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怀念红高梁(散文)
前不久,外甥结婚,我因在深圳有事没能赶回家喝喜酒,今天妹妹托老乡捎回两瓶家乡的红高梁酒。我对老乡很感激,用红高粱酒款待他们。他乡喝着家乡的酒,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更怀想红高梁。
小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看到我们家乡的田野,到处是红高粱织成的青纱帐。联想着我们看到电影里有我们的部队在青纱帐里杀敌人,捉坏人的镜头,总不住地问大人:我们这里打过仗吗?那电影是在这里拍的吗?大人们见我们太难缠,只好善意的扯谎,说就是在我们村高梁地里拍的。那时我们小朋友一种幸运感和骄傲感就无法形容。有更不知深浅者还继续问:我们这里打过仗吗?只要得到大人们的点头,我们更是得意忘形。仿佛我们这里原来到处是战场。
于是我们一帮子不谙世事的小伙伴,学着电影里的镜头,在家里用木头自制手枪,长枪,大炮。为了把大炮制的象模象样,我们异想天开,将各自茅厕棚子的旧红高梁杆全拆了,用麻绳扎成大炮,十多个小伙伴抬着,我们自己组建成一支革命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茂密的红高梁走去。这次我们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抬大炮的小伙更是累得狼狈不堪,有几个矮个,年小的连小衣小褂都脱了,一支大部队全钻进高梁林里。这下可麻烦了,看管田的关叔发现我们踏倒了一大片正在扬花进米的红高梁,马上状告队长。队长看到高梁地一片……忍俊不止,差点儿笑出了声。我们也不知所措,有的干脆弃枪丢炮,四处逃窜,那势态不亚于电影镜头上的残兵败将。还有几个胆小的吓得哇哇叫。队长心痛红高梁,马上召开群众大会,决定凡参与者一人扣发当月一斤粮。这倒是小事,更让我们小伙伴罪责难逃的是大人们上茅厕没有了遮盖,还殃及了不少无辜家庭,因为他们的小孩没参与。最后还是关叔出面讲好,把孩子制造的所有大炮拆了,先确保把无辜户的茅厕做好。大人们觉得合理,这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红高梁全身是宝。大人只知高梁叶可喂牛,高梁籽可以食用,可以酿酒,而在我们小伙伴们眼里,红高粱杆儿甜,胜过蜜糖,凡过个冬的杆儿可以制眼镜。皮做镜圈,肉做镜的连接点,与真实的镜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镜片。年幼的我们总是爱幻想,一呼百应,总和大人们想得格格不入,没一个安分的。制作高梁眼镜,至今还是我绝活,去年我为哄孙子玩,还专门为他制作了一个,他喜欢得不得了,整天戴着它,逢人就说,我爷爷做的。小家伙挺逗乐的,连睡觉也不肯摘下来,梦中也在笑着说是爷爷做的。
家乡的红高梁养育了我,家乡的红高梁酒给我壮胆走四方,红高梁给我带来太多的回忆,也给我揪出童年时代的童趣。
喝着家乡的红高梁酒,我好像回到了家乡。是的,这些年来只知在外面闯荡,很少回家,有时候喝着红高梁酒,几回回梦里回到家,给年迈的爸搓搓背,谈着儿时的趣事,永远聊不完。爸爸也意味深长地说,童年是颗发芽的种子,人生的梦就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