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耕】土专家“万能人”王大(征文·散文)
“万能人”王大原名王驼江,今年63岁。他灰白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下经常横七竖八地乱飞,络腮胡子把棕色的脸膛搭配的犹如现代的艺术家,一颗脱落的尖牙影响着说话时的节奏,长期的劳累腰椎间盘突出留下的后遗症显得身体有些走形,身上那套褪色的旧衣服再搭配上脚上的一双旧胶鞋,让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许多。
说起王大在县城周边,几乎家喻户晓。他也可说是我们家乡的名人了,这并不是他多么有钱,也不是他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来。主要是他精通各种车辆改装、修理、打井、电焊等技术,又经常热心助人,且不计报酬,所以乡亲们亲切的称他“万能人”。
我和他邻居13年,在我的眼中他是善良热心的好大叔,更是一个无师自通的“万能人”。他只有小学文化,让我很难想象出他惊人的天赋和对破铜废铁的热爱。闲时他爱看电视里播放的科技栏目、乡村致富信息。他把家中电钻,焊接机,切割机还有一堆零件当成宝贝一样爱护。从1997年开始,他陆续在旧货市场买来旧钢材、零件放在家中备用。自家的小四轮拖拉机,经他巧手改造,做成一台抽拉大粪的专用车(县城第一台);邻村的人拿来一些铁皮,经他自己设计、焊接,几天功夫一台结实漂亮的铁扇车(秋天扇庄稼用的工具)就做好了。2006年,在他精心的设计下,一台独创的打井机设计完成,投入使用。他先后在乡村、城镇打井不计其数。他自己成功安装了沼气投入使用。他还把一台报废的中巴车精修改装成拉灵柩的专用车。由于耗油量大,随后又用小四轮拖拉机当机头,后面用钢板焊接成平面,周围用架子固定,上面用篷布遮挡的拉灵柩车……他不但心灵手巧,而且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他的故事很多,在此,我只能选取其中一二,让更多的人认识和了解这位乡土专家“万能人”王大。
【自己撑起一片天】
他的祖籍是河北省武安县。父亲在抗日战争时期,流落到榆社县城。随后,他积极参军抗战。新中国成立后他娶妻榆社人,先后在岚峪、云竹工作。1952年他的儿子出生后,取名驼江。在他五岁那年,父亲调到县工商联合会任领导职务。由于父亲勤劳善良,热心耿直,对工作认真负责。在他幼小的心灵播下了良好的种子。
他从小爱琢磨,无论走到哪里看到新奇的东西就会停下来左瞧瞧、右看看,还经常把捡来的废铜烂铁当宝贝一样保存着。长大后,他在积极参加生产劳动后,剩余时间都就开始琢磨他的那一堆宝贝。
70年代中期,他在城关大队开50马力的拖拉机拉煤跑运输,有时还到大队的菜地里种菜。一次,他被城关大队派到襄垣县城去卖西葫芦等蔬菜。当卖完菜,走在襄垣县城的街头,眼前一座灰砖的房子(当时叫圈窑),正方形格子的窗户上安装着明亮的玻璃,吸引了他的眼球,心中的梦想在那时候就扎根了:他立志有朝一日一定要盖一座和这一模一样的房子。此时,他好像已经住进了自家的新房子,喜滋滋地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
80年代初,城关大队(地名:北瓦窑)砖窑,由于制砖机器老化经常出现故障影响生产,一年下来赚不了多少钱。有人出主意:卖了机器买台新的。他中肯地说:“买新机器当然好,但是耗费资金大,用上几年后,还是一堆废铁。旧机器修修还能继续使用,到时候还能多赚点钱。”他的话让人半信半疑。随后,他自告奋勇地挑起了修机器的重担。经过几天的修理,制砖机运转正常,产量逐渐提高。之后,他就担起了砖厂机器的修理任务。
1983年,随着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落实。很多人看到砖窑经营的红红火火都想承包。生产队长和其他领导商议后,一致认为王大:敬业,又懂技术,让他承包最合适。他就和另一个人顺利的承包了砖窑。
他早出晚归,兢兢业业、吃苦耐劳。当看着一块块土培经过加工,送进烧窑口,经过7天的烧制,成品出现在面前时,他看到了希望,小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起来。1981年,城关大队给他批下来的地基终于有了落实的机会。(当时由于缺少资金,就一直闲置着。)这时,他一面烧砖、一面在空闲时用小四轮拖拉机拉土垫好地基。打好地基后,1985年,他开始实现自己盖房的梦想。别人家盖房都是找人帮忙,一般不用出工钱,管三顿饭就行。王大另类,他凭着自己在襄垣看到的房子,不用人帮忙而是自己一个人亲力亲为规划。他白天在砖窑安排完烧砖任务后,就利用空闲时间回家砌垒墙,一块块砖,一袋袋水泥、一车车河沙都是他用小平车一个人拉回来。之后,他用水把沙和洋灰拌均,再用盆子端到墙边,放到吊好线的地方,一块一块地砌垒,再一丝不苟的压平。有时候材料挡手了,他就得停工,砖烧好后继续砌垒。当妻子看到他一个人辛苦劳累时,心疼地说:“我给你打下手吧!”王大擦擦汗珠摆摆手说:“你做好饭,看好孩子就行了。”此时,他完全沉浸在砌墙盖房的乐趣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劳累。日子随着季节轮流着变换,一年时间他的墙终于砌垒起来;86年,他开始买木料,钢材,为自己的房顶张罗着。这么繁重的工作,王大硬是一个人扛了下来。他凭着自己的年轻,不遗余力的奔走在砖窑和盖房之间。又是一年春夏秋冬,他的房顶和墙壁天衣无缝的结合在一起。房顶用钢筋和水泥搭建得结实漂亮。室内结构内外套间,三间一处,两间一室。五间房子除了门窗是木头外,其余的墙壁都是灰砖砌垒起来的;1987年,房子里面粉刷、围院墙、盖大门成了他的下一个奋斗目标。又是一年花谢花开,他的房子全部完工。
此时,他抚摸着灰砖砌垒的墙壁;听着邻居羡慕和称赞的声音:“这是县城第一座独一无二的设计,这是史无前例一人盖起来的房子。他真算个“万能人”啊!”听了邻居的赞叹,他流下了幸福的热泪。是啊!一千多个日子,他似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人们看到的是现成的房子。有谁知道他拼死累活是怎样一块砖、一铁锹灰砌垒的?手不知磨起多少血泡、打起多少老茧、腿上多少淤青疤痕……每当回忆起这些,他饱经风霜得脸上写满了安逸的快乐。“万能人”王大也在那时候叫响了,以至于后来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大名,都亲切地称他“王大”。
【勤于尝试受益多】
由于县城修了铁路,他承包的砖窑就拆了。之后,他就买了一台小四轮拖拉机,干起了拉砖、拉石头的工作。工作虽累点,可小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儿子渐渐长大,小女儿也开始上学了。看着一双儿女健康成长,王大又萌生出许多梦想:再奋斗几年,等儿子找下对象,他要把房子的门窗换了,安上暖气;他要多钻研机器构造,做一套打井设备……他一步步实现着宏伟的梦想。
1997年儿子光荣参军,在北京当了一名武警。王大感觉孩子们大了自己肩上的胆子也更重了。他在工作之余,开始购买废铁、旧机器零件,实现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他开始旧物利用、买新材料、焊接,一系列工作完成后,他的第一台抽拉大粪车“诞生”了(榆社第一台)。他开始忙碌着为单位、家庭服务着。
2001年,儿子退伍回家后,在部队学到蒸馒头的技术。王大兴奋地把家里的窗户换成新式的铝合金推拉窗户,门子也换成现在流行的那种,又把在收购站买回来的暖气片自己接通。他在门口的厨房里,安装上锅炉用煤炭自己烧起来:一来为儿子蒸馒头做好了准备,二来可以把家里的暖气片烧热,解决了取暖问题,真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儿子的馒头生意越做越大。他在高兴的同时,又开始谋划着自己新的尝试。近年来,国家号召人们安装沼气,实行低碳节能生活。他积极响应党的号召。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试验。他家利用沼气做好了饭菜,他的技术比专业人员更胜一筹。
的确,王大是当之无愧的“万能人”。90年代初,人们使用的都是压井。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压井逐渐被自来水管取代。他又发明了新的打井工具。记得有一年,他在今天的仪川小区附近打井。正值早晨晨练的时候,一群高中老师跑步路过,看见王大的打井工具,好奇地走过来询问:“你这机器是在哪里买的?看起来很不错。”王大看着这群有文化的老师,憨厚地笑着说:“我自己做的”其中一名可能是物理老师,他当时流露出惊讶的眼神,还由衷地说:“如果这些零件拆开摆在面前,我是绝对做不成你这成品的。你真了不起啊!”……随后,他多次改进打井技术服务乡村,他打的压井、抽水井、水泵井遍布全县各乡镇、村庄。县城大部分个人家的楼房、澡堂使用的井都是他打的。
2007年,儿子改行做起了挖掘机生意。冬天家中的暖气没有以前暖和了。他又突发奇想,在门前焊接好铁架子,买来厚塑料布,把五间房的门窗密封起来,像种大棚一样。利用太阳光的照射,室内保温。这在榆社也是仅此一家。
闲不住是他的天性。闲时他还热心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王大经常被邻居叫去帮忙,他从没拒绝过而且不计报酬。张三家的土炕冬天不热,盛夏的上午,邻居找到他帮忙。他二话不说放下自己的事情,跟着邻居走了。他把邻居准备好的土和小麦秸秆和在一起,又揭开炕上的烟道口,灰头土脸的忙乎了大半天弄好了;大冬天,李四家院子里的的水管破裂,他钻在水圪洞里一呆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修好为止;赵五家的门锁打不开,他拿上工具费了好半天才给把锁芯拆下来……不论早晚、不计冬夏,他总是随叫随到。
“万能人”在服务别人的同时,也赢得了邻居亲朋的爱戴。由于长期超负荷的劳动,他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症。治疗期间,邻里亲朋连续不断地去探望他,感动的泪一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亲情陪伴爱长久】
儿子的挖机生意越做越火。现在养着大、中、小三台。花甲之年的他成了儿子的专用修车工。炎热的夏天,趴在地上,用油迹斑斑的双手修理着一个个零件,经常顾不上吃饭,一年下来为儿子省去不少修理费。冬天发动机打不着火,他早早地起床,拿来柴禾烤车,为的是让儿子多睡一会。儿子孝顺为他又买了一部新手机,方便他联系自己的业务,还给买下新衣服,他却总不舍得穿。听说他的几个妹妹也常给买衣服、买鞋。他都是放在箱子里攒着,总是不屑一顾地说:“新衣服穿上不习惯,旧衣服又不露肉,穿着舒服,想干什么也不用担心弄脏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只懂得为别人操心受罪,不会享受的人。当他看到儿子的事业不断红火起来,孙女又活泼可爱,王大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他还是个出色的家庭妇男。记得前年,妻子生病,他每天早晨,先把热气腾腾的一碗水蒸蛋端给妻子,等到自己忙碌完繁琐的家务,经常吃凉菜剩饭,可他从来都没怨言。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妻子很快康复。他擀的面条厚薄一般,切得面细如丝,宽窄均匀,就像机器加工出来的。有一次,他做蒙面时,我正巧碰到他切面,还开玩笑地说:“真看不出来啊,王叔面也切得得这么好。”他听后自豪地说:“除了不会生小孩外,啥也难不倒咱”。他还真是什么也难不倒的“万能人”。
他每天忙完自己的工作、家务,就按时到楼上去替儿子、儿媳接送小孙女,呵护大孙女。把她们像公主一样宠着,还用自己挣的钱,为孙女买下小自行车、玩具、小食品。看着孙女开心的玩耍、满足的吃着,他在一边更开心。
媳妇不是公婆生的。人与人之间贵在以诚相待。儿子资金周转有困难时,他就把自己挣的钱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给小孙女交学费。善良的媳妇感动得直掉泪:“公公对我和孩子真是没说的!”媳妇也用真情回报公婆。婆婆生病她带上去医院检查,冬天想吃葡萄,她给买来新鲜的葡萄摆在桌上,连小女儿都没舍得给;公公腰疼她主动做饭,买药。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羡慕。人活着精神上的满足才是最大的幸福。有爱才有家,互敬互爱爱长久,相敬如宾人羡慕。
“万能人”王大只是个平凡的百姓,他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过多的文化,却凭着一腔热忱撑起了一片自己的蓝天。说他是万能人,真是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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