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遗梦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龚玥的歌声空灵,悠长,隐约里,渗透着淡淡的伤。
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打开音乐,安静地聆听着这首《化蝶》,想起这段千古绝恋,莫名,涌起一丝情绪。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亦道不明白。
无疑,梁祝的爱情是悲剧的,恸伤的,但凡听闻这段故事,没有人不为之感慨,潸然动容。同窗三载,情深似海,不是青梅,胜似青梅,并非竹马,却是竹马。
歌声里,那芳草的萋迷,离别的场景,总会让人无尽想象彼时的境况,继而心生窥视曾经的悸动。于是,尝试着,拉近,拉近,再拉近,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复原出那座传说中杭州古城曾经的模样。
看到了吗?远山如黛,水映小桥。路人悠闲的漫步在铺满石板、环曲迂折的巷道,酒肆的牌帘儿在门前的高竿上随风轻摇,徘徊的青鸟,想必是累了,于是栖息在了露出春意的红杏梢,湖边的青柳,矜持的摆动着纤柔的腰……绿荫深处,不知是谁家的孩童拨弄了竹箫,于是,引来了随行的玩伴一阵阵天真的欢笑。
历史的记忆中,江南的学堂总是规矩的,静谧的。低回的紫燕衔着朗朗的读书声盘旋在这座城的天空,烟雨中,愈发衬托出它的缥缈,婉约,灵秀。
我知道,许多如花的美丽都来自春天,许多如歌的爱情都来自传说。
这个春天,无疑是属于山伯和英台的,而这份爱情,更是应该属于“梁兄”和“九妹”的。听,摇曳的烛光旁,是谁和谁把一首新词对吟?如水的月色下,又是谁与谁将一曲古风和唱?
无奈,春风却解不得风情,光阴荏苒,不觉间怠慢了瑶琴。还记得吧?断桥上,十八次的回眸却将咫尺变成了天涯,长亭旁,再多的眷恋终究还是空余遗恨。意切情绵又怎样?有谁能摆脱得了世俗的约束?盟深诺厚又如何?终了,还是难以解开如山的禁锢!
一袭红妆,顷刻变成了白素,一声惊雷,转眼堆起同眠的墓。“生不同袅,死亦同穴”,一场缠绵的爱恋,最终,却以悲情落幕。夕阳里,那一座荒草凄哀的孤冢,葬土里,那两副相依相偎的枯骨,后世里,那三言肃穆凝重的缅词,文章里,那四句幽怨愤世的哀诗,也许,这一切的一切,才是化蝶双飞的结局吧。
忽然,歌声停了。也好,一个传说再怎么煽情,再怎么催泪,总是有泪痕干去的时候,一种想像再怎么久远,再怎么想象也还是有醒来的时间。
“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感情已经腐坏,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
还是换一首歌吧,也许,王菲的情绪里,更能欣慰的看到另一种对于感情的诠释,也许,那是无法想象的,是豁达的,是明朗的。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假如,往事还能再现,假如,可以篡改注定的宿命,假如,这不是一种罪过,我想续写这段爱情,给予它另一种美丽。
也许,免不了劳燕各自,也许,免不了蝶飞沧海,但,起码,可以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