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我会与你们同在(随笔)
一天晚上,在《佛山文艺》的QQ群里,一个网友贴出一首诗,说这首诗他看了五遍也没看懂。然后他问:谁能读懂这首诗?我当时正在线上,读罢这首诗,就老实回答说:“我也看不懂。”这时,旁边有人恭维我说:“鸟叔看不懂的诗,估计没几个人看得懂。”我听了大起惶恐,连忙表态:“千万别这么说,对于诗歌我是外行。看得懂这首诗的人肯定大有人在。”然后,我对那个贴诗的网友说:“这年代看不懂的诗多了去了,实际上好些诗故弄玄虚,本身一无是处。一首诗要是看两遍还不懂,我建议你别看第三遍。又不是寻宝图,我们犯得着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么。”听我这么一说,对方也表示赞同。
这网友就是明峰,当时就加了我。后来,我就去明峰的空间转了转,这一转,发现他的文字不错,就忍不住点评了几篇。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自己喜欢或者非常反感的文字,我总会忍不住点评一下,而不是像大多数人一样,读完后感觉还行,就匆匆点个赞飘然离去。我不喜欢点赞,也从不点赞,因我觉得那是懒人的敷衍行为。当然,对于自己明明不喜欢,却为了照顾熟人的面子,而不得不强颜叫好的心理,或者自己的确很忙,又不愿让熟人失望,于是好些人连文字都没看,就匆匆点个赞,然后溜之大吉了……如此种种,“点赞”,倒也算得上一种人性化的手段。
大约是点评了明峰的一首诗的次日,明峰在我QQ里留言说,我给你介绍个文学群吧,我相信你去了一定会喜欢的。
这就样,我怀着好奇的心情加入了丁香。
我清楚地记得,刚进丁香时,先是受到了雨涯、国涛、离歌、成卓、阳光等人的热烈欢迎。那一刻的感觉,就像失散多年的队友,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欣喜。后来才知道,凡是每个新人进群,都会受到这种高规格的例行接待,由此可以想见丁香人的热情和真诚。后来,明峰也来了,还贴了一首他自己的诗。在我看来,那首诗还是不错的,但感觉还须修改一下。正这时,只听明峰叫道:“姐,快出来,给我看看诗!”话音刚落,随着一道剑光划过,一个衣袂飘飘的黑衣女子飘然而至。只见她未曾开言,举剑就砍,接着只听“咔嚓”几下,就把明峰的诗,砍掉了一大节。别说,经她这么一“砍”,感觉那首诗精练多了。只不过,此女可能刚刚用完膳或饮罢茶,一时精力充沛,所以呢,下手就有点重。当时,只听明峰惨叫一声:“姐,你能不能少砍几行啊,这一砍,达不到二十四行,让我怎么投稿啊。”此女却不为所动,只见她气定神闲,一字一顿地回答:“宁缺勿滥!”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此女乃丁香的总编,大号一墨,江湖人称“快刀女侠”。
老实说,以前在佛群,我应该算是话痨级人物。而人一话唠,就难免让人关注:喜欢或者讨厌。可一进丁香,就遇上这么个高人,一时胆颤心惊,深知这里的水太深了。从此洗心革面,每日牢记那条古训:慎开口,慢开言。生怕一不小心,祸从口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饮恨终生?
接下来,我读了丁香社团及它所属的江山网上的一些文章,这些传统而温暖的文字,让我心里油然而生漂泊在外的游子,终于回到了亲人怀抱的快慰。曾几何时,不管你点开任何一家文学网站,占据首页的无非就是穿越,玄幻和总裁文。雷同的情节,近乎堆砌的文字,读得几乎让人想吐。而恰恰是这些想吐的文字,其点击率远远高于传统的文字。于是有一段日子,我迷茫得近乎绝望:这些传统的文字,在传统的媒体上难以发表,而发到网上,又没多少点击率,难道,如我等写传统文字的文人,在这个时代,已无容身之地?
幸好,还有江山,幸好,我终于找到了你。也就在那一刻,我决定入驻江山。
次日,我怀着试水的心情,分别向江山总站和丁香社团投了一篇稿,一篇是《从少年到白头》,另一篇是《一场虚惊》。
很快,《一场虚惊》和《从少年到白头》先后发了出来。而《一场虚惊》的编辑正是雨涯。而最让我感动的是,两篇文章除了推荐阅读,文章后面还附了长而精彩的编者按。
起先,我还以为只有推荐阅读的文章才附编者按,后来才知道,凡是发表出来的,都例行要附的。那一刻,我不由感叹,身为社团的编辑,要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啊,而这一切,居然还是无偿付出的。一个人要是没有对文字近乎痴迷和炽热的爱,又怎么能够做到?
两篇文章发表后,我查看了一下,发现投丁香的那篇点击率要高得多,虽然,我自认为发江山总站的那篇,质量更好些。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一个团体之于个人,是多么重要,她是我们的娘家,也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第三篇投的是一篇杂文,题目叫《动物福利与民工权益》。这篇原是我发在网易博客上的,后来被网站给屏蔽了。我弄不明白,这篇既不涉黄涉暴,更不涉政反党,只是揭露了社会上一些丑恶现象的文字,为什么给屏蔽了,就如同我曾在一家知名网站连载《男人的那点心事》时,居然连“激情”、“欲望”等字眼都要屏蔽一样。更可笑可气可恨可恼的是,我在小说里,写到“我”亲爱的奶奶时,居然连“我”的“奶奶”也给屏蔽了。我不知道他们怕什么,可我真的怕他们了,因为就在他们把“我”的“奶奶”屏蔽后不久,我奶奶居然死掉了。于是我一气之下,扔下那篇没有写完的长篇小说,不再写了。虽然也是签了约的,说是不写完要罚款的。可是你们把我奶奶都给弄死了,是不是打算偿命?真要罚款的话,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值得庆幸的是,这篇杂文居然给发出来了,而编辑正是“快刀女侠”一墨。据她在编者按里写道:“作者的文笔幽默、风趣,犀利,吐槽水平酣畅淋漓,令小编我忍不住莞尔动容,又内心忐忑。是发还是退?退了,小编不甘心如此犀利文字就此埋没,发了,又担心为丁香带来麻烦,惹来一二查水表之流。如此纠结半天,小编咬咬牙,跺跺脚,发!”
更让我感动的是,一榆先生读罢此文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在丁香,包括在江山,这是我看到的第一篇能够担当起杂文责任的文章……如今,一群所谓的作家,擦脂抹粉,扭捏作态,或躲在政治的裤裆下充当文妓,或猫在被窝里天天咿咿呀呀的自慰,或道貌岸然又小心翼翼地喷些不痛不痒的领导的身体是革命的资本的屁话!文学,需要文学的力量啊!杂文呢?更需要见血割肉的勇气啊!感谢作者的文章,让我沉积了多年的血性流动了起来……”
眼见这篇杂文就这样“轻易”发出来了,而且得到这么多的赞誉。我兴奋之余,便接连投寄了好几篇类似的杂文,而且一篇比一篇犀利。
然而,这些杂文虽然相继发了出来,但我并不满意。因为编辑一面在编者按里大为称赞,并推荐阅读,一面又等到文章发表后一天或两天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标上推荐阅读的蓝色标志。而此刻,这些文章的标题在网页上早已沉底,被人阅读的可能性大大减少。
诚然,我也明白,丁香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减少我这些杂文可能会带给他们的麻烦,正如雨涯曾对我直言说:“其实,你的《动物福利与民工权益》完全可以加精的,但我们不敢申请加精,至于其中原因,我想你会懂的。”我当时表态说,我不在乎加精,只要有读者喜欢就行。其实心里,还是希望加精的,不是因为加精,会换来几元钱稿费,或是证明文章有多好,而是因为通过加精,会提高文章的点击率,这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在丁香,文章不能加精倒也罢了,连推荐阅读的机会也被变相剥夺,这无疑让我郁闷和气恼。再说,在江山,丁香的知名度也不是很高,我自信,凭我的文字,完全可以在一些知名的社团里占据一席之地。
气恼之余,我决定“良禽择木而栖”。
不久,我给一家知名社团,投了一篇《化蝶而去》的散文,结果,人家不但推荐阅读,而且很快加了精。这无疑让我深受鼓舞。几天后,我又满怀希望向对方投了一篇《女人须自贱,男人当自强》的杂文。我自信这篇杂文,足以惊倒他们。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篇杂文居然被退回了。理由是,江山是一个发表“正”文学的网站,所以我的文章不适合他们。虽然他们也表示了歉意,但我还是非常失望和气愤。什么叫“正”文学?难道我写的是“邪”文学?他们社团的页面上,不是明明有杂文栏目么,难道我的不算杂文?再说,较之《动物福利与民工权益》,我的这篇《女人须自贱,男人当自强》不过写的几个贱女人,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那一刻,我不由想起一榆先生对当今文学的辛辣批评,真是一针见血啊。
不比不知道,一比见分晓。直到这时,我才深深感知,丁香社团发我的那几篇杂文,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并承受怎样的压力。较之那些所谓知名社团,丁香人更具勇气和胆略。正如一墨曾向我建言说:我希望你的杂文稍敛锋芒,涉及名人明星时应该模糊处理……也许是我的性格过于谨慎,但我更出于爱惜你的文字。”直到这时,我才深切体会到丁香人的良苦用心。
后来,那篇被“知名”社团退回的杂文,再一次在丁香上发表了。那一刻的感佩和感激,真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几天后,当雨涯邀请我参加丁香社团管理时,我没有拒绝。不过,因为时间和自身水平的原因,我谢绝了做编辑的重任,而是选择做了一名特约评论员。可是,当我进入管理层后,看着社团管理人员在每天工作之余,甚至在回家烧饭的间隙,被紧急呼叫去后台编辑稿件时,我内心感觉更多的是惭愧。尤其,每当值班编辑没有到位,而编稿的重任,有可能直接落到雨涯头上时,我会为他感到莫名的心痛——事实上,二十年前,我也曾做过社团,我深知做社团是一件费力不讨好,既赔时间又赔精力的苦差使。但年轻人的豪迈和激情,足以粉碎一切困难。
而今,年已不惑的我,早已没了当年的激情,好在我写作的热情犹在。因此,在一次与雨涯聊天时,我这样告诉他:“也许,我帮不了你和丁香什么忙,但我一定会与你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