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俗人自描(随笔)
我是一个俗人,这好像没什么疑问。突然来兴趣了:我是怎么个俗法,怎样才能称得上“俗人”?
不太好回答。据说画鬼要比画人容易,因为鬼基本是上没人见过,画出来,凭什么说“像不像”?人是天天见到人的,画出来,总有理由说“不像”。俗人到处都是,所以,问俗人啥样,蛮难回答的。我想到了个办法:弄清楚不是俗人的人是啥样,俗人是啥样不就清楚了吗?
首先是圣人。
圣人,我国古代贤哲们给出了实实在在的榜样:尧舜禹汤武;现代智者又给出了可供效仿的贤哲:孔孟墨老庄。外国人也有圣人,比如柏拉图,苏格拉底、亚里士多 德等。当然别忘了还有耶稣和释迦牟尼。可以看出,所谓圣人,主要是说他们有高尚的德行、以天下为己任,照顾百姓和留下了至今还在影响我们的思想。
还有一种被称为“英雄”或“伟人”的人。因为对英雄、伟人的价值判定因人而异,故而“榜样”太多,谁都能随口一数就数出一大箩筐自己心仪的英雄来。大实话:撇开道德不谈,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事情的人。
所以,圣人和伟人与俗人有着不可复制的区别。
对圣人,俗人必须是抬头看的;而伟人则不一定,因为俗人也有自己的道德评判标准。蒙田在这方面有不少论述,值得一看。
相比之下,所谓俗人就是:生活犹如一杯隔夜的白开水,清淡无奇;工作(或称“事业”)好比一台缺油的机器,运转不力。总之,一辈子碌碌无为。
圣人、伟人凤毛麟角,俗人遍天下。圣人、伟人被赞颂得太多太多,有审美疲劳之虞,有味道的还是俗人。
“有味”?刚才还说了像白开水,清淡无奇。不矛盾,清淡也是百味之一。说清淡是跟重味比较而来的。
圣人、伟人或英雄的生活跌宕起伏、轰轰烈烈,充满了传奇与冒险。他们的生活味道是俗人根本无法,也不愿意尝试的:辣的能辣到你一口下去立马生不如死;甜的 能让你腻的大叹:够了够了,消受不起;咸的咸到让你脱口而出:天下盐商死光光!苦的苦到能让你伤八辈子心;酸到位,你会抚口哀叹:牙掉光了耶。这样的刺激 是俗人不喜欢的,即使是心血来潮,也只能是浅尝辄止,绝无二回当上。所以,清淡无奇是俗人的首选。
俗人说圣人的生活叫“干事业”。俗人对圣人或伟人仰望头抬久了会晕,所以,俗人多半时间是低头专心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俗人说自己这叫“过日子”。过日子,只能是成天忙忙碌碌的,一忙就是一辈子,所以俗人一辈子碌碌无为。
俗人知道自己的有几把刷子,所以,从不勉强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对不自量力之人,俗人的评价再俗不过:二五。
其次是雅士。
雅士是一群饱读诗书,自我感觉相当不错的人。
雅士认为世间浊浪滚滚,不愿随波逐流,故而自命清高。俗人沉溺红尘,优哉游哉,自认浑噩,享受其间。
雅士甘愿清苦,不戚戚于功利;俗人不愿贫苦,总想着后来更好。
雅士指点江山,慷慨激昂;俗人关心天气,巴望风调雨顺。
雅士面似平静,实则心潮澎湃,不甘于寂寞;俗人面似焦虑,其实心中平静,自足于吃穿二字。
雅士谈吐不凡,参禅悟道,言语机锋充满智慧,常常是妙语连珠,偈语、警句箴言想说就有,俗人羡慕不已。俗人言语庸俗,笨头笨脑,三句话不离柴米油盐酱醋茶,雅士不屑一顾。刘禹锡老先生: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雅士即鸿儒,白丁乃俗人。
圣人、伟人在云端,俗人自觉不可企及;雅士太雅,俗人知道学不来。
雅士虽不愿落于俗套,俗人却常好附庸风雅,此乃俗人一大乐趣。
总算画的有点儿样子了。
雅士虽不愿落于俗套,俗人却常好附庸风雅,此乃俗人一大乐趣。
总算画的有点儿样子了。
欣赏佳作。问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