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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墨海】我的第二个……(小说)


作者:虚无缥缈 秀才,1720.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507发表时间:2015-05-22 06:21:29

听奶奶说,我刚生下来就被送到了十几里外的姨姥家。不足一岁又被抱到了姥姥家。至于什么原因,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姥姥家是一个不大的水宅,四周都是水,只有前后两个坝头可以出入。所以农闲的时候,姥姥形影不离地看着我,到了农忙,姥姥就把我携到田边地头。一坐就是半天,除了哭泣就是睡觉,无聊极了。
   三岁的时候,看舅妈的孩子喊妈妈,我也跟着喊。姥姥不让,说这不是你的妈妈。后来,大姨来姥姥家,听见大姨的孩子喊妈妈,我还是跟着喊,姥姥也不让,还说,这不是你的妈妈。我就纳闷了,别的孩子都有妈妈,我怎么就没有妈妈呢?我感到分外的孤独。
   四岁的那年五月,姥姥家来了新成员,是大舅姥爷从家里带来的刚刚满月的一只小狗崽儿。它是一只胆小的狗。自从来到姥姥家院子之后,它就躲在墙角发抖。开始我以为它有点冷,可转念一想我自己都不冷,它再怎么冷也不会发抖吧。就问大舅姥爷它为什么会发抖呢?大舅姥爷说它遇见这么多的陌生人,它是害怕才发抖。头一回听说小狗也怕人。不过这小狗娃真是害怕的不得了,给它什么它都不理,吃的玩的一概不理,独自一个在角落里发着抖。嘤嘤的叫着,我猜想它一定是在想它的妈妈。一这样猜想,我便觉得小狗像我一样的可怜。
   一周过去了,我发现院子被小狗踩的乱七八糟,甚至我上周穿出去的拖鞋也被它咬得不堪入目。看来这小狗是适应了姥姥家的新环境了,开始淘气了。于是,姥爷找来绳子,想把小狗拴起来,这样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它就不会到处乱跑。一切准备就绪,姥姥,姥爷我们一行三人在院子里准备抓狗。可是那小狗躲在我们为它做的狗窝里就是不肯出来,看来它是不喜欢被拴住、被限制自由的生活呀。其实我也不喜欢,可是没办法,它实在太调皮了。姥爷第一个出马。都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肯定没问题。姥爷把大半个身子探进狗窝那小小的门里,屁股翘得老高,半天也不见出来。终于出来了,两手空空,姥爷连狗都没有摸到,别说抓它了。姥姥第二个出马。她也学着姥爷的样子翘起屁股,大半个身体也都探进狗窝,半天,依然两手空空的从狗窝里出来。唉!轮到我出马了。我也想学着姥爷、姥姥的样子高翘着屁股,可是当我把头伸进狗窝的时候,我差点没吐了,因为狗窝里简直臭味薰天。我都怀疑这小狗是不是嗅觉出了毛病,这么大的臭味它居然还死躲在角落不肯出来,换了我死都不会进去的。折腾半天,小狗也没抓着,三个抓狗成员无奈的垂手望着狗窝发呆。突然姥姥有主意了,她让我找来狗粮,并且让我扔进狗窝一些,用狗粮一点点把小狗引出窝来,这样我们就能抓住它了。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我一点一点的把小狗从窝的最里面引到窝门口,当我把最后一小粒狗粮放在窝外的时候,小狗一点防备都没有专注地吃着美食,姥爷的一双大手狠狠的抓住了小狗的脖子,姥姥把买来的专用狗绳套在了小狗的脖子上,小狗还在挣脱着脖子上的绳子,我们三人笑了。我高兴的牵着狗绳溜着小狗的时候,姥爷说他第一次就抓到小狗了,但他放弃抓狗,选择让我用美味引诱小狗。他说一来是想给我一个抓狗的机会;二来是想让我懂得不能轻易就被诱惑的道理,三嘛是想让我和小狗之间培养感情。这个吹牛的姥爷,抓不到小狗还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总之,那时候,姥姥家的狗狗,是我童年记忆里的最大快乐
   有一天,姥姥家来了一个客人,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很和善,进了家门就忙着来抱我。我怯怯地赶紧躲到了姥姥的身后。那女人伸出的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好久都没有落下。姥姥转过身,亲切地抱起我,说:“玉儿,去!让二姨抱抱!”我使劲地把头埋进了姥姥的怀里,坚决不让那个被称做二姨的女人挨近。等我再抬起头来时,发现“二姨”竟然躲在一边抹眼泪。我心想:那么大的大人了,真没躁,我又没惹你,不让抱就哭啊!哭什么哭?
   后来,我慢慢地发现,二姨和大姨明显的不一样,大姨每次来,总是把姥姥做的好菜往她自己孩子的碗里夹,很少来关注我一下。而二姨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零食什么的,并且每次都会因为我不让她接近而流泪,临走的时候,还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头看看我。然后抹着眼泪离开。因此,在我的记忆力,二姨是个好哭的女人。
   6岁那年,我被姥姥送回了家。那天,姥姥特意给我换了一身新衣服,还给我买了新书包。姥姥告诉我:“今儿晌午你爸爸妈妈就来接你回家了,我们的玉儿长大了,要上学了。
   爸爸妈妈?在我的印象里,这两个称呼是那样的模糊。我的爸爸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不断地在心里猜想着。到了晌午,爸爸妈妈没来,倒是二姨和二姨夫一起来姥姥家。我很纳闷,爸爸妈妈怎么那么不守信用,说好的来接我怎么又变卦了呢?我由此产生了对爸爸妈妈的恨。
   谁知,吃饭的时候,姥姥告诉我,二姨就是我的妈妈。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既然二姨是我的妈妈,她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把我放在姥姥家这么多年?我知道二姨家还有个小姐姐和小弟弟。为什么二姨不让他们呆在姥姥家?我越想越委屈,说什么也不愿跟“二姨”回家。好说歹说,最终还是姥姥亲自把我送回去的。在二姨家,姥姥陪了我两天。等我跟奶奶混熟了,才放姥姥回家。从此,我便跟奶奶形影不离,成了奶奶的跟屁虫。
   还是听奶奶说。爸爸妈妈自从生下了姐姐和我,还想生个男孩,于是,就偷偷地把我寄养在姥姥家。如今,小弟弟都好几岁了,也为弟弟交了社会抚养费了。(其实就是计划生育的罚款),所以就把我接回来上学。奶奶还告诉我,说我和姐姐弟弟都是妈妈的亲生儿女,妈妈都是一样的疼爱。对于这话,我只是半信半疑。
   从姥姥家回来,我除了跟奶奶亲近些,其他人都很生分,奶奶让我跟二姨喊妈妈,我就是喊不出口。甚至连二姨都不愿叫了。有一天,我刚躺下,二姨走进屋,说是要抱我去她屋跟她一块睡,还说想跟我多呆呆好培养感情,奶奶似乎也和妈妈是一气的,也劝我去跟妈妈睡,我害怕极了,哭着拚着就是不愿去,二姨开始还怪温柔的,到最后看我不从,竟然一脸的愤怒,好吓人的。后来,还有过两次类似的事,我始终没有就范。再后来,二姨就不再提让我跟她一块睡的事了。虽然,在一个家里,和妈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我尽量地躲着她,很少跟她说话,更别说喊她妈妈了。
   慢慢地,我发现妈妈有点讨厌我,有什么好吃的,故意当着我的面喊姐姐和弟弟来吃,就是不喊我,不喊就不喊,我也不稀罕吃。每当这时候,我就悄悄地躲开。
   不料,有一天,妈妈的做法被奶奶发现了,奶奶非常生气,跟妈妈吵了一架,那一天,我第一次看到奶奶大哭,而且哭得昏天黑地。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妈妈从姥姥家回来,带了一个大西瓜。妈妈把瓜杀开,先递一块给我,因为对妈妈的偏见,我没接那块西瓜。妈妈很生气,便不再理会我。妈妈带着姐姐弟弟,他们仨吃得津津有味。我其实很想吃,可是又不好意思去拿,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吃。这时,奶奶从菜园子回来,一眼看到这种情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忍不住冲妈妈发起火来:“我说于萍哪,你也能吃得下去?玉儿眼巴巴在这瞅着,你就多她那一块西瓜吗?好歹娃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就忍心这样对待她?”奶奶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原以为,奶奶这样批评妈妈,妈妈会有所悔悟,谁知,妈妈却把吃了一半的一块西瓜往地上一摔,跟奶奶吵了起来:“咋了,咋了,玉儿是我生的,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难道还犯法了不成?她天天跟我作对,从不喊我一声妈妈,还想让我对她好呀!门都没有,她不认我,我就不认她。她天天跟我作对,说不定都是你们撺掇的呢!要不然,她怎么从姥姥家回来就跟你一个人亲呢?
   ……
   奶奶被妈妈的话噎个半死,气得满脸发青,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地上大哭……
   打那以后,因为我的缘故,妈妈和奶奶经常吵架,大部分都是因为妈妈对我不好,奶奶打抱不平而引起的。不久,妈妈一气之下,把我们姐弟仨都丢给了奶奶,她去外地打工了。我们姐弟仨都是和奶奶同吃同住。妈妈走后,我常常看见姐姐弟弟有零食吃,便以为是奶奶也偏向他们,更增添了我的自卑感。于是,我的话更少了,学习也跟着下降。后来奶奶发现了这个秘密,审问了姐姐和弟弟,只是姐姐意志很坚强,致死不招,而弟弟却架不住哄骗,被奶奶一哄二骗就招了供。原来妈妈在临走的时候,偷偷给他们姐弟俩每人留下二百元零花钱,而我却一分没有。奶奶为了平息我心中的委屈,特意卖了半袋米,硬是塞给我五十元零花钱。拿着那沉甸甸的的五十元钱,我没有买零食,而是给奶奶买了一个电暖水袋。因为我知道奶奶腰疼腿疼,用暖水袋焐一焐会舒服点。奶奶接过我的礼物,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她说:“要是你爸爸妈妈能有你这份心该多好!可惜,他们从来想不到这些。我的玉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奶奶了,我没有白疼你啊!”说着,奶奶又鼻子一把眼泪一把地哭起来。说句实在话,在我们姐弟三人中,奶奶总是对我更偏爱一些。也许,她觉得我缺乏母爱,也许是我很依偎她吧。
   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打工,我们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就算妈妈过年回来,也总是对弟弟的疼爱多一些。大包小包都是给弟弟买的东西,什么溜冰鞋呀,滑板车呀,游戏机呀,应有尽有。当然,弟弟是男孩,妈妈偏爱他我能理解,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妈妈总是把我和姐姐也分作两个等级。每次妈妈回来给我们姐俩买衣服,姐姐的总是比我的多,而且还比我的好。并且,每次我们跟妈妈在一起时,妈妈总对姐姐问长问短,从来不顾及我的存在。我常常想,如果我能像电视剧里的那些人,能是妈妈捡来的或者是谁偷换的,也许我更能理解妈妈一些,心里会更好受一些,只可惜,现实不是这样的,我的的确确是妈妈亲生的呀!
   妈妈她不管我也就算了,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爷爷奶奶是我眼里最亲的人,他们不光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而且还时刻关注我的健康成长。在学习上,念过高中的爷爷总是手把手地教我。以致我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名列前茅。所以在爷爷奶奶这里,我重新感受了父爱母爱。如今,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可他们还要泥里水里地干农活。爷爷常年有病天天都得吃药陪着。爷爷奶奶种地,一是供应我们姐仨上学及生活的开销,另外也是靠卖点粮食来买药。奶奶常常吵着腰疼直不起来,可她还得咬着牙坚持下地干活。爸爸妈妈,你们还那么年轻,在外面打工不可能挣不到钱,你们问过爷爷奶奶的身体吗?你们考虑过我们姐仨的生活费用吗?你们不光是没有一分钱寄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啊!我常常会瞎想,要是我爷爷的身体垮了,我和奶奶该怎么办?
   有一首歌里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可是,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妈妈,因为你的自私,让我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因为你的自私,让我重新体验了另一种无私的爱。我在心底里高呼,奶奶,我爱你,你永远永远是我最爱最爱的第二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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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个小女孩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姐姐,因为父母想生个弟弟,就将小女孩放在了姥姥家。慢慢的,小女孩长大了,回到父母的身边,长期的分别,让小女孩不愿叫爸爸妈妈,而母亲也有了分别心,对姐姐好,对弟弟好,对小女孩不好。然而小女孩却比姐姐和弟弟的都懂事。小说用质朴的语言,通过小女孩自己的眼睛观察世界,通过小女孩的嘴巴描述世界,很是生动,很能打动人心。小说生活气息浓郁,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有独到的地方。小说说明了一个问题,作为父母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千万不要生出分别心来,要想孩子亲近你,得用时间和亲情来温暖那颗曾经受到伤害的心。很好的作品,为你点赞!【编辑:透明秋语】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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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5-05-22 06:22:09
  拜读大作,期待精彩为断!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2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5-05-22 06:22:33
  感谢赐稿,墨海有你更精彩!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3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5-05-22 06:23:02
  恭祝笔健,恭祝创作丰收!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4 楼        文友:雨春        2015-05-22 17:57:51
  感谢赐稿墨海放牧,祝你创作愉快、精彩纷呈!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5 楼        文友:软浪细沙        2015-05-22 18:07:23
  感谢赐稿墨海,放牧心情 !
6 楼        文友:刘柳琴        2015-05-22 19:46:02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象根草!拜读缥缈小说,用孩子的眼光看母爱。学习了!
敬请加入柳岸花明文友交流群QQ: 85885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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