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单纯的东湖(随笔)
住在湾沚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东湖的,尤其是土生土长的老湾沚人。对于东湖,我亦不陌生,从八十年代初我来湾沚参加工作时就一直居住在东湖岸边,后来由于东湖的建设改造,那个为我遮风挡雨了几十年的蜗居被拆除迁移了。改造前后的东湖无疑是不能用同样的词语来描绘的。对于改造前的东湖,我是不愿动脑筋去搜集词汇来形容它,因为一打开记忆的闸门,脑子里蹦出来的全是贬义词汇,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几个褒义词来,因此不提也罢。
与东湖的名字相对应的莫非杭州西湖了。西湖的美是众所周知的,而且西湖还有许仙和白娘子相遇的断桥,有白堤、苏堤,还有雷峰塔,这些东西东湖都是没有的。西湖是大家闺秀,是明星大腕,有着无数的粉丝众星捧月般地捧着、托着,时不时地还流传出各式各样的绯闻。相比之下东湖就没有那么复杂,东湖要单纯的多。可单纯有单纯的好处,东湖的单纯就在于它单纯的天真,单纯的不沾染一丝灰尘,一种小家碧玉似的单纯,就像电视剧还珠格格里小燕子的那双眼睛,一种永远也学不会世故的眼睛,一种从不设防令人不忍伤害的眼睛。因此湾沚人就像喜欢这双眼睛一样地喜欢着东湖。
用淡妆浓抹总相宜来形容西湖是非常贴切的,和西湖相比,东湖还没有学会化妆,也不习惯涂脂抹粉,只是静静地斜躺在湾沚这座小城的城东,就像一个单纯恬静的村姑很简单、很随意地注视着这个城市,绝不会做作地对这个城市搔首弄耳,刻意地摆出某某状。每当夕阳西下,三三两两的人群从各个方向的居住小区里走出来,各自揣着自己的动机,即便是烦恼了,出来寻找地方冷静一下,都会不加选择地来到东湖。因为在单纯的东湖面前,没有了花花世界里的眼花缭乱,没有了私心杂念,因此,也许就在湖风轻拂的刹那间,突然会发现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崭新的世界,让心情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东湖的水同样是单纯的,清澈明亮,一眼见底,既没有太湖的波澜壮阔,也没有洞庭湖的浩浩荡荡,不大的水面只是在有风或无风日子,静静地荡起那微微的涟漪,浅浅的,不疾不徐的,层层叠叠而去,又层层叠叠而来,不张扬,也不妖冶。东湖的水来自于青弋江,而青弋江的水在流经一个叫桃花潭的地方是被一个大诗人的诗浸染过的,因此东湖的水不仅单纯的清澈透明,而且又多多少少地沾染了一些诗人般的灵动和飘逸。东湖观水的最好去处莫过于湖心的琵琶岛了,可偏偏琵琶岛上的书画院和对岸的图书馆相对应地倒映在清澈的湖水里,无形中给单纯的东湖又增添了些许淡淡的书卷气。就连不会作诗的人来到岛上,面对此情此景都会忍不住地吟出久藏于心中的唐诗宋词来,哪怕只有一句。
单纯的含义并不是幼稚无知的,如果要用这样的定义去想象东湖,那就大错而特错了。东湖的单纯也是有内涵的,就像西湖一样也有着神奇般的故事和传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没有如西湖般地得到良好的传承。东湖的传说源于上古时代,源于东海龙王的孙子傲慢和楚王小女儿的传奇故事,这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是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光阴的更迭,时代的变迁,这个故事渐渐地被淡化,渐渐地从人们的心目中退了出去。如今的湾沚人只议论现在的东湖,一个耳目一新的东湖,因为现在的东湖已经成了湾沚这座城市的“绿肺”,所以对这样的传说故事人们也就不再去追究和考证了。但传说还是留存了下来,留存在东湖那单纯的骨子里,并且已经构成了一个永不磨灭的文化符号。
提到城市的“绿肺”就不得不说一说东湖的绿了,东湖的绿其实也是很单纯的,不论从那个方向步入东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在绿丛中穿梭,满目绿意扑面而来,不耀眼,不刻意,自然的想躲都躲不掉,不管是远的还是近的。记得以前上学时学过一篇短文叫《西湖的绿》,作者在文中用了近20个“绿”字,揭示了西湖山水的青春和活力,可东湖的绿是不需要用这么多字眼的,东湖的绿绿的自然,绿的清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总是在不经意间绿的坦坦荡荡,那怕是一个转身,都会与那浓密密、深浅浅的绿撞个满怀。就连那被风吹起的柳枝,都一捧捧地倒垂在水里,翠绿绿的轻轻飞舞着。
“楚水美山如画出,亭台楼阁似飞来”,有人用这样的诗句来说东湖,其实一点也不为过。200公顷的东湖依形造势,依势造景。环湖有山,山上有塔,山下有寺。塔高八层,飞檐八出;寺庙庄严,暮鼓晨钟。湖岸园林山水辉映,鸟语花香,景色晴雨有别,四季不同。楼台亭阁桥、堂馆廊榭轩各式具备,恰到好处地隐藏在层林叠翠间,徜徉其中,每每给人以惊喜,确有飞来之感。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林立高楼连同绿树人影,倒映在澄澈的湖面上浮光泛彩,真如画出来的一般。我不知道这样的诗句是出于那位老兄之手,寥寥数字便恰如其分地给单纯的东湖增加了许多视觉上的动感和美感来。
总之湾沚人是有福的。闲暇之余有这么一个好的去处,在一般的小县城里很难享受得到。如今的湾沚人是找不出不去东湖的道理的,不管是高兴也好,忧愁也罢,都可以到东湖边去走一走,在单纯的湖风柔柔地轻拂下,一准会令人心旷神怡,烦恼顿消。就连逗留在湾沚的过客也抵挡不住它的诱惑,在一睹它的真实面容之后,便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