你赶快去请他回来嘛!”她说:“他可能永世都不会回来了。”我又劝她:“‘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少年夫妻老来伴’,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仇?你诚心一点嘛!虽然你能靠女儿,但是,青年人有青年人的小天地……”有些事,我虽不好多说,但在我心里,却总是在为她操心着,时刻在为她牵挂着,我希望她能过得幸福、过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