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父爱深深(散文)
友情或许会因为经受不住时间和金钱的考验而褪色;爱情或许会随着多巴胺分泌量的减少而变淡,或者干脆分手;父爱不会,你走多远,父爱就跟你多远;你外出几年,父爱就跟随几年,不离不弃!叶生于根,血浓于水,父爱深深。
刚记事时,我们姐妹是和在太原上班的父母住在一起。那时,太原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漫漶无存,只记得每逢周日,父亲就带我姐妹三个出去玩,他一只手拉着一个姐姐,我坐在父亲宽宽的肩上,晃悠悠地吃着冰糖葫芦、大苹果、烤鸡腿……一次,返回时,突遇暴风雨,父亲本能地把最小的我揽在怀里,并用自己的小棉袄裹了个严严实实,躲在父亲怀里,我暖暖地睡着了,可父亲却病了,病得很重,过了很长时间才好起来。
六二年,母亲被压没了工作,回到农村,父亲被压回县里当工人(几经周折后来才又转成了干部),还兼职种田,父亲已不是人们所说的“太原市大干部了”,我们也都很懂事,改口称爸爸为爹,爹哪里是爹?爹活像那拉车的牛,从星期一到星期六,爹在城里做工,星期天一天爹要干好几天的农活,爹用钁头刨地;爹用大箩筐担挑庄稼;爹用辘轳汲水,冰天雪地爹一口气备满两大缸水,然后骑自行车到二十里以外的县城工作,那些年常开劳模会,每次开会都是县里管饭,中午猪肉大米,早晚白面、馍头,爹的那一份,爹从来不动一口,东挪西藏,总要等到回家时带回来,给我们分着吃。那时候我们都小,不懂父亲内心的苦,自顾抢着吃食。一件别人穿退下来的劳动布上衣,爹一穿就是好几年,脏了洗后不易干,爹就只穿内衣上地干活,早晨我们还没睡醒,爹就走了、晚上我们都已熟睡爹才回来。六一儿童节那天,爹破例向领导请了假,早早回家,把我们领回来的大红奖状一张张贴在墙上,并做了我们爱吃的烙饼以示鼓励。那天爹笑了,爹笑得很开心,爹似乎看到了希望、爹似乎找到了慰藉。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仍旧年年得奖状,不是为了能吃到喷看烫手的烙饼,而是为了能看见爹开心的笑容。
我十二岁那年,是家里最困难的一年,大姐上师范,二姐上大学,姐妹五个一齐念书花钱,父亲借遍了村里人的钱,他们见了父亲就像躲瘟疫一样,深怕再去借钱,正好晋中艺校来村学校里招小班,我瞒着父亲报了名,经过初试、复试合格,录取通知书都寄到手了,父亲得知真情后,一个巴掌落在我身上,尽管巴掌不重,却打掉了我过早地浪迹天涯的唱戏计划。
大学里,我丝毫不敢懈怠,以优异的成绩领取一等奖学金的同时,又付出上百倍的努力,才赢得校运会女子各项比赛奖和年轻歌手比赛第一名奖。外人看到的只是我的笑容,父亲仿佛看到了我笑容背后的泪水;外人看到的只是领奖台上自信的我,父亲仿佛看到了领奖台后付出辛酸的我。父亲来信了:“孩子,那高强度体育锻炼消耗厉害,你现在又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你可千万要听话,别节约,好好吃上,好让爹放心!”以后的每个月里,我都能收到父亲给我贴补的粮票,没有了粮票的父亲只好和母亲将就着挤饭吃。
特定的环境造就特定的父爱,父爱如蓄势的弓,他蓄一生之势,把我们一个个射出农村去接受了高等教育,不管是研究生也好,大学生也罢,父亲那勤劳质朴的习惯时刻影响着我们;父亲那百折不挠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们从昨天走到今天,从今天走向明天。
年迈的父亲为了儿女,为了儿女的儿女,不惜倾其所有,可父亲自己又得到些什么呢?父亲究竟独自忍受过多少次病痛的折磨?经历过多少寂寞孤独的难熬岁月?对于住在远离农村父亲的城里的我们来说实在无法统计。无论我和老公如何劝说,父亲就是不肯离开老窝,不是怕影响我们的工作,就是怕耽误孩子的学习,他总有说不完的理由。前段日子,母亲在电话里说:“你爹患了脑梗塞”,慌乱中父亲不得不被我们接进医院,开始时不仅腿不听使唤,还不会说话,经过半个多月的住院治疗,父亲总算能结巴着说话了:“俺……小蛋……累……瘦了(小蛋是我的乳名),以后送……饭……时要多添……加……衣服,小心着……凉!”还说要把家里攒得那一万元钱平均分给我姊妹五个。父亲还说:“人迟早会走那一步,如果我走……了,不要太……伤心,在以后的风雨人生路上,你们要好自……为……之!”父亲吃力地说着、说着……我的喉咙哽噎了,心如针刺般疼。父亲给我们的爱最无私、最伟大、最催人泪下!是父爱让我品出了人情冷暖;是父爱让我学会了在人生道路上自强不息。朱自清忘不了父亲的背影,我忘不了父亲给我的爱,父爱深似井,我似那井里浅浅的桶,无法测量井的深度……
吹毛求疵一下:第三段“被压没了工作”,绝对不是病句,但稍稍有点让人不理解,什么叫“压”,工作从有到无,“压”是怎么回事?恐怕年轻读者更不太理解。
第三段第六行“脏了洗后不易干”,稍稍有点让人产生歧义,脏了洗后不易干,那“不脏洗后”呢?其实就是衣服洗后不容易干,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第三段最后一句“不是为了能吃到喷看烫手的烙饼”,这句说实话,我没看懂。也许是我水平问题?
最后一段最后一句“我似那井里浅浅的桶,无法测量井的深度”,初看没啥,细想一下不太对劲,井的深度不是靠桶的容量来测量的,桶的深浅和容量有关,桶的深浅关乎装的多少,用容积来测量井水液面高低,恐不严密。这句话并不算个病句,好像就是“测量”一词搅局了,貌似把“测量”改为“感知”,更圆满一点吧。(较真了)
“不是为了能吃到喷看烫手的烙饼”,主要是想看见父亲高兴个样子(考试领回奖状,父亲就高兴,就给我们吃烙饼......)。
感谢老师指正!!
当旧时光在眼底变成一片水汽时,那些充满爱的生活片段,在回忆里也愈加清晰起来。
几句朴实的话,也总是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柔软如棉。
那,就记住吧!父爱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