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北方的天空下(组诗)
(一)留在北方
秋天像一场梦,不经意间
说醒就醒了。而行走和生活一样
在草木枯荣、落叶飘零的时候
一样真切。我不拒绝凋零
不拒绝悲伤和爱,更不拒绝
生死离别……我只想做一只候鸟
留在北方,陪你度过一个又一个
孤寂、凄寒而漫长的冬天
你知道,我习惯了高原的寒冷
习惯了高原缓慢老去的冬天
那飞舞的雪花,像极了一次又一次
心碎的痛。我只想留在北方
留在冬天,做一只候鸟
在飘满雪花的日子,为你守候
为你带来一丝丝温暖
(二)存在
秋天就要来了。天空
蓝得心动,像一次久违的等待后
梦的突然实现。我关掉电话
放下手中所有的活,排除一切干扰
只静静地和你在一起
聆听你的倾诉。这么多年了
我像一只蜗牛在草叶的阴影里沉默
偶尔缓慢挪动,以此证明
自己微小的生命还有着呼吸……
天空依旧蓝得心动,直到时光,
悄无声息地滑过指尖,滑过无边的夜空
似乎整个生命都在闪烁
原来,我们就是两颗小小的星星
一直真实地存在着,在某种
深邃的蓝色里,亮晶晶地守望
■梦一样
多年了,那个一直在梦中的影子
终于在阳光下的油菜花里
蝴蝶一样,翕动着生命的美丽
我不是第一个看到她的,也不是
第一个爱上她的。多年来——
那油菜花,金灿灿的
一直是我梦的颜色。那醉人的芳香
一直是我梦的味道。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气息
暖暖的,有着梦的体温……
而你,就在其中,就在花丛中央
梦一样安静而灵动,风一吹
你便打开翅膀,翩翩起舞
梦一样,让多年后的我跟着晃呀晃
晃出一地的金黄
(三)老照片
有时候,高原的春天
梦一样遥远和缥缈。多年来
我似乎依旧难以适应这秋天般的苍凉
街道和草木,山川和梯田
像极了一张张老照片——
那种黑白照片。唯有年复一年
日复一日的在记忆中填充春天的色彩
时光在一寸寸消失,容颜在一天天老去
骑着单车穿过街道,便是鲜花盛开
微笑阳光一样撒满山坡……
而这些,我唯有在记忆中寻找
并还原成一张色彩斑斓的照片
贴在心灵的窗口,或许——
这是我离梦和春天
最近,也是最亲密的一次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