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冬(散文)
冬日私语。
这几日心里颇不宁静。今天的温度是最低的,早上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午饭过后,一个人坐在暖房里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泡上一杯上好的炒青,闭上眼睛聆听北面树林里鸟的鸣叫声。
天空中露出淡淡的一片蓝,零散地飘着几片薄薄的云朵。白云下面是一幢高大的明清建筑别墅,和池东边的那棵栎树齐肩了。刮了几天的西北风,这树叶子也掉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张干枯的黄叶在风的摇曳下是那么的无精打采,显出一身的疲惫就这样萧条地挂着。
别墅家主人-阿康的老爷子心脏病犯了,这下可把阿康忙得团团转了。阿康是个大孝子,给老爷子看病,侍候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老爷子呼吸困难,阿康还特意买了氧气输送器,像他这样孝顺的儿子在我们村是不多。每次和老公谈及阿康的孝道,我总是赞不绝口。
前天晚饭时老公和婆婆竟为了一丁点的小事情争吵起来,因我处理得当,总算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纷争。婆婆是去年六月底来我家住的,暑假里动了个白眼瘴的手术,正好赶上我放假。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奉着,但也算尽了我的一份孝心。
自嫁入夫家也有二十年了,这些年我和他艰苦创业,白手起家为自己创造了一片小天地也着实不易,在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有我的父母姐弟在无微不至地关心和照顾着我们。这些年,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竟也不记得到底流了多少泪……
七情之中“伤”乃第一,当人一旦被伤到了,就像大病了一场。同是两个家,我看到的景物也是不同的。在我娘家推开门来就是烟波浩瀚的太湖,茫茫太湖,养育了我一颗善良、宽容的心。我的夫家,开门就是山,四周群山环绕,是天然的大氧吧。夜幕降临,倚着山枕,却是无眠……
这几天看了《妇道》的电视剧,为白雨禾的勇敢而赞叹。记着剧中的一句台词“只要你勇敢了,他们就怕了”。因了这一句,白雨禾如雨中的禾苗一样愈发茁壮起来,她的善良感化了亲人的淡薄,她的勇敢战胜了邪恶小人。
晒了两个小时的太阳,身上已闻到阳光的香气了。一只蜜蜂不知从什么时候飞进了暖房,用翅膀不停地撞击着我头顶上的那块玻璃,发出“莎莎”的声响来。天上的云层少了起来,天空开始变得深蓝起来,一只画眉鸟悦耳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站起身子,见院子里一只黑白相加的漂亮小鸟在井台边欢快的跳动着,原来它是来啄井边淘米时漏下的米粒,听到我的声音,扑棱起翅膀就飞到了红姐家瓦房上,立在屋顶对我张望着。我用手拍了一下,小黑鸟听到声音就飞走了。
今是周末,是一个有阳光的冬日下午。就在这样的阳光里我感悟到了生活的真谛:生活中我们不可能一帆风顺,花团锦簇的。叔本华说:“最大的快乐源泉是自己的心灵。”确实如此,获取快乐,回归平和的心境是没有秘方的,唯有达观的心态才是你最好的伙伴。
冬天来了,那个姹紫嫣红的春天也就不远了……
我爱这寂静的冬夜
许是因了严寒的来临,这脑子的思维一下子也停止了转动。几次提笔想写点什么,可又觉得如握千斤之笔。
我不喜欢冬天,因为我怕冷。首先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美丽的身材都被“温暖”遮盖住了,人的腰板也挺不直了,在我看来一切都失去了生机。可是就是这两天的夜行,让我收获了冬夜的一份美丽。
最喜欢看马路两边高高悬挂的宫廷式花灯,沿着弯弯曲曲的马路一直伸向远方。路灯是明亮的,它像是漂浮在夜间的孔明灯,一盏一盏就这样被吊着。我想只有在晚上它无形的魅力也就展示出来了,它橘红色的柔光和那条细细的眉毛正好交合成了一首《祝你平安》!
冬夜的湖水是静止流动的,如果没有护栏保护,会以为那是一块天然的滑冰场。恨不得马上从车子上下来,跨过栏杆,穿起溜冰鞋,跳一曲催人泪下的《天鹅湖》。这时从那天水相接的水平线上出现了几十只白得耀眼的天鹅,在飘散着枯黄的水草中幽幽滑行,尽享着冬夜的宁静和寒冷。
冬夜的风是刺骨的,昨晚因喝了点同事家自酿的葡萄酒后,感觉后劲很足,脸是热辣辣的。席上几个美女给我拍了张照片,脸颊上泛着红晕,不用化妆就已经涂了胭脂。
西边那轮月亮特别的神秘,只露出一小半的镰刀,还有一大半是个黑色的水晶球体,如一颗黑眼珠。一直以为冬夜的月亮是没有看头的,从而也没真正在意过,可是也就是这两天的夜行让我对这轮月亮有了新的看法:我们的人有时候最难认清自己,那是因为真心蒙尘了,就像这轮月亮一样它的一半被黑色掩盖住了。当它恢复圆月的时候它也就成了一面镜子,就能清晰地映照出山的宽阔,水的明镜和人的真心。
冬夜里最美的景色我看当属铜井山无疑了。铜井山是邓尉山脉中景致最美的山峰之一,在吴中诸峰中以奇著称。
这“铜”井并非真正的以铜铸成的井,只是因山巅有一个深的泉潭,泉潭的上端有清清的山泉潺潺流入而得名。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伫立于暖房对着北面的铜井山久久凝视着,这“铜井之底,深不可测”的俗语真的是传说中这泉台的水与杭州的西湖相连贯吗?那通向山顶的七十二级台阶是去西湖的主路吗?
夜幕下铜井山山脉就像一条龙脉山麓树木繁茂,就像是贴在我家门前的一幅巨画。昨晚和夫聊起了关于铜井山的奇景,我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当问到铜井山的山史时,夫竟被问哑了,最后搪塞了一句:“如果风水不好,那时候老和尚怎么会选在这山顶造天寿禅寺呢?”
铜井山确实是一处“为爱五湖波上好,石台盘坐几忘回的好地方。”不然我怎么会对它那么深情呢?清代诗人顾汧游铜井后赞美不已,有诗为证:
辣屐探幽路逶迤,纵目抵亚总相宜。
主僧引领高颠去,众目湖光叹绝奇。
冬夜的山村是寂静的,最喜欢看池边那棵光秃秃的老栎树,它的枝干很高,枝条如一根根龙须。我不知道它今年到底有多大岁数,只知道它的衣服每年换了四次,最后又把那件最艳的衣服沉入了水底。对面那家的灯火很亮,一个年老的生命即将终止。我想这池水一定是很凉的,直刺骨髓。
夜色开始深了起来,东边一片彤红。这个冬夜我就在这里看了一部风景电影,我想给这部电影起个名字,片名就叫《洒脱与豁然》。
我爱这寂静的冬夜。因为冬夜是宁静的,宁静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