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的荆子
又看到遍山的荆子,我们这里地处太行山脉,到了这个季节,倘上得山来,除了抬头看到的松、柏、槐树,最显眼的,便是遍山的荆子了。
荆子多年生,一般常见到的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在地面向四周蓬松的生长着以便张扬着它的个性,也正是这样使它成了大山里防止水土流失的很好的植被,一座座山也由于有了它,有了一望无际的绿,有了无尽的生机。
荆子的用途很广泛,深受着当地老百姓的喜爱。长了一二年的荆条是人们用来编家用的蓝子、筐子最好的东西,它有着不亚于柳枝般的柔韧性,直直地渐次变细的是最好用最上等的荆条了,长得不规则的荆条也不象酸枣树的枝干到处是刺儿,碰不得、摸不得,也是能用来烧火做饭的了,它在当年被割了以后,来年,还会再生出枝芽儿,它的根,很深很深地扎在山上很是令人感叹,它的地下部分,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它的根儿,不似平时所见的植物的根,那般的顺畅,它的地下部分很特别,会时而间断地长成近球形,呈不规则地膨胀性地生长,所以,好些人管它的根叫做荆子骨头,不要小看这荆子的骨头,也不知它积聚了多少年的执着在里面,使它即便是在一年二年没有一顶点儿雨的情况下,它也能顽强地活着,它也许会较平日里长得慢些,但天之刑却永难耐它,因了它的根,它从没有失去心中的信念。
这个季节,它正开着花儿了。
它的花儿很小,远远看来也只会看到荆子苗儿一大堆儿,一大堆儿,一阵微风吹过,轻轻地摆了摆身子愈发得精爽了,远远地,是看不到它的花儿的,只有走到近前时,你才能一睹它的风采。
原来,引得无数蝶儿蜂儿驻足的,竟是那么一簇簇淡紫色的如大米般大小的花儿,开着了,没有牡丹的高贵娇艳,没有玫瑰让人心潮涌动的不舍情怀,也没有茉莉花儿远远就能让识别出来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它只在默默地开着,默默地在属于它自己的土地上开着,日出日落,没有人注意它的花期有多长,也没有看到过多少文人墨客给予它赞美的诗句,它默默地开放,只是,开给自己,开给属于它自己的山林。
或许一场秋雨、一阵秋风扫过,它的花儿会尽数落下,它的叶子也抖落干净了,全落在自己的身边,慢慢地,还让它们变做自己来年的肥料。
荆子,这种也只有人们在用它的时候才会想到它的植物,他在人们的心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地位,他永远不会长成高大的树木,长成人们心中能做栋梁之材的大树,它只是在山上奋力的长啊长啊,多高的山上都有它,多干旱的年份也能看到它的花儿,我见到过的最粗的也只有一二岁小孩子的胳膊那么粗的了,也不知长了多少年,还是弯曲的,能做老人用的拐杖,因为他的硬度,因为它有硬度。
此时,你脑中清楚地有了它的轮廓了吧!它无比坚强的生长着,在它生长的每个阶段,它都在独特的发挥着它的作用,山里的人们离不开它!
荆子是属于山里的,它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你可以用他的柔也可以用的韧。这使人不由得想起这片土地上如荆子般的百姓们,在自己贫嵴的土地上,一如既往地幸福地生活着,没有多少认真地记得、认真地关注着,还有这么多这样的人在这里生存,他们太平凡了。
你可记得?曾经,在战火弥漫的时日,在昼夜难安眠的年代,他们亦如荆子般的坚挺着、不屈的英雄赞歌响彻云霄,响彻太行深处的每一寸土地。年仅二十岁的抗日英雄刘耀梅,被日本鬼子生生肢解,人人皆知的赵云霄夫妇,还有无数、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们,一如这遍野的荆子,固守着自己的家乡,固守着属于自己的地方,风来了,迎风;雨来了,迎雨;雪压枝头了,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那一股顽强的精神,那一身平凡中的毅然决然,那一双双眼睛中的不灭的火种,涌灌到你的脑海中,你不由得被深深地被折服了,深深地敬仰着这里生长着的平凡的伟大,在心里……!
望着满山遍野的荆子,你由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