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向】那些年,我错过的风景(随笔)
今天早上,在某个网页上看见作家石康,在2012年10月29日发的一条微博:“在我眼里,中国目前的成功分子,从王石到冯唐都算上,都在通过搞离婚来补课,是中国欠他们的,在他们年轻时,应得到的是大量姑娘及损友儿,他们在青春期不听摇滚而拿上班或考托当奋斗,他们差不多一生都在垃圾堆里搞装修,令人伤感的是,已没用了,他们全被骗了,因错过太多于时间相关的优美的事情。”
看到这段话,我的心震颤了,尤其将后面几句反复看了几遍,一股无奈从心底升起,在脑海里蔓延。牵动我心弦的是最后那句“错过太多于时间相关的优美事情”。如果时间是一条长河,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我似乎只是坐在河堤边上。如果说有什么美好被我错过,那只能说岸堤上茂盛的花草,将我的视线遮挡,我还没有来得及参与,时间便已经匆匆流过,等我察觉,只能惋惜着目送。
回想起那茫然无知的日子,我就像是洞穴里的盲人,顺着感觉在岩洞里摸索,自顾自的生长。我不知道自己,也不明白外界,就这样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然后到大学,茫然无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人生就只有读书这一件事最重要。年龄在学校里增长,而对自己和社会的认识却并没有和年龄一同升高,它就像冰川下的暗涌,缓缓流长,不知不觉。
学校就像是一座高塔,我在里面旋转攀爬,不知道为什么而爬,只是被送到学校,老师开始上课,我要听讲,不明白听的是什么,但是要考试,试卷上的数字决定着周围的目光。除了学习课堂知识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是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
放假,书包里是沉甸甸的作业,弯身行走在路边的行道树下,斜阳在背后铺满橙红,斜影在身前拉长,车如流水一般在身边流淌,我行走在岸边上。耳边响起老师的再三强调,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检查作业。到家,夕阳刚好在天际沦陷,似乎是它特意将我送回家,爷爷奶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老师布置作业了没?”,上学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再三询问:“你作业做完了吗?”似乎人生就只有上学和作业。那时,我以为这就是人生的全部。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每次我放假回家他们便恰巧打电话回来,听见电话里传来的陌生而熟悉的声音,我常常逃窜着离开,偶尔被奶奶抓住,也只是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嘱咐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在家听爷爷奶奶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然后,我就这样听话了那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青春期的叛逆,听话的好孩子成了我的最高追求。
上学,作业,然后在空闲之余,拿着铅笔在数学本上画画,除此之外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就这样在一个有形或无形的塔里,活在世界上,又似乎不存在,单薄的一阵风就可以将我吹散。同年人的快乐,似乎离我很遥远,羡慕那些调皮活泼的同学,笑的那样快乐,那样肆无忌惮,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有趣的事情,说着那些我听不懂而十分好奇的话。我想变得和他们一样,然而,我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到那阳光当中。
常常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坐在大厅里,看自己的影子在高大的椅子旁摇晃,落满灰尘的镜子里,看不清自己的脸。有时,从学校回家,门紧锁,于是在门外找一个有余光照射的地方,等爷爷奶奶工作完,回家给我开门做饭。
后来渐渐依稀明白,有一个词语叫潮流,有一种思想叫做独立思考,人生当中,除了学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那试卷上的数字很多时候只是时间洪流中的泡沫,视线尽头的云山外还有更大的世界,而我,只是墙之一隅,沧海一粟。当初、高中,学校里同学们开始拿起手机,相机,染头发,做指甲,泡网吧,谈恋爱,流行起QQ号,微博。随之而来的,是学校广播开始在每天吃饭的时间,流动播报那些受批评的名字,还有各种警告。那时,我以为,潮流是一种暗号,一群相似的人聚集在一起,做同样的事。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而我虽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却永远在潮流之外,我想走进去。
后来有一次给老妈打电话问她:“妈,为什么我总觉自己很落伍,跟不上时代?”
电话那头传来她的笑声:“你要跟上时代的潮流干嘛?我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跟上过时代,不也活的好好的。”听完她的话,我不禁苦笑,我知道我和她分立在不同的两岸,那些她本应该在我身边的日子,缺席了太多,以至于,我常常忘了她和爸爸的脸,她也忘了,我和她上一次见到我时,已经不太一样。她错过了我的成长,我错过了了解她的时光。所幸,我们深爱着彼此,只要心还在,终究会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回想自己活过的二十几年,有时想想,真是太不划算,有时甚至想,简直就是没有活过。在我时间的长河里,从起点到现在,时间的标识牌只有学校,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车子的换站,只是在学校间转换,而且还一直在同一个方向。
因为从小爸妈不在身边,于是从小学开始便住在学校,学校成了我的家,家成了不常去的旅馆。如今马上就要领毕业证了,不禁有些茫然,下一个停靠点,将在哪里?有人说,人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旅客,不停地漂泊,不停的转换站点,每一个停靠点,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我却希望有一个地方,无论我飘的有多远,一回首,便可以看见,它在那里,温馨而安详,夕阳沉下去,有灯光从那里飘出来。
回想过去那些错过的与时间相关的美好,它再也无法找回,所以只能释然。曾近,我似乎总是和时间无法调和,不是活在未来,便是沉溺于过去,绕一个大圈子,才明白,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的现在,而平凡才是人生最真实的底色,前人早已明白的道理,如今在亲身经历后才得出肯定的答案。我想,道理这个东西与我,常常只是一个概念,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生存智慧,还得自己在生活中碰壁后慢慢摸索,朋友说,我总是比较笨。这样想之后,不禁宽心许多,也许我的过去波澜不惊的平凡,没有多少亮点,错失过很多美好,但是那也只是过去,不决定我的未来。
而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当年的我之所以如此渴望着追上潮流,只是因为觉得孤独,而我去固执的不肯承认。我只不过想和周围的人一样,站在同类当中,感受温暖。而不是被遗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被锁在门外,于自己的影子为伴。那些年,错过的风景再也不会回来。我能改变的只能是自己面对生活的态度,让下一次回顾自己的历史,不是黯然失色,而是在黯然中找出晶莹的亮点。到时,我会笑着说:“其实,我并没有错过什么,只是我以为我错过了,而它就在那里,只是我眼拙没有看见。”
大树有大树的伟岸,小草有小草的娇柔,年轻时我们总是自命不凡,追求不凡,却忘记了本真才是生命的意义……活出自己的颜色,朱红抑或浅白,都是必不可少的色泽。
与您同感,问好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