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小镇(杂文)
小镇依山而建,只有一条极短的街,街上长年累月,就这么几间店铺。街上的人很少,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少。
早晨上街,看到几个人在街上闲走,几个人在店铺前选购商品。下午去的时候,也是这么几个人在街上闲走,在店铺前选购商品。甚至于他们的容貌、姿态、表情都是一模一样。让我怀疑时间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上午和下午,今天和明天,他们以同样的姿态做同样的事,就像一组录制好的VCR,不断的重复播放。
而与街道相接的小巷,数也数不清。每条小巷的构造各不相同,有青石板铺就的,有沥青建筑的,有泥泞的小路……巷与巷之间并不交叉,它只有一个出入口。你永远猜不出这条小巷会通向哪里?有什么惊奇的事物?
第一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进了一条沥青的小巷。两旁是高大的围墙,统一的略显陈旧的灰色砖石。小巷的尽头是一座妈祖庙,庙宇的建筑也同样是这种基调。我还未及拜门就悻悻然退了回来。
第二次我选择了一条青石板的小巷,刚进入巷子便下起雨来。很轻很细的雨,在天空飞飞洒洒,并不沾衣。两旁是低矮的屋檐,雨珠在檐前缓慢的滴落,滴哒有声。巷道里有人急步赶路,有人在屋檐下躲雨,有人撑着伞悠闲地走着。我分不清这是早间的雨还是晚间的雨,只有一种清新的、迷幻的感觉。仿佛我的家就在前面某个路口,我甚至望见了房屋上空飘起的炊烟。然而我并没有走到小巷的尽头,雨一直在下,我不知道这条小巷倒底有没有尽头。我很留恋也很痛苦地折身转回,因为无数的小巷,我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一个入口。
第三次我走的是一条沙石路,这是条很偏僻的巷子,很少人走。两旁是废弃的房屋,道路杂草丛生,也许小巷尽头是一处荒村,我这样想着。然而不是,我很快听到海涛的声音,原来小巷的尽头是一片海滩。浪涛一排排涌来,像无数的骑士,气势恢弘。你绝不会为它的气势所震慑,相反你会为它的热情所鼓舞。海滩上排一着许多石头,大小相等,距离一致。星星散散坐着几个人,像石头一样静默。我也找了一块石头,静默地坐着。海涛奔腾而来,席卷整个生命的力量,奋不顾身地撞向山岩。这是它的使命还是信念?一朵朵腾空绽放的浪花是眼泪还是欢笑?
一个没有时间的小镇,不会有过往,过往是一座迷宫。那未来呢?
一朵浪花的执著,它生命的价值在哪?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