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专栏】发迹始末(散文)
溜达着去队委开人代选举会,面对众多熟悉的面孔不由惊叹,这人真是富了。你看才三十好几的小伙子,大都腆着肚子,鼓起来的肚腩像极了即将临盆的产妇。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们发福的体质敢跟主席台上乡党委书记一伙有一拼。
人还没有到齐,相互打趣中,乡下人把积攒多日的荤话,素闻一起端上聚会,嘻嘻哈哈逗嘴,全然没有把上面坐着的那几个当官的放眼里。
只是老朱头父子的出现,让喧嚣的会场安静了下来。你看那大块头体魄,墨镜、高档礼帽、脖子上明晃晃的粗金链子、胳膊弯里夹着包,还有名牌衣着,老子居中,两虎小子膀大腰圆一左一右,这气势让台上坐着的官员黯然失色。仿如社会老大驾到,全场就静悄悄了,散乱的眼光全部开始追聚此处。但见他微微颔首,算是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记得以前说过,这老朱头接着儿子在征地补偿中用五万块钱轰下了土管局的小王这块堡垒,然后在此人的暗作用下,被别人捞了几倍以后,又在房子上做了文章。聪明透顶的他还跟大儿子效仿别人租赁了十亩地。这结果是三十年河东流放河西的他,又一次回到了三十年前爆发户的位子上。有钱打底,神气十足。
八十年代初期,老朱可是聪明绝顶,能说会道,第一批当了包工头成了万元户的人。关系网铺展强大,生意一直做得风生水起,那富足劲,真羡慕死左邻右舍了。
物极必反。有钱后的老朱把小姨子,小舅子等一大伙亲戚全都包罗弄自己手下干活。富起来的男人有钱撑腰,胆子就急剧肥起来,老朱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把没有对象的漂亮小姨妹给睡了,把小舅子媳妇也给睡了,而且还睡得大张旗鼓,让小姨子生下了他的孩子(因小孩子病危需要输血,血型跟连襟不符,这现任的武警小队长男人暴跳如雷拿刀逼问,而后小姨子承认了自己跟姐夫的私通,这才暴露了丑闻。),闹得他这介绍人跟小连襟反目成仇。他最终也栽倒在一个维族漂亮女人的手里,这女人卷走了老朱所有承包工程的款项,而后人间蒸发。以后老朱就潦倒了。
恰逢征地机会,老朱又奋力一搏,不得不承认,有能力者就是强。这人跟人真是没法比。智商的差异,造就了又一拨穷富差别的浪潮起始。
记得邻村征地是秋天,人一看这架势,这不马上就该轮到我们了。这一下,大家都忙忙活活倾其所有把一部分土地给栽上了苗木,紧赶慢赶天冷地上冻了,再想往里头种东西已经不可能,只能忐忑中祈祷千万不要在这个冬天下征地文件,因为还有一半的地光溜着。
安静的冬天亦如人们期盼的那样,没起任何波澜,春暖花开的春天又如约而至,地还没有化冻,这文件马上就下的谣传就又来啦,这下急坏了全村人,栽树,根本就不可能。这老朱头就是聪明,他就赶紧想办法先弄大棚钢架,这一亩赔付下来也是一万多,比地里什么也没有种强。这一下热闹起来,每一家人都效仿着就三天功夫,大棚架子犹如雨后春笋长满了空余的土地,那些出售钢架的商家趁机赚了个盆满钵溢。
又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看见文件,风平浪静中。这回聪明人又嘀咕,这大棚划不来,还是栽树收入高。这时候推销树苗的商家早就把广告贴得满墙都是,地也开始化冻,这人一看机会来啦,不敢耽误。这老朱又抬掉钢架,准备栽树,大家看见又一次效仿他,忙碌得一塌糊涂。
老朱家里地多,这投入真是海了。门路多家底厚实的人还能承受,懒汉跟贫穷人家就已经挤不出任何油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某一天来了几个大学生,挨家打探,一亩地出租金四千,租赁土地。这真是穷人的福音啊,就这一下,所有闲着的地都找到了归宿。
有人是想等待看看再说的。还不知道结果,地就租给人,万一三年五年不开发,地上都长成了草撂荒就麻烦了。还怕苗木预定后,政府再派人下来制止!
胆大的开始笑话这些人;“咱怕个球,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不管,栽!”
不得不佩服这几个大学生的能力。也让难辨真假左右摇摆的人心动了起来,他们直接告诉农户内部有人,今年年底肯定下开发文件。要不谁傻得来投资这个!他们这背后老板就是南方那边有钱人。人都奇怪问;南方人咋知道这些的?原来是这些小子求助一起上学的南方同学,人看正是投资的好机会,痛痛快快入股合作。
老朱头就又嗅到了信息,赶紧让儿子强拉几个朋友,咱一个本村人我还不信干不过这些小屁孩子。事实证明,南方人真是有实力,大概全村租赁了两百多亩,没有地了才罢休。
小朱跟朋友合作只租赁了十亩,这就不错了,这队其它人都没有这实力。雇了二十多人,管饭管水,这栽树三天功夫就完结此事。
以后就余下浇水,除草。
立夏以后,这地里的草开始卯足劲的疯长。自己家的,租赁的加起来二十多亩,浇一回水,除一遍草,弄完一茬,又接着一茬。这不同与庄稼可以打药,这东西按说头一年是不能用农药,这就人工除草,这活真是累死人唉!老朱头那个忙跟累,真是此生少有。两个小孙子婆姨经管着,儿子媳妇都上班,压根就指望不上,这地上活全部都是他的了。偶尔忙不过来雇几个人,工钱也真不少掏!这半年过去,愣是给瘦了一圈。只能祈祷;阿弥陀佛,赶紧征地吧,要不时间长了这谁受得了?
真是有福人不用忙!这个冬天,文件终于下来了,开发的尘埃落定,老朱头的财运就随着土地开发而来,钱就这样流进了腰包,他也随着财富的集聚,成了富人!
嗯;看看这选举场面,大家的选票又投到了老朱头的头上。我自想,或许现实社会大多富翁跟人民代表就是这样造就出来的吧!
还忙着,这些都是以前写的。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人生多了感悟,思考,生活实在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谢谢各位朋友的评论,快乐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