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苦药 ————读《小王子》有感
童话美而纯真,闪着甜美的糖果色。说给孩子的话语,当然是要给他们快乐。大人的世界复杂而微苦,是一碗浓黑的汤药,让人在植物残骸浓缩的精华里一口一口尝尽人间滋味。当这两种味道合在一起,便是糖衣苦药——甜美的外表,苦涩的心肠。这样的混合物,叫成人童话。
《小王子》无疑是成人童话里的经典之作。我曾经一度害怕谈论这部作品,因为它太神秘,太奇妙,太令人沉溺,我似乎还没有评论它的资格。但我等不下去了,内心涌动的好奇与憧憬让我把双手伸向它,伸向那个浓缩了人间百态的“童话”。
小王子住在一颗很小的星球上,小得只有两座用来生火的火山,一朵玫瑰,一个小人;小得挪一挪凳子就可以看见49次日落——小王子说,人伤心的时候喜欢看日落,那在他看了49次日落的时候,他胸膛里那颗小小的心脏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小王子很爱他的星球,但他还是开始了旅行。自言自语的国王,爱慕虚荣的男人,醉醺醺的酒鬼,忙得不亦乐乎的商人,辛勤的灯夫和一个枯坐的地理学家,这些都是小王子遇见的人。然后他来到了地球,邂逅了飞行员、小狐狸和毒蛇。而最终又在毒蛇的帮助下回到了他魂牵梦萦的地方。他轻轻地倒下,一点声响也没有。
这样一个故事,没有太多铺张的言辞修饰,甚至没有太多的抒情,只是像一个说书人一样,认认真真得把这个故事讲完而已,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有了更广阔的想象空间。我们看见的只是海面上的冰山,而海平面下,玄冰深埋。故事里的每一个奇怪的人都是现实世界里一群人的缩影,那是大人世界里的东西。而小王子是一个孩子,在他孩童的视角里,我看见成人世界的枯燥和蛛丝般无处不在的教条。小王子离开了他的家,却也在旅程里发现过去的美好。每一个人都一样,当我们开始寻找,就已经在失去。
我从小小的小王子的视角看这个大大的世界:贪恋权势的人,古板迂腐的人,经验主义者和守财奴。与人这种生物相比,动植物反而更有纯真的心灵,像渴望朋友的小狐狸,连毒蛇也可以善良无害,为什么自诩万物灵长的人类在进化中遗失了过往?金钱、权力、名誉,大人们戴上面具狂热追求的东西不过是这些。名利场的浮华硝烟蒙蔽了童心,吞噬了真情,污塞了视听。一生奋力厮杀换来的东西,难道真的是你想要的?那在沙场上博弈的你,得到的就真的比你付出的更珍贵?人首先是自然的孩子,当你遗失自然赐予的纯洁后,人也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失了根的花,纵然有水的滋养也逃不过早夭的命运。
我只想说,既然世界让我们身不由己——的确,我们需要为生存获取足够的资源,不妨给心“网开一面”,保留一份从前的纯白心境,让思想做自由的苇草,挣破教条的束缚。像小王子一样。
《小王子》是有着糖衣的苦药,有苦药的糖。它是童话,它是人生的哲学。如何生活,大人应该是什么样,这一口一口的混合液体,你体会如何?
糖衣苦药,药心果糖,当我成为“大人”的那一天,我希望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