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野山葱(散文)
今天是双休日,电力部门检修输电线路,白天停电,只好很无聊地呆在家里。透过五楼的窗户玻璃,望着远处翠绿色的山林,不觉想到,这个季节里,林间空地里应该有山野菜了吧?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去山林里探个究竟呐?或许能采集到一些美味的山野菜呢。
我穿上跑山用的衣服,带上方便袋子,系紧鞋带、裤脚、袖口等部位,收拾停当,骑上我的“老铁驴”二八永久牌自行车直奔野外而去。刚刚驶过楼房密布的楼群小区,迎面吹来的是夹带着浓浓松香味的“春风”,日历中的夏季都快要过完了,可是这里还是凉兮兮的春风拂面呐。抬眼望去,公路两边的小草羞答答地钻出护路的路基上,由于气温较低,小草的身高还不足三寸,摇摇晃晃地随风摆动。路基外的空地中,绿色也不尽相同,枯黄的野草,不甘心地占据着它那一份“领地”,整个空地凸显着黄色和绿色两种颜色,在这个季节中很不协调。远处的森林可不是这样,树冠上绿色尽染,松香味道布满整个山间原野,充满勃勃生机。看来,植物的生长也是需要天气和地理环境等因素的配合喔。
我骑着“老铁驴”不急不慢地行走在沥青路面上,刚刚拐过前面的转弯儿,迎面即可看到这里的林间空地与众不同,绿色铺满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充实着泥土和青草的混合气味。我下意识地跳下“老铁驴”,转而步行几步,眼睛却仔细打量着隐藏在绿色之中的“隐秘”,期盼着能有所发现,期盼着能采集一些山野菜回去“邀功”,好好炫耀一番。远距离观察看不清楚,干脆,弃车于路旁,纵身踏入柔软的草丛中,来个零距离接触吧,哈哈,终于有了发现,山野菜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老山芹才冒头儿,明叶菜也刚露出小叶尖儿,鸭子嘴儿才一寸多一点儿,燕子尾儿、水芹菜还不见踪迹呢,蒲公英倒是有很多,直径大约十厘米左右,可惜的是我没有带挖掘工具,只好干瞪眼喽。
我默默地继续向前面走着,除了绿油油的小草外,好像别无发现。唉,可能是白来一趟了,只能算作是进行一次户外有氧运动了吧。我正自认性急,过早地闯入湿地而懊悔不已呢,忽然,一簇簇别样的“草”映入眼帘儿。浅绿色细高细高的身材,约三十至四十厘米左右,顶部尖尖,腰围细小均匀而圆圆,我好奇地揪下一根,发现里面是中空的,用鼻子闻了闻,呵,一股子野山葱的味道。我顺势拔下一根观之,哈哈,野山葱的根儿和家葱(一种小火葱儿)并无两样,只是根部较瘦弱一些罢了。童年时期对野山葱的恍惚记忆,在这里得到了证实,心里感到很兴奋。
我蹲下仔细看了看这片湿漉漉的草地儿,野山葱的数量还真不少,反正山野菜还太小,那就采集一些野山葱回家尝鲜吧。我掏出带来的方便袋子,用左手一根一根地将野山葱小心地拔离草地中结实的土壤,每拔出一根野山葱,都要用手轻轻剥去根部多余的老皮儿,露出野山葱上部嫩绿根部雪白的原始模样,等到右手里的野山葱积攒得实在是握不下了,就顺势放进方便袋子中。一个小时左右,方便袋子里野山葱的数量,就积攒得很可观喽。软乎乎、肉墩墩、沉甸甸地一方便袋子野山葱儿,给人一种成功后的自豪感呐。
回家的路上,人们看到我采集来的野山葱,感觉很惊奇,眼神里在说话:野山葱都长得这么高了么?纷纷投来十分羡慕的眼光,有人还搭讪道:“哎哟—你是从哪里采来这许多的野山葱呀?”“不远,在中心苗圃的南面草甸子里。”我头也不回地如实告知。
野山葱的吃法有很多,洗净切碎与猪肉陷混合可以做成猪肉野山葱饺子馅儿,包饺子吃,蒸包子吃,还可以烙野山葱馅儿饼,烙野山葱陷的合子吃。将野山葱洗净后切成二寸左右的小段儿与猪肉搭配炒着吃,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葱爆肉”呐。将野山葱切碎与在油锅里划成的鸡蛋碎屑混合可以制成素陷饺子馅,专供吃素的人儿食用哩。
想起六零年困难时期,我还很小,家里人口很多,野菜都不够吃,父亲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捆子“青草”和一点儿“土面”,全家人用这点“土面”与“青草”来烙合子。后来经询问得知,那不是“青草”而是野山葱。全家十多口人用的野山葱合子陷儿,只用了两枚鸡蛋,一汤匙的豆油,整个合子里只见野山葱而看不见鸡蛋的影子,感觉有点辣,那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被野山葱陷合子烫的大汗淋漓。虽然肚子里只是垫了个底儿,还是感到犹如过年般的喜悦哩。
妻子见我带回来这许多的野山葱十分高兴,说:“哎呀,采回这么多呀?给老妈送些过去,再给你的内弟送些过去,再给老邵家送些过去吧?”“行啊,好主意,我们留下一些包合子吃吧。”
我和妻子一阵忙活,终于吃到野山葱馅的合子了,品品味道,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童年时期的野山葱馅合子的香味喽,难倒是我的口味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