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那时候很疯狂(传奇小说)
转瞬间,六年已经如飞速转动的车轮般,在我的生命里旋转而过。今天,六年前的点点滴滴还是恍如昨日,时时刻刻浮现眼前,让我难以忘怀。甚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1.
和明宇分手,并不是我们俩人之间任何一个人的意愿。我被同学们说是狐狸精,明宇也跟着我受到了同学们的排挤。班主任胡来也不去理会这件事情。在高三(12)班,我几乎被舆论所杀,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走在路上好端端地却突然被摔的半死是很正常的事情。要么被来历不明的脚绊倒,要么单脚踩上香蕉皮飞速的后仰滑倒。胡来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老师,高大帅气迷人,据说家庭背景了得,父母都是有名的华裔富商。他毕业于哈佛大学,年轻有为。他是极其冷傲的,除了上课,除了在操场上打篮球,几乎看不见他对任何人笑,与任何人对话。因为胡来,明宇远离我而去,选择和追了他三天的我的闺蜜刘杨在一起。刘杨也不理我了,我被整个高三(12)班所孤立,彻底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除了胡来以外,我在任何人的眼里几乎都是被讨厌的。
高三第二次月考很快就到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幸运稳居年级第一了。因为第一次月考前,是胡来每天帮我补习,也是因为如此,同学都骂我厚颜无耻,是个长了一副漂亮脸蛋的狐狸精,胡来是被我给勾引了。这次月考,胡来也提出要继续帮我补习,但是我拒绝了。因为他的介入,我的生活已经糟糕到无法想象,我甚至担心自己会考不上大学。胡来却毫不在意,像并不知道我因为他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成绩很快就下来了,不出所料,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名落孙山,从以前的第一名一下滑落至倒数第三。发试卷的时候,胡来却不惊讶,表情异常冷静。我低着头走上讲台的过程中,听见同学们各种各样的羞辱,什么狐狸精终于落榜啊,看狐狸精还怎么勾引人啊之类的,整个(12)班听见我如此之惊人的成绩几乎轰炸开来。走上讲台,目光怔怔地对上了胡来的眼神,他站在讲台上几乎是在俯视我。那一刻,我似乎觉得胡来的眼神很坚定迷人,深情似水,几乎让我遗忘了当时的我因为这样的成绩到底有多么尴尬。突然,“啪”的一声,胡来将手中的一沓试卷狠狠地砸到了讲桌上,我几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那样子,给人的感觉真是太帅了。班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多说一句话。
“刚刚骂任肖是狐狸精的站起来,骂任肖是垃圾的站起来,骂任肖不要脸的站起来,骂任肖不是好东西的站起来,凡是提到任肖两个字的都给我站起来!”
胡来如此举动让我不知所措,我望着他,平生第一次感觉他是我的偶像。他的话一出,只见整个(12)班的同学都站了起来。齐刷刷一片全部低着头。
“明宇,刘杨,上来。”
我更是诧异了,胡来今天是怎么了,是要帮我解气吗?
明宇和刘杨就站在我的对面。此时,我竟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曾经的恋人和闺蜜,是不是该对他们微笑一下。我选择背过身去,对于这样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是无法面对的。
“明宇,告诉我,你刚刚骂你曾经的女朋友是吗?骂的什么?”
胡来走近明宇,明宇的声音竟然变得哆嗦起来,看来还是个不能称为男人的孩子。
“我......我没有”。
“那刘杨呢?你刚刚骂你闺蜜什么呢?”
“狐狸精!”
我惊讶地看着刘杨,一时哭笑不得。我怎么会相信,我的闺蜜,即使是背叛过我的闺蜜,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是狐狸精呢?我看着胡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刘杨,愣是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附在刘杨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让刘杨面向大家将他的话转述出来。我看见刘杨一个劲地发呆,眼里委屈的泪水顺颊而下,最后冲出了教室。同学都惊讶不已,目光齐齐的聚集在胡来的身上。
“我来告诉你们真相!”
来不及反应,胡来,我的班主任胡来,那个一贯沉默不爱多言,那个风流倜傥,帅气迷人,那个被公认的土豪……他竟然吻了我!我头脑一片空白,虽然与明宇曾经被公认为情侣,可我们之间不过是写写情书,牵牵小手罢了。那么这次算什么?我的初吻吗?这是吗?我们不是情侣,这如果也是初吻,那我的初吻是给了胡来,我的高三班主任?打死我也不愿相信,我任肖会有这么传奇的故事。同学们的手机快门声咔咔的响着,班里顿时又是一阵骚乱。可是,可是我,仿佛沉浸在了胡来的吻当中,我无法抗拒。那种炙热与火热,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荷尔蒙在作怪。尽管我在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可是,可是我还是无法清醒。他是胡来,他是冷傲的胡来,他是我的班主任胡来,他是土豪胡来……
“今天就先不讲评试卷了。下去之后,除了任肖外,其余的同学,每人将我的英文试卷抄写五遍,再把你们今天提到关于任肖的任何话写二十遍,明天上交我亲自检查。”
我已经无法记清楚胡来什么时候停止了吻我。接下来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以后该怎样面对胡来,那个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吻了我的班主任。
2.
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胡来吻了我这件事情在整个学校传的沸沸扬扬,我也因此,光荣点被校领导请进了办公室。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胡来竟然也在。
“任肖回去上课,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与你无关。”
胡来斜倚在窗口,双眼正对着我,仿佛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对我还是和从前一样自然。而我呢,是一吻定情了不成吗?为什么面对他我没有了从前学生对老师的敬畏之情,却反而变得羞涩起来?不安的内心深处告诉我,我爱上了自己的班主任,他叫胡来,那个敢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吻我的土豪公子。我站在原地,进退不得,校领导叫我来,班主任叫我去,我该何去何从?
“我告诉你胡来,你不能这么胡来。学校有学校的规定,教师要有教师的素质,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呢?”
校领导生气地指责着胡来,我却为胡来抱不平,生气地骂领导怎么可以这样批评胡来。领导气愤不已,最后请来我家长。结果,我被学校活生生开除。因为胡来,我竟然失学了!不论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我想与胡来的遇见都是不应该的。由于他的出现,我原来平静的生活开始泛起波澜,像过山车一样,坐久了开始变得头晕目眩,分不清西北东南。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我又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学校上学。胡来,那个我才刚刚开始迷恋的冷少,他离开了学校。重返学校后,我依然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排挤与侮辱与嘲笑。只是与先前相比,没有那么严重罢了。让我无法适应的是,再也见不到胡来了!我像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动不动就会想起胡来,想他的一切。我也会不住地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天真,不要把眼前的幻境当真。告诫自己他是和我有距离的胡来,他是有名的冷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这根本不可能,实在是太荒唐了,太荒唐了……明宇骂我是个傻瓜,刘杨骂我是个白痴,同学们骂我是智障……是啊,也许他们都是对的,毕竟,旁观者清,我哪里有什么资格,哪里值得胡来爱了?
手里旋转着笔头,愣是没有学习的心思。
“下面这首歌,点给我最爱的女孩儿任肖,从遇见你开始,对你的感觉就没有停止过。从喜欢上你,到爱上你,也不过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而已。你的音容笑貌,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我所深深迷恋的……”
不知是出于想念,还是出于感动,还是由于激动,听见这样的话,我竟然难以自持起来。起身,抛开所有与学习有关的事情,夺门而去。我们学校距离广播室有三栋教学楼的距离,我一路狂奔。我所深深想念的胡来,是要见到你了吗,我真的是要见到你了吗?到了广播室才发现,他不是胡来,他根本就不是胡来!我瞬间失望,失落。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任肖,我却不能得到爱情?低头,转身,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胡……胡来……我想你……好想你……我好想你……”
胡来一如既往地淡定,他将我揽入怀中,疯狂地吻我。那一刻,我觉得眼泪实在是廉价,疯狂的落,不听我的话。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胡来其实大学还没有毕业,距离毕业还有两年,他是因为我才来这个学校当老师的。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胡来能让自己进到这个学校,也能让我重返学校,也都和他的钱有关。而这场貌似被早已安排好的爱情,我似乎没有任何准备,甚至,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始,但是不论怎样,先前的宁静都被我们打破了,后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除了接受外,我还有任何别的选择吗?
3.
在高三这个至关重要的时间,我竟然全身心地投入了热恋之中。学习,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胡来说过,此生除了我,他谁也不爱;今世除了我,他谁也不娶。他说过,我永远都是他美丽的天使,永远也不会抛弃我,远离我而去。终于,高考来临。意料之中,我名落孙山,查无结果。当时那个学霸任肖,考出了令人作呕的成绩。胡来叫我不要担心,他说他会养我一辈子,考没考上,都没有关系。而我,没有任何的担忧焦虑。胡来会给我未来的,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深爱着我,我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而高考结束后,我像完全失业一样整天整天除了想胡来,除了盼他早日回来,我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渐渐地,我的身材走形了,严重到没有任何自信出门。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窈窕美丽的任肖了,我再也没有从前的自信了,再也没有资格去爱胡来了。胡来也会大老远的跑回国来看我,可是每一次我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他。我怕,怕他看见我此时的模样;我怕,真的好怕他会不再爱我,会嫌弃我。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这样的任肖,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有资格配的上那么英俊潇洒的胡来呢?我没有勇气,没有自信,去接受胡来会远离我而去的事实。我爱他,我深爱着他,我怎么有勇气接受他不再爱我,不再陪在我身边?
终于,在胡来毕业之际,我选择了逃离这座城市,一个人悄悄的躲了起来。我不要留给胡来那么丑的自己,我宁愿永远躲起来。毕竟,他所深爱上的,是那个漂亮的天使一样的女孩儿任肖。离开后,只要打开电视,就可以看见关于胡来的消息,Z&M年轻的董事长胡来,我所深爱的胡来。每次在电视上听他提起我来,我的心,就开始撕裂的疼。我想他,好想好想,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见他。就算现在的我站到他眼前了,他也未必会认出我来吧?他说会等我,一直一直都会等我。我就会突然想起他说过,此生除了我,谁也不爱;今世除了我,谁也不娶。可是胡来,这样的我,你也会给出相同的承诺吗?我知道,残酷的现实,都是容易让人心碎的。所以我,宁愿让一切都是秘密,也不愿去揭开谜底。
4.
转眼瞬间,六年已经如飞速转动的车轮在我的生命里旋转而过了。六年了,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是时刻浮现眼前。我不能忘记,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而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我依然是自己都讨厌的任肖,丑陋无比,没有生活的自信,一如既往的自卑几乎贯穿了这六年所有的生活。胡来,这个一提起,就让我热泪盈眶的名字;胡来,好想你,好想你……然而电视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胡来即将结婚的消息,我的呼吸跟不上节奏,心疼几乎让我窒息。我是对的,不相信承诺的我是对的。一切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胡来,你不是说过,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天使吗,不是说过你除了我谁也不爱,谁也不娶吗?你不是要养我一辈子吗?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可以真的远离我而去,怎么可以不再等我,怎么可以放弃我,怎么可以不爱我?你要我怎么去接受,我那么深爱的你,称呼我为天使的你竟然挽着别人的手走在鲜红的地毯上?胡来,你怎么可以胡来?终于,我再也无法冷静,我的心伤也不能。赶到胡来的婚礼现场,眼泪不停地飞,看着他挽着漂亮的新娘幸福的样子,我难以自持。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点儿也不敢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疯了一样冲到胡来的身边,一把拉开了牵着胡来手的新娘,那一霎那,我几乎昏厥过去,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胡来……”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前像场梦一样,我深爱的胡来,娶的人不是我。他在兑现承诺,他真的在兑现承诺,可是承诺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任肖!”
胡来甩开新娘,一把将泪流满面的我拥入怀中。天,他认得我,我的胡来,他还认得我,他还认得我才是他深爱的任肖,他还认得我……
他吻我,我被疯狂的吻再次征服,那一刻我才相信,原来爱情,不是因为容貌而存在的。最后新娘是我,胡来兑现承诺的人是我,和他挽手一生的人,是我!
“刘杨!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冲进婚礼现场的人是明宇,而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刘杨,我所谓的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