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柳暗花明(散文)
宁是一个早过了不惑年龄的女人,出门旅行,长长的旅途,在软卧车厢里,很是无聊,宁便和对面铺位上三十来岁的叫静的女生聊天儿打发时间。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青春时的话题上去了。
宁说,想想自己年轻时真是有些二,如果换了现在,我怎么也不会把男同学写给我的情书交给老师。
静有些惊讶地问:“真的呀大姐?”
宁说:“是真的呗,没想到吧?”
于是,宁说了一段自己的亲身经历。
宁和林是小学同班同学,中学却不是同校了。有一次,偶然搭乘了同一辆公共汽车。下车的时候,宁不小心被其他乘客挤掉了眼镜,而且镜片摔碎了。回到学校后,宁换了一个新眼镜了事。
过了两天,宁收到一个厚厚的信封。从来没收过信件的宁,好奇地打开,一看落款竟然是林,而且,信里夹着十元面额的纸币一张。宁不知端的,迅速读信求解。可是,读着读着宁的脸红了,原来是一封林写给她的诗情画意却也明明白白的情书。
宁想都没想,就把信交给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了。当时,班主任老师看了信,因为对方不是他的学生,便对宁说了一句“这个男孩子很有才气,写的情书很美。”了事。
被追求,虽然在那个封闭的年代是一件秘而不宣的事情,可是,正常情况下,收到情书的人还是会在心里偷偷甜蜜一下的。而宁不但没有甜蜜的感觉,还心生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所以,听老师这么一说宁没有什么荣耀感,反倒更恶心了。
讲到此处,仿佛过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了,那厌恶心绪仿佛还粘在心头似的,宁满脸的不屑表情就是受辱了那个样子。
静忍不住问宁:“林喜欢你是好事,你应该高兴,可你为什么那样生气呢?”
宁鄙夷不屑地说:“被不喜欢的人喜欢不是好事,被喜欢的人喜欢才是好事。”
静瞪大眼睛问宁:“他是你同学,了解你而喜欢了你,你不喜欢他,是他长得不好看吧?”
宁笑了笑说:“不是长得不好看,我是觉得他品德有问题。”
静紧问:“此话怎么讲啊?”
宁严肃地说:“我跟你说没说他在信封里夹了十块钱?”
静说:“说了,在那个贫困的年代,能给你那么多钱,他对你多好啊?”
没想到,宁“切”了一声说:“要不是那十块钱,我当时也许还真动了心呢。”
静又做出更不懂状。
宁气囔囔地叙述道:“林很小就没有了父亲,他哥为了供他和他姐读书,都过了大龄了还没娶媳妇儿。可是,林不但不怀着感恩的心好好读书,却把哥哥供他上学的救命钱送给女同学买眼镜。你说他长心了吗?这样没良心的人,我当然不会欣赏啊。”
静听了之后,忽然大幅度地摇着头说:“大姐,换了我是你,不但不会像你那么认为,我还会非常感动。”
这回轮到宁不懂了,她追问道:“为什么呢?”
静双手托着香腮,很陶醉似的说:“我会想,林那么窘迫,还能省下钱来给我买眼镜,他是太在意我了,哪怕我不喜欢他,我也会因为自己的魅力而骄傲和幸福。”
宁听了之后,沉思了半天,才终于喃喃地对静说:“别说,你的观点虽然与我天壤之别,不过,还真的不无道理,我怎么从来没这么想过呢?我为这个纠结都山重水复疑无路二十多年了,今天听了你的一番见解而茅塞顿开,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静微笑了一下,说:“是老天爷派我来告诉你的呗,不然,不知道你会纠结到何年何月呢。”
宁点头,然后说:“幸亏你的指点迷津,可是,可是,这样我却觉得对不住林了。”
静很有把握地说:“其实,真的喜欢一个人,即使知道对方在伤害自己,他都不会怨怼的。所以,你为了年幼的唐突和偏见,在内心诚恳地对林道歉就好了。”
宁从此陷入沉思,静为了让她调整心态,并不打扰。
在宁先于静到站时,都告别完了,宁还没忘记又对静说一句:“是你让我不虚此行!小妹,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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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