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不 惑 (杂文随笔)
不 惑
岁月,匆匆流水,恍然从眉角间飘过。风谄然,雨森然,缺少了青春年少
的笛声悠扬,却多出了空域里鹿角争鸣的深沉。生活的色彩,恍惚间,也不觉
给跋涉的脚步,多了几许颤栗,也多了几许苍然。——不惑之年来临!
四十而不惑,不惑的是人生年轮上多出了几道有型的轨迹,不惑的是风华
烟云中生出了尘埃落定的沉淀。浅笑的容颜里,朋友说:深沉有余,笑意颇少。
这就是岁月之痕,这就是松竹梅岁寒三友的岁月哲学,同时,这也是从灿烂到
意气风发,然后结晶了的青山之悲哀。不惑,让人少了好多的人的味道。
岁月也将不惑渲染成了神,是把事物抽象到了神经的神,是把简单的事物
交错成了丰富多彩的诺言的神。如此的不惑,把岁月吟成了躁动不安的诗,把
岁月涂鸦成了黑的白的水墨写意。岁月匍匐于日月间,本来一片静好,却因不
惑乱了风霜雪月的套。星星点灯间,有了闯黄灯罚不罚款的纠结;明明是皓月
皎洁,导演灵光一闪,就混沌成嫦娥醉等八戒的荒唐。
不惑之年,书写过的是人生大半本书,记录着酸甜苦辣的腌制,流淌着汗
水血泪的呜咽,而终究凝结成了腊肉烟味深重的不规则思想,深涩难懂之际,
就抽茧出一种“道法自然”。道法在哪里?就是岁月的阑干上,不惑之年饱经晾
晒后,蝇屎斑驳的那几根萝卜干儿而已,嚼起来劲道而且耐人寻味。
我已过不惑。创造了吃喝拉撒之后,倏然就进入到这个可怕的、不惑的光
子区,处心积虑地创造别人的世间末日,却来寻求自己怎样在月球上去种几颗
不老的大白菜,吃喝丰富之余,开发精神领域的洒脱。
不惑,是喜,是忧?千百年轮回,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芸芸众生,人人都
要不惑,我生我愿,我宁愿缄默。只知世事因不惑在沉浮,在衰落,在兴起,
在分久必合,在合久必分,一如三国。
那 雪
冬天的雪,裹红梅盖云松,给山川以静美的情怀,给温室里的鲜花
做了愁古乐今的旷世之铺垫。城市的弱者,却因你愁痛了栖身的立锥之
地。
因雪的存在,而清一色宁静的夜里,街角板棚内,有婴孩呻吟寒气
的刻骨,恍然在苦熬青月下那一片幽幽的惨白;空中阁楼里,褪去了光
鲜狐裘的男女,潜在暖气熏蒸的鸭绒被里,内心却荡漾着雪打纱窗的温
暖。
街灯在满夜的雪中,反衬的更加素白,却拉长了两种内心世界的距
离,惊悚着两种心情境遇的失眠。
如此的冬雪,你的忸怩,恰似贵妇人的高跟鞋闪着金属的光气,扎
疼的是寒门贫瘠的心,请把你高贵清雅的脚步走得快一点,让不嫌穷爱
富的春风,早点吹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