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养花种草(杂文随笔)
爸妈结婚那会,爸爸在县党校上班,妈妈是农村姑娘,没有工作。婚后,妈妈就租住在爸爸单位附近的农户家中。那时,党校远在城郊,周边都是农村。用妈妈的话说,名义上在县城生活,可跟在农村居住也没啥两样,就是没有土地。
七十年代中期,我出生在县城水家湖。我出生后,靠爸爸一个人工资养活一家三口,生活捉襟见肘。妈妈便与爸爸商量要回老家种田。
回到农村后的妈妈,如鱼得水,一边带着我,一边忙着种地还不忘发展她的副业。妈妈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期间,两个弟弟相继出世。家里的日子在妈妈的辛勤操持下勉强够过。
八十年代中期,为了给我们姐弟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爸妈商量后,把我们的家又搬到了县城。这时,爸爸的单位也搬到了城内,也就是现在的杨公路上,当时周边一样的是农田村舍,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爸爸在单位分了一间房子,我们一家五口就挤住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不便可想而知。妈妈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没有了土地就意味着没有了粮食,在老家可以自给自足的生活,在城里却是一针一线都要花钱买。妈妈没有工作,光靠爸爸一个人挣钱养家,生活日渐窘迫。俗话说:半桩子饭桩子。三个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一张张口每天光吃饭就不得了,何况还有穿衣、学习费用等开销?这些都没有吓住妈妈,她说,开工没有回头箭。既然是为了孩子们学业着想,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不久,闲不住的妈妈就在亲戚家的饭店找了一份工。每个月休息两天,每天早出晚归,一天挣个一块钱,补贴家用。闲暇之余,妈妈在大院里的空地上开荒种菜,时蔬四季不同。家里除了荤菜要买,素菜基本上不用买,省了一大笔菜钱。种的菜吃不完,妈妈就送给左邻右舍一起吃,这家给一些,那家送一些。
那时,年少的我,看到别人家的阳台或院子里养花种草,特别的羡慕。就向妈妈建议,有时间也养点花草。妈妈听后不屑一顾,说侍弄那玩意儿能吃能喝吗?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种点菜来得实惠呢!一腔热情被妈妈毫不留情地拒绝,我感到特别的羞愧和愤愤不平。认为妈妈只知道开荒种菜,一点情趣都没有。当时,能有啥办法呢?谁的地盘谁做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把家里废弃的瓶瓶罐罐都种上了菜。
不知不觉,大院里的小树长高了,我们也长大了,父母却在时光里老了。在这期间,妈妈又有了新工作,从县植物油厂的一名临时工转为大集体工人。97年,爸爸单位福利分房,我们家分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我毕业后分配了工作,成了家,有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陆续地两个弟弟也参加了工作,并先后成了家,也都拥有自己宽敞的房子。生活再没有了挤住一间屋子的窘迫,也没有三餐不继的苦恼,日子越过越红火。
如今,爸妈都已退休在家。妈妈依然闲不住,一有空,就在城市边沿的角角落落里开荒种菜。自己吃不完,依然送给左邻右舍一起分享。妈妈说,不是为了省那两个菜钱,关键是自己种的菜绿色环保味道好,还能锻炼身体,好处多。妈妈经常感慨地说,真没想到社会能发展到这一步,现在生活这么好!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想穿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可不是吗?现在有谁还会因一日三餐而发愁呢?都在想着怎样吃更合理更科学,怎样穿更舒适更美观,怎样把生活过得更有质量!妈妈也是一样,种菜之余,在家里养起了花花草草,那个认真仔细的劲儿,比照顾孩子还细心。每盆花草都被妈妈侍弄得生机勃勃,看上去一派生机盎然,放在家里就是美美的。妈妈说,那时候,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闲心去养花种草?现在生活这么好,养花种草,美化环境,愉悦心情。
可不是吗?人,只有生活安乐无忧,才会有闲情逸致,才会有花草之心。
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有时走在县城宽敞整洁的马路上,看着两旁美丽的街景,心中不由地就会涌上幸福的感觉,这是一片生我养我的地方,时光见证了小城和我们的成长。
小城和我们都赶上了一个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