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金鱼的眼泪(随笔)
一金鱼的眼泪
老公一向是个粗线条的人,但偶尔也会来个文雅点的。那年的那个冬天,他去芜湖出差,不知被一阵什么风吹着了,特意去花鸟市场买回一袋颜色鲜艳至极的金鱼和一个透明的鱼缸。回家就告诉我怎么侍养这些美丽的小东西,尤其特别交待我在投放金鱼饲料时,每次只能放少许,要不然这些小东西就会因贪嘴而失去生命。
我精心地喂养着这些小鱼儿,天气暖和之后,每隔那么几天,早晨起来我就会发现鱼缸里又浮上了一尾、二尾失去生命多时的小鱼,每次捞起扔掉时我都会心疼一会儿。最先死的都是我认为极美丽的那几尾:一身全黑,尾翼如裙的黑里俏;周身透红,全身像披了一件红纱的小公主……最后只剩下二尾不太美丽、尾翼也不太大的小鱼了,我想它们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吧!也就随便地侍养起来。有天我外出回家,就见我的小鱼儿已经在水里保持不了平衡了,半浮半沉。我一见不好,赶紧把鱼缸里的水倒去大半,放到自来水笼头下,让自来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一会儿那鱼儿又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此后,每当天气闷热时我就这样让鱼吸氧,从春到夏,从夏到秋,转眼就到了它们来家后的又一个冬天,也到了小鱼的安全季节了,我也省了许多把鱼缸移来移去的烦恼。
那天老公在外面应酬,时值半夜才回家,我就听到几声开门、关门的声响,然后就没了动静。知他进了卫生间,而且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我于是继续看我的电视剧。隐约中我听到楼下有水“哗”地一声响,赶紧起床慌忙不迭地来到楼下,见通往院子的门开着一条缝,便去关门。当我走到门边时,只见一尾金鱼陈尸地上,我弯腰拾起它时,它的双眼已是血肉模糊,眼珠悬在一边,再回头看那鱼缸,边上也陈尸一尾,也是如此惨状。立马我的火气就上来了,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给老公一顿乱骂,问他为什么深更半夜还不把门关好,我的小鱼都没了。老公坐在马桶上迷醉着双眼说:“死了就死了吧,哪天有空我再多买几条还你。”见他酒多了,而且相当多,说多少也没用了,只好作罢。不过那次我气得一连好几天都不想理他。
那两尾金鱼我真觉得死可惜了,在最难过的季节里它们都熬了过来了,那么来年它们就该适应这个环境了。然而在它们最适宜的季节里被害了,我猜想杀害它们的凶手一定是老鼠,若是馋猫,该是连尸体也没了。我更怪老公,如果他能把门关好,凶手就进不了家,小鱼儿就不会惨死,都是他酒喝多了的缘故。
当儿子知道那两尾他认为极美的小鱼再也不能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再也不会见到他伸出手指于水面作下食样就浮出水面的小鱼时,儿子大哭了一场,我哄了半天才算作罢。
后来老公又买过几回,每次回家养不了多少时日就都死光光,每当我看到街头巷尾有卖小金鱼的,我就免不了想起那两尾惨死的小鱼,它俩若在,也该是尾大小伙或是美少女了吧!
二黑豹、欢欢
欢欢是我弟弟养的一条长毛小狗,全身毛色金黄,浑身滚圆溜肥,顽劣异常。平时它和你嬉皮的时候是极其亲热的,但如果我妈家没人,你想在她家拿走一样什么东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它绝对是一条看家的好狗,不论你平时和它是怎样的亲如一家,在拿着东西想出我妈家那门,可就是难上又难了。它会立马和你翻脸,眼睛充血地对你狂吠,直到你放下东西为止。
黑豹是我儿子养的一条大黑狗,全身乌黑,只有眼睛上方各有二粒圆圆的杂毛。黑豹出生还没断奶就被儿子从隔壁人家那里抱回家了。当时我是十二分地不愿意家里养狗的,怕养了狗咬人后,要替人家医治,咬人一次可要花费好几百元。但儿子死缠百赖,我也只得同意了。儿子为它取名黑豹是因为它高大而健硕,跑起来脚步咚咚有声。自从黑豹连咬了儿子和老公之后,我怕它再生事端——其实那二次地过失皆不是它的错,都是它的本能所为,我还是强行把它送去了我妈家。从此,黑豹和欢欢终日为伴,相亲相爱起来。
自从有了这两条狗看家护院之后,我父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家里的牲口夜晚都不必赶回家,就放院子里,只要稍有动静,黑豹只需站起身,欢欢便狗仗狗势地一阵狂叫,什么人也没那个胆子近前了。平时妈妈就把二只狗拴在院子里,傍晚时解开绳子让它们出去活动活动。一解开绳子,二只狗就箭一般地射出,一路狂奔而去,到时候二只狗又会一路打打闹闹地欢喜而回。这时妈妈拿出绳子,它们就很自然地伸出它们的脖子让妈妈把它们重新拴起来。
有一次欢欢落了单,被家门口的一条恶狗咬得皮开肉绽。欢欢哪里受过这等冤屈呀,它立马就怀恨在心了。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那天那只恶狗正大摇大摆地走到我妈家门前,正遇黑豹和欢欢放风出来。欢欢一声尖叫,就箭一般地扑上去,它知道黑豹不会袖手旁观的。果然黑豹也跟着咬了上去,可怜那只恶狗那天被撕咬得奄奄一息,直到主人来才得以逃生。那天欢欢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扬眉吐气了好几天。自此它和黑豹就更亲密了,只要遇到什么危险,它精得很,再不和别的狗打斗,而是狂叫着向黑豹求救。只要一听到欢欢的那种叫声,黑豹立马狂奔过去,别的狗一见高大威猛的黑豹,便什么也顾不了地逃命而去。于是,欢欢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每当假日来临,儿子都会去看看黑豹,有时忍不住就又带它回来,于是黑豹就喜欢两头跑来跑去的。冬天来了,我就和父亲说把黑豹打了吧,这样两边跑早迟要被别人打了,这样肥壮的一只狗不知让多少人眼馋了。父亲答应了,可几次都下不了手,说黑豹太纯了,打了可惜,实在不忍心。我又何尝不是,不管它在外怎样疯玩,只要你喊一声“黑豹”,它立刻便会飞跑到你的身边。你让它回家,即使它正玩在兴头上,它也会非常听话地回家。记得它刚来我家还很小的时候,每当我给它洗完澡,就让它坐在大门口的一张小凳子上把毛发晒干,它自是非常不情愿的,但它最后还是会乖乖地呆在那上面,直到我让它下来为止。
黑豹终于不见了,几天都没有归家,我知它是凶多吉少,成了别人家饭桌上热腾腾的火锅了,心疼了许久。而后,欢欢又面临了不测,终于被那条大它许多的恶狗咬伤。它是爬着回到家里的,没几天就死了。虽然妈为它看了医生,但终还是不治身亡。听人说它在和那条狗恶斗的时候还不忘向家的方向狂叫,它以为黑豹还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它的,它哪里知道黑豹早已先它而去,否则它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来和那只恶狗决战的,枉送了性命。
黑豹和欢欢虽是两条名不经传的狗,但它们在的时候却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欢乐,一直谈论它们,有好几年都不曾忘却。人说狗知人性,养久了便有了感情,彼此都会非常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