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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瓜棚记事


作者:李百合 秀才,2081.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4517发表时间:2015-06-25 09:37:46
摘要:那年村痞的横行、那年的鼠害成灾、那年的一把火、那年的一镰刀,刻印在我心中,一辈子也挥抹不去。瓜棚记事,我心中永远的痛!

高中毕业等待分数公布的日子里,我白天黑夜都忙活在三哥的瓜田里。眼见甜香瓜和西瓜都很快成熟,三哥找来几个人,从家里扛来一些木杆和木板,没用上半天的时间就搭建起了一处窝棚。实际上,这种窝棚很好搭。用四根拳头粗细、两米多长的木杆在地面前后立起两个三角架子,把一根也是如此粗细的木杆横在三角架的两个杈桠间,在其中间和后面拦上两道细木棍,用铁丝牢固上,窝棚架子便搭成了。这种窝棚用材少,搭建方便,又称“马架子”。
   据母亲回忆,上个世纪初,我的爷爷奶奶、大爷、父亲们闯关东来到我们这疙瘩的时候,搭得就是这种马架子式的窝棚。爷爷一家人来到这儿的时候,据说这里还是一片茂盛的草原。甸子上的羊草有一人多高,里面什么熊瞎子、狼、狐狸、獐子、鹿等野生动物,到处都是。母亲形容说,想吃什么,拿上一根粗一点的木棍,不用抬头,向里面用力一扔,就能打死一只獐子;想吃鱼,只要找到一处有水的地方,随便用瓢在水里一舀就能舀到鱼。
   外面的人形容北大荒为“棒大獐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这都是真实的事儿。因为那时候的锅灶都要搭建在窝棚的外面,一口大铁锅刚刚烧好水,被惊起的野鸡飞起,因为这种动物飞得不高,再加之热热的水蒸气熏着,一个不慎,就会掉进饭锅里的。神奇!太神奇了!这让我联想到,我们人类的祖先在没有遭到一丝破坏的原始草原上,手绰一根削了尖儿的木梭,对着奔跑着的鹿投去的情景,是一种开辟鸿蒙般的快意。那时候的祖先——类人猿住的地方也是搭的这种马架子吧?我推测有了人类,就有了这种简易的、用材不多供人休息的马架子。只不过那时候的人类还没有称这种建筑为“窝棚”而已。
   窝棚的框架用一层塑料纸在外面罩上,其上用谷草覆盖,用两头系有重物的砖块或土块或坯头等的绳子,两侧悬坠着挂在窝棚的那道横梁上,起着压盖作用,之后里面就能住人了。用拿来的木板在里面搭起一尺多高的板铺,用一层谷草铺垫着,上面放上被褥,人就可以在上面休息了。窝棚搭建简单,拆迁时也方便,三下五除二,一会的功夫都能拆完,不过这都是西瓜和甜香瓜罢园时的事儿了。
   三哥雇来一个看瓜的,是他从三嫂的老家雇来的,这人还是三嫂的大爷,也就是三哥的大爷丈人。我们都称他为老瓜头,那时候我们都这么称呼看瓜的人,哪怕这个人很年轻,也是如此称呼。老瓜头五十多岁,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是那种参加辽沈战役时的军人。静静的夜里,外面蛙声如潮,我们不敢睡觉,怕有人偷瓜,就得瞪圆两眼看着瓜地。瓜地里蚊子多,咬得我们的身上到处都是包,虽然有时候为了防蚊子,要故意把衣服穿得多一点,但蚊子会专找你的露着皮肤的破绽之处叮咬。为了熏蚊子,那年我学会了抽烟,一抽就是几十年,从未间断过。到现在每每因抽烟剧烈咳嗽的时候,我还经常瞒怨三哥呢,那年若不是给你看瓜,能学会抽烟吗?说不上得损上几年的寿命呢!我们抽的烟都是自家产的那种关东烟,用纸卷成喇叭筒状拇指般的粗细,抽上一口,一股很浓的烟雾,能把不会抽烟的人呛死,是又辣又呛人。老瓜头说他当兵在阵地上时就学会了抽烟,一抽几十年都上瘾了。慢慢的长夜里,他给我们讲了很多他当兵时候的故事。我那时候心不静,心里总悬挂着高考的事,但有了他的讲述,也打发了那种无聊而又寂寞的长夜了。
   老瓜头讲解放军打四平、打黑山那阵的情景,说得悬乎又悬。他说,那时候,天天耳朵里听不到什么,飞机声、大炮声、枪林弹雨声交织在一起,把当兵的耳朵都震聋了,最后战士们好像都变成了聋子似的,什么也听不到了。那四平的街头,那尸体,就像麦个子似的到处都是,那地面上的血,流得都没脚面子了,说血流成河一点也不夸张。我问,那你在那次战役中,究竟打死了几名国军啊?老瓜头一怔,显得很不是自然,他把汗烟卷卡在前面的豁牙处,用力地吸了一口,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后来,三哥说,别听他瞎吹,那老头,上了战场就蒙圈了,都不知道枪咋放的,还没等他开枪呢,一个炮弹皮把他的大门牙给崩掉了,他趁着在后方治伤的间歇当了逃兵跑回来了,人家当时没追究他就不错了。原来如此。可老瓜头还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光荣历史”似的,每晚都讲打黑山、打四平,讲林彪如何如何瘦,却异常的心狠手辣;说林彪当时打四平时,是咬着牙硬是把个四平攻下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英雄的老兵在给我这名高中生做报告呢。
   窝棚能住下两三个人,我和老瓜头往往看上半夜,三哥和老弟看下半夜。看瓜,其实就是看人,但有时也看大眼贼儿(老鼠的一种)和耗子(老鼠的别称)。大眼贼儿和耗子是名副其实的偷瓜贼,专门吃西瓜籽和甜香瓜籽。把西瓜和甜香瓜打一个洞钻进身子吃里面的籽。每天遭鼠类破坏的瓜都有很多,三哥虽然买了许多鼠药但无济于事。四姐夫家有条很通人气的灰花狗,他帮助看瓜的时候,往往把这条狗领到瓜地里来。这条狗从来不吃死去的大眼贼儿或耗子,它能准确地找到鼠类活动的地方,逮住老鼠。但很明显应接不暇,瓜地很大,靠一条狗是不行的。
   西瓜成熟的季节,甜香瓜罢园了。这是常理,甜香瓜一般要比西瓜早熟那么个二十来天的。这时候的我们就要专心致志地看西瓜了。我窝在一处下雨天时挖的坑里,脚脖子用瓜叶子盖上,一口一口地吐着烟雾。有时蚊子不怕烟熏落在脸上,叮得“嗞嗞”痛,我一个嘴巴抽向自己的脸,蚊子没打到,抽得脸火辣辣的。那几天,能有个十几天的光景吧,每晚的九点零五分,夜空都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天边偶有一个亮点出现,接着就会一圈圈地无限扩大,直到消失,大约能持续个四、五分钟的光景。白天听收音机里讲说那是北极光,在东北地区多处地方出现。当时也有的人传说那是外星人的飞碟,说是来地球探测的。我不太关心这些事,每天晚上看这种无限扩大的圈圈,再对照着手表,确定是否和上一晚的时间是否是一个时刻,非常准时的来临和消失不差一秒。
   瓜地旁边最忌种植高一点的庄稼,像苞米啊、葵花啊、谷子、糜子之类的,能为偷瓜贼提供便利的屏障。若晚上有人偷瓜,白天便能看得见相邻地块的地里,有人爬过的一道道痕迹,细琢磨这道道痕迹也像是老鼠打的洞一般。
   那天晚上,老弟不知什么原因竟和老实巴交的三姐夫吵了起来,而且发展到最后,竟然大打出手了。我赶到瓜地的时候,三姐夫一气之下已一走了之。也是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下半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第二天早晨雨停的时候,瓜地一片狼藉,有人趁着雨夜竟然偷走了好多西瓜。我们村里有个村痞恶霸,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定是他偷的,但我们没有证据说是人家偷的,又不能大张旗鼓地上人家翻去,只能忍气吞声。
   我清楚的记得,我和那个村痞恶霸交集过一次。村痞长得壮实无比,走起路来带来一阵风。他说家里割麦子需要西瓜,先记上帐。还没等我答应,就自己上地里摘了七个三十来斤重的大西瓜。摘完之后,我要用秤称一下,他急了,他说信不信我把你瓜地都毁了,我不给你钱咋地?我真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回来把情况告诉了三哥,三哥也是气得够呛,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他说,这种人咱们是得罪不起的,如得罪了,他晚上邀上一伙人真会把整片西瓜地踏为平地的。我们无奈,种西瓜每亩我们要交四十四元的增殖税,我们依法纳税,招谁惹谁了,一天天地防贼比看小日本都难?
   记得在生产队的时候,这位村痞就没少祸害村里的西瓜。记得那年我还在小学一年级,村痞一路向着瓜地走来。“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村痞用他那特有的令人听了做呕的男噪音哼唱着,竟直向村里的西瓜地里走去。满地西瓜,大大的、圆圆的,轻风吹拂,西瓜秧叶子刷刷啦啦做响,像在嘲笑他唱的难听。村里的老瓜头茂元大叔警惕地看着他。
   “茂元大叔,口渴子,杀个西瓜怎么样啊?”他毫不在乎径直走向一个大个的西瓜伸手就要摘下一个。
   茂元老汉手捏烟袋杆,眼睛睨斜着。听说,这小子最近一次进了城,做成了一宗大买卖?谁信,周遭百里的村屯谁还不知他痞性十足,咋瞅咋不像个能成大气候的人。他原来就对他印象不好,今天看了他旁若无人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队里的西瓜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说摘就摘!”他冷冷地丢出了一句话。
   村痞的脸顿时变得红红的:“我说,大叔,咋这么抠嗖呢,是队里的,也不是你家的。不给就结了呗,还说那么难听的话干什么啊?”
   “吃西瓜拿钱!没商量!”茂元老汉别看那么大岁数了,就是不惧这个村痞。
   村痞更有些抻不住了。本来,他赚了钱,认为村里的人对他就会好一些,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没有人重视他,可他茂元老汉死活就不认你这个理。怎么办?今天口袋里可一分的票子都没有带啊,这真够难堪人的了,要不人家怎么说,一分钱能憋倒英雄汉呢,同理可证,一分钱也能憋倒痞子的。
   茂元老汉说完这句话,脸还是冷冷的,把脸别过一边,自顾抽着烟袋,不再看一眼村痞。
   村痞这个气呀,一跺脚走了。心想,我得想个法子报复一下这个不识趣的老头儿不可。
   晚上,他偷偷地爬进茂元老汉的西瓜地里,用牛角尖刀把一个最大的西瓜划出一个三角块撬出,把里面的西瓜瓢掏出,又从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倒出一个马粪蛋儿,把它放进西瓜之后,又把三角块镶上。他坏坏地笑了笑之后又恨恨地说:“看你茂元还死抠不?”贼不走空,临走他又抱走两个大个西瓜。
   那年村痞进城做买卖发了财,媒人也多了起来。这不,半个月后订成了亲事,今天老丈人就要进门串亲来。全家这个忙乎,最高兴的顶属他妈了:“儿子,快去你茂元大叔那买几个大西瓜,越大越好,呆会儿等你老丈人来口渴了好开了吃。”
   村痞苦于那天在茂元老汉西瓜地里的尴尬就说,还是让老妹草花儿去吧。
   草花儿脆脆地答应了一声,拿着一条麻袋,踏上自行车就去了西瓜地。
   草花儿刚走,未来的老丈人就来了,亲家们谈得蛮热。一会儿,草花儿回来了。村痞把麻袋帮着搬下来。草花儿妈眼尖,上前一把就挑了一个最大的西瓜,麻利地到厨房取出一把切菜用的刀,一刀切开,屋子里的人全愣住了。
   一个马粪蛋子从西瓜里滚落到案板上。
   草花妈脸气得煞白,大骂这是哪个天杀的做下这丧良心的事。
   村痞的脸又红又白。红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白是因为自己一生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自觉天衣无缝,事儿还是传出去了。乡亲们都说村痞缺德带冒烟,坏人终究坏己,这才是报应不爽。
   最可气的是,二十几年后,这名村痞竟然入了党,还当上了村支部的书记?我了去,上哪说理去呀!他能痛改前非,百姓也认了,但事实上他仍是飞扬跋扈、无恶不作、为害乡里的。一直到将近三十年的今天,当了村支书的他仍没有还三哥家那七个西瓜。唉!人间事,本来就是谜:为什么汉武帝死时要吃梨?为什么平都王睡觉怕铺席?为什么杨玉环嫁妆不涂漆?为什么晋景公急着吃新米?世上事从来说不清:为什么蝴蝶不在狗尾草上骑?为什么麻坑女嫁个俊后生?为什么想要的总是得不到?为什么想扔的偏偏不能移……
   老弟看西瓜很是不着调,经常不在窝棚里,那晚到了后半夜他才回来。后来我才知道,老弟在谈恋爱,和四姐夫他们屯子里的一个小姑娘。人家的家长不愿意,老弟很不是心思,这一年来,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几乎把他们家的农活都干到了,怎么就得不到一点好印象呢?那个年龄的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在确定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的情况下,他的报复心起,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把火把人家的黄豆垛给点着了。那家人报了案,并指出了老弟就是怀疑对象。老弟吓跑了,从此便流浪在外一直靠打工生活,直到十几年后他得了严重的肺结核病才回到家里。此时公安局对这件事已销了案,不再追究。
   白天的时候,三哥往往不在瓜地,他要把西瓜从瓜地里拉出去卖。那天,五姐也跟了他的马车进了县城。三哥家里还种有甜菜,引进的是新品种,长的个大。乡里树了典型,县也要培养他成为甜菜大王。据说被评为甜菜大王的还会得重奖。三哥听信了别人的劝告,拉上一车西瓜到县里走人情去了。其实不用走人情,他的甜菜产量也是全县第一的,只不过是能不能被评为第一就不得而之。回来的路上,三哥生了点气,原因是他送西瓜给那个主管的人,人家没怎么理会他,待理不理的。五姐也是个磨叨嘴子,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三哥更是气,也合该他出事,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县城里骑自行车的两个小青年,他们从两侧骑车。马车一个躲闪虽然没有碰到人,但明显让他们的自行车一个趔趄。两个小青年看不起农村人,认为农村人好欺负,爹长妈短的张口就骂上了。三哥正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一时血灌瞳仁,操起了车上的一把镰刀,对着一个人的肚子一下刨去。鲜血四溅,胃里面刚刚吃下的白白的大米饭,和着鲜血流了满地。三哥一下子下傻了,还没等被砍之人倒下,他先吓倒了。按理说,这几天三哥应该高兴才是,他一心想要个儿子,三嫂前天正好给他生了个儿子,可这飞来横祸却没让他高兴起来,反而让他进了监狱。
   三个月后,三哥从狱中出来,小儿子夭折。种西瓜挣的那点钱全赔了人家还不够,我们哥四个、姐五个又给他凑的钱交了赔偿费和公安局的罚款,才被取保侯审给放了出来。
   出来后的三哥,满身的疥疮,时不时两手自觉地放在膝盖上。他说,这种动作是他在狱里养成的。不这样,政府会收拾他们的。在生活上他也大伤元气,不论怎么辛苦劳作,经济上都没有缓过来,几十年后的今天仍有许多外债。
   那年我的情况也十分不好,高考落榜了,不得不又一次卷起行囊去参加补习。
   三十来年过去了,这三十来年的时间里,凡我买西瓜从不和瓜农讨价还价,差个块八毛钱的从来没要过。不是我多么地大度,种瓜不易,瓜农不易,我深有体会。那年村痞的横行、那年的鼠害成灾、那年的一把火、那年的一镰刀,刻印在我心中,一辈子也挥抹不去。瓜棚记事,我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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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瓜棚记事》真的是一篇心酸的小说,天灾人祸在小说里淋漓尽致地给显示出来,其实生活中这样的天灾人祸,也是屡次可见的。“祸不单行”,一家人为了那一地的西瓜和甜瓜,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劳作,到头来虽然不是家破人亡,却弄得伤痕累累。“那年村痞的横行、那年的鼠害成灾、那年的一把火、那年的一镰刀,刻印在我心中,一辈子也挥抹不去。瓜棚记事,我心中永远的痛!”这种痛不仅是作者的痛,也是让读了这篇小说的人感觉到了痛,农民的辛苦不用说了,大家心里清楚。这些至亲至爱的劳动人民,他们的无奈和痛苦,他们的付出与收获,他们得到这个世界认可,也显得是那么的卑微……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反思吗?推荐共赏。【编辑:清纯芳心】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506261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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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5-06-25 09:41:34
  感谢作者赐稿江山!第一次编辑您的文章,有编辑不当之处,请海涵!
清纯芳心
2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5-06-25 09:43:44
  因为我也是农民,我深深地理解小说中的人物的命运。再次谢谢!
清纯芳心
3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5-06-25 09:47:10
  “那年村痞的横行、那年的鼠害成灾、那年的一把火、那年的一镰刀,刻印在我心中,一辈子也挥抹不去。瓜棚记事,我心中永远的痛!”同样让我感觉到了痛。欣赏了!
清纯芳心
4 楼        文友:凌泽风        2015-06-26 09:56:01
  像是一个大家庭的悲剧,主角是“三哥”,究其根本,有角色本身性格上的因素导致,也有“村痞”人为破坏的影响,即使全家人一起努力抗争过。然而命运弄人。恶人即使受到应有的惩罚,事隔多年,也早翻身;反而“三哥”却入了狱,还形成了一种逆来顺受的习性,更是失了儿子,这么多年之后,依然没有缓过来……结处催人泪点,一句“凡我买西瓜从不和瓜农讨价还价,差个块八毛钱的从来没要过”承载沉重的辛酸记忆,善良如“我”,多少年后也挥之不去。
   通篇老练,紧凑,像真人真事,现实又疼痛。时光流转,瓜棚里的声色味清晰如昨,欣赏了。
闲杂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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