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菊花茶(散文)
小时候,下学后在有菊盛开的季节里,总喜欢抛下书本到花圃里偎着栏杆看菊花,说不上爱,只是觉得新鲜,而且一看就是大半天,回去后偶尔还得听母亲的一番絮叨,不过比起赏菊的乐趣,母亲的絮叨就明显有些不足为道了。
菊花素有四君子之一的美誉,与梅竹兰并居,这就足以显示她高贵的地位了。菊的叶片不甚简陋,但却无可圈可点之处,然作为一个囫囵的整体,她又是那么的不可或缺。绿叶白花,美不胜收。
我平日里喝茶只算的上是小打小闹,对于茶道更是一知半解。简单点说我品评茶一是观茶色,二是闻茶味,三才是品味道,久而久之,嘴也就叼了起来,不过无论茶品好坏,如果适逢其会总会泡上一杯,怀念一下那种独特的香味。
对于菊花茶接触的时间相对来说是比较晚的,清茶则不同,平日里广能见到。以前也听闻菊花茶有明目清肝降火的功效,实为夏季绝好的饮品,但却一直未能如愿品尝。家里的花圃里倒是栽植着几棵菊花,但母亲视之如宝,我觊觎了好久,但看到母亲辛苦养护她们心中的那份悸动也就慢慢压了下去。况且菊花茶里的菊花不能是生菊,得出水、晒干,或许还有其他的工序,不甚详之,于是我想用花圃里的菊泡茶的那个想法也就被时间消融了。
泡茶用的菊花以雏菊为最好,叶片初绽,整朵花的精华蕴在其中,用沸水冲泡后,整朵花叶便散了开来。花叶未被水全部浸润之前,则飘在杯顶,待到整朵花被全部浸润后则沉到了水底,不过这也不完全是,有个别的花朵因浸润程度不同,故而由低到高叠了起来,犹如旋转的陀螺煞是好看。
将沸水浇入杯中,整朵花即时便散了开来,水色由澄清逐渐被染黄,那是一种透亮的颜色,不同于清茶的深沉,但却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
菊花茶的味子很独特,闻起来是一种淡淡的雅香,但一到嘴中却又有了一点微涩与甘甜。这种味道倒让我想起以前和小伙伴们到玉米地里偷吃秸秆的场景,约上四五个人,偷偷摸摸到别人家玉米地里,挑上几棵约摸两指粗细的秸秆,顺着那个节点折断,然后藏身玉米地的深处,四五个人摊坐开来,取出鲜秸秆放在嘴里使劲的嚼,大肆享受一番,再嘻嘻哈哈打闹一通后随着夕阳离去。
浇入沸水,再取来杯盖掩将上去,接下来便是等待了。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这种等待是基于我对菊花茶的渴望还是其他,在这个过程中等待就像是一种煎熬,由于茶杯被捂得过于严实,那么也就意味着在等待的过程中闻不到任何的味道,只不过将手放到茶杯上后能感觉到那烫烫的温度,这或多或少算是给了人一种念想吧!
约摸着有个三五分钟便能启杯了,杯盖侧着水面划过,将浮在水面的菊花拂到一旁,菊花的香气便随着升腾起来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不需刻意去嗅,那种清香也能窜入鼻中刺激着神经中的敏感嗅觉。
菊花茶的第一杯茶水不似清茶还需滤过,它是现泡现饮的。
我对她的钟爱大抵上真能说是从色香味面面俱到,由甘涩到甘甜,这无疑是一种跳跃式的转变,就像是跨过生活里的道道坎,而这两者恰恰是非常相似的。
时间总像是一抓一大把,但在费尽心思抓起一把时间的同时却又有好多从身边戏谑而过。这一杯菊花茶,在品出她的静谧后,心中又不勉多了一种落寞的感觉。
淡雅香茶,顺其自然的话,喝到第三杯那种甘涩的味道就应当消失的差不多了。但如果放一把糖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就是两种生活的态度,两种生活的心情,没有定则,只是凭借着一种类似于喜好的东西执行着生命以及生活的章程。
时过夜半,窗外的风停了。女人的轻呓,男人的鼾声,还有各种各样的雀儿的叫嚷让这夜又显得不那么空寂起来。我轻轻伏在文案前,嗅着那杯已入了凉的菊花茶,虽然已没了那种淡雅的味道,但却还是倔强的将身姿嵌插在静止的水中,那般雍容、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