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images/top_bg.jpg)
【留香】花开花谢终有时(随笔)
“花开花谢年复年,今生难续前世缘……凡尘不过一句戏言,韶华易谢君难见。”电视剧《花千骨》的插曲《是夜》。
韶华易谢君难见。看到这几个字,心中微有痛意。
这字里行间,太过悲哀。韶华易谢,就如同我上班的时候,同事还是三十几岁正当年的美女。而转眼之间,她已经做了姥姥。
我工作十四年了。2001年,她的女儿还是少年,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并参加工作,结婚生子。而这位女同事已经五十岁左右,红颜憔悴。
我不知道她心中可有爱。只是看到,她的丈夫总是在出轨。直到几年前,正式成为她的前夫。她也从最初的愤恨不甘,到现在找到了精神寄托,参加了一个有共同兴趣爱好的组织,经常和队友一起远行,聚餐。明显充实乐观许多。
刚刚看完一个老电影,《茉莉花开》。茉一出场时,是满眼憧憬的明媚少女。而后来,却成为饱受伤害,挺着肚子的孕妇。不复有笑容,不再美丽,而多了冷硬和沧桑。
女子的美,很多时候来自于她对人世是否有希望,是否信任。
花开花谢终有时。就像是一个轮回,莉和阿花,也有过青春的魅力,也曾经对某个男子充满盼望。在爱情中的时候,她们和相爱的人彼此对视,互看一眼都会微笑。爱她们的时候,陆毅和刘烨饰演的角色,都是多么年轻,光彩照人。
而到了婚姻之中,就开始平淡和琐碎。最后,男女之间开始了互相折磨和伤害。他们的神情渐渐凝重,阴郁。等到小杜抛弃阿花的时候,已经面目可憎。
茉是对男人有幻想和依赖的。孟老板出现在她的照相馆里,把她从狭小天地里,带到她向往的广阔世界,使她成名,也让她顺理成章的跟随了他。很符合“始乱终弃”这四个字。而一旦他丢下她去了香港,她就完全没了主意,失了方寸,只能回到母亲家待产。且无法阻止命运那令人沉堕的力量,甚至和母亲的情人苟且,害得母亲失去寄托,对人世充满失望,最终刚烈投江而死。
可是茉心里,对异性,是一直有期许的。她始终记着少女时期喜欢的电影演员高占非,固执地把后来见到的年轻男人,都唤做“小高”。
尽管她后来的人生委实平庸,没有丝毫故事和波澜,可是她一直保留着那瓶花露水,保留着盛名时以自己为封面的电影画报。据说不用香水的女人没有未来和前途,而像茉这般,留恋着曾经的绮梦,甚至在后期还给孟老板写信,只能说她始终没有从幻想中走出来吧。
而她的女儿莉,却是典型心里有阴影的女子。她对男人的态度是不信任,对感情充满了怀疑。或许和她幼年父爱的缺失有关,她似乎不太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母亲因为经历坎坷,也没少给她灌毒,经常说女儿毁了她的一生。也难免说些男人的坏话。
尽管邹杰那样爱莉,一直在为她牺牲,莉却始终没有安全感。她与婆家发生矛盾,搬回娘家长住,邹杰本来不喜欢她母亲,也跟着她回来。为她做生活方式上的巨大妥协。查出她不能生育,邹杰心里也充满矛盾与煎熬,但还是没有与她离婚,而是配合她领养了阿花。
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还是质疑他,甚至觉得邹杰与她母亲有染,又冤枉他强暴养女。她心里到底住着怎样一个恶魔。这恶魔导致深爱她,为她付出一切的邹杰彻底心寒,万念俱灰,卧轨自杀。而她,也被内疚折磨得终究疯掉,离家出走。
阿花同样没有逃脱片中悲哀的宿命。同样不顾一切的恋爱,不听长辈劝告,不权衡利益得失。最后小杜出轨,并在她外婆去世,她又正怀着孕的情况下,仍旧坚持与她离婚。只不过,阿花比外婆和母亲独立坚强。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男人一样可以过得很精彩的女人。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徐志摩的原配张幼仪。徐志摩提出离婚,已有两个月身孕的张幼仪毅然同意。在次子彼得出生后,两人签字分手。这是中国史上依据《民法》的第一桩西式文明离婚案。
签好离婚协议后,徐志摩跟着她去医院看了小彼得,“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得神魂颠倒”,“他始终没问我要怎么养他,他要怎么活下去。”
但张幼仪在离婚后,确实表现出非凡的才能。先是在东吴大学教德语,后来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及云裳服装公司总经理。1934年,她又应邀管理国家社会党财务,抗战爆发后她又屯积军用染料,解放前夕赴香港。后与邻居中医苏纪之结婚。在共同生活了18年后,1972年苏医生病死,张幼仪赴美,1988年病死于纽约。终年88岁。
或许,她没有林徽因的清丽与才情,也没有陆小曼的妩媚与灵气。但她同样赢得了世人的尊敬与赞许,并拥有了自己的爱情。
并不是每个女人的命运,都同茉与莉一样轮回。阿花独自一个人待产,在墙上贴满了宝宝图片,祥和安静的做着孕妇操,甚至计算乘车从家到医院的时间……在暴雨的街头生产,本应无助和崩溃的时刻,居然还随身携带了准备周全的产包。她是把每一种意外都考虑到了,能经历风雨,才会在影片的最终,享受和女儿在一起的温馨时刻,忆及童年有父母宠爱的自己,微笑。
她竟然没有一丝的自怨自艾,没有一点自怜自伤。或许她也有过这些情绪,只是在她人生字典的主流里,是积极与乐观的。
这是女人的另一种命运。情感专栏作家晚睡,在《先宽恕的人,先解脱》中写道,胡因梦去探访潘玉璞阿姨。潘是胡父的第一任妻子,还是被她父亲用不光彩的方式抛弃的。只是潘小姐之后孤身一人赴美读书,拿到了硕士学位,考入了联合国,已经做到了统计部的主管。而胡因梦的母亲璩诗,后来同样被胡父抛弃,却走上了另一条悲惨的道路。她将多余的精力发泄在麻将桌之上,还省吃俭用到变态的程度,掌控着女儿的生活。
老年的潘玉璞平和洒脱。而璩诗一直心有积怨,在临死之前,叮嘱女儿,一定要在她碑文上刻上“抚孤守节”这样的字样,以彰显她一生的功绩。而女儿却只为她感到悲哀与痛苦。
我相信,有多少个女人,就有多少种人生。而这不同的活法,有一部分是天时地利,还有一部分是个人因势利导的主动选择。有些时候,小说电影起到的作用,就是令人反思。从另一个高度,俯瞰同类的命运,或许会有所省悟,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