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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樟树下的变迁


作者:云水之间 秀才,1376.7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120发表时间:2015-06-25 15:16:28


   高科创业园的项目落户天易高速边的樟树组,三月份就会动工的消息传开来,这个偏僻的山窝窝顿时沸腾了。人们仿佛在苦海中挣扎多日,看到了幸福的彼岸就在咫尺处招手,一个个禁不住喜笑颜开。在泥水里滚打了一辈子,终于就要洗脚上岸,成为城市居民了!
   兴奋了两天,村民们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地在房前屋后抢搭临时建筑。窝棚,猪舍,灰屋,凡是原来有点建筑基础的设施,都被扩大,升级,加层,甚而另处新建。一时间,附近一拨一拨的泥工骑着摩托车朝樟树组进发,一车又一车的水泥河沙、木头门窗和建筑架料运进村子。汽车轰鸣声,挖掘机喘息声,使得整个樟树组仿佛成了一个硕大的建筑工地。
   有人有意无意地透露:农村房屋三层以下可合法补偿,于是所有房子都被加高到三层;田地如果被开挖成鱼塘,补偿费高于青苗费几倍,于是大多数的人家都将承包田地开成鱼塘;绿化苗木林地补偿远高于荒地补偿,于是家家户户将自家的山地以及不能挖成鱼塘的田土栽满桂花树苗,广玉兰树苗,香樟苗;每一个在册人口,征收转城镇户口时,都有八至十万的补偿,于是各家各显神通,有的忙着找关系想将外嫁的女儿户口迁回来;有的忙着请媒牵线,将儿子的婚事搞定,娶个媳妇回来,然后紧接着怀孕生子;有的单身汉靠着即将获得一笔不菲的征收款的诱惑力,轻易地将外地投机女人娶回家……
   郁郁苍苍的油茶林不见了,光秃秃的山坡上站着一排排瘦骨伶仃的树苗,在夏日的骄阳里耷拉着稀疏的叶子;肥沃平整的稻田,变成了一口口大小深浅不一的鱼塘,死绿色的水面被太阳晒得漂着一层脏腻的泡沫,热得无处藏身的青蛙,一会儿跳进水里,一会儿又浮出来换气;绿树掩映的白墙青瓦的小楼房也不见了,老房子四周,卫星城似的围拱着高低错落,丑陋不堪的临时建筑。那些泥巴砌的水泥砖接刀灰都没有抹,透着一道道的亮光,屋顶是便宜细小的荫山木料屋架和薄而脆的石棉瓦,杂乱无章地组合着。由于贪图省工省料,没有开窗户,因而住房里一片黑暗,白天也要开灯。
   闹哄哄地折腾了两三个月,人们终于准备就绪,就等政府量尺算账,补偿款落袋为安了。然而,征收拆迁的消息却偃旗息鼓,没有了下文。
   组民见面的寒暄,从之前的突击建设进度的询问,渐渐转变成对征地拆迁具体日期的猜测和打听。最后,变成了对消息真假的质疑。
   “这征收只怕会不搞了!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哇。”
   “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害我建了这么多棚子,又屁都不见放一个了!”
   “是呀!我把田都开成了鱼塘,鱼没养鱼,稻又种不得稻,吃饭米都要买了。真是失算了!”
   “咯还不要紧。我家死鬼我叫他不要发疯投资搞这么多违章建筑,他还骂我胆小没见识,跑去跟姐夫借了好几万块。现在征收的事情八字冇一撇,欠的钱他姐夫很不高兴地催了几次了。拗脾气不听我的,咯下子有他罪受了!”
   “不知是谁造的这谣言,要抓住打他一顿才好。害人呢!”
   “我看啊,八成是做建材生意的,或者是建筑包工头造的谣,害我们拿老本出高价买他们的材料,请他们搞建设,他们肯定暗地里笑死了!”
   “昨天肉贩子的堂客跑了你们知道不?眼见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征收,她不知又到哪个将要征收的地方继续结婚去了。”
   “咯号女的真不要脸了啊!以此来混日子。肉贩子也是,想得堂客打汤。咯下子狗叼猪尿泡,空喜一场。幸亏没用好多钱。哈哈!”
   日子在等待和猜疑中一天天过去,人们渐渐地冷却了征收话题的谈论。
  
   二
   傍黑,陈老太爷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汗衫,一条松松垮垮的裤衩,一双塑料拖鞋,扶着拐杖坐在前坪边那两人合抱的大樟树下的磨刀石上,朝垅口里和对面的山上眺望。俗话说,交秋脱伏,鬼都晒得哭。天气依然十分炎热。此时火辣辣的太阳完成了一天的炙烤,挂在光秃秃的山坡半腰,即将沉到山背后去。山坡上的那些树苗,已经枯死殆尽,只剩下坡底有几棵挂着稀稀疏疏的叶子。垅口里遍布一个挨一个的鱼塘,塘基上长满了稗子和牛尾蒿。水里一条鱼也没有养,沿着基脚生着茂盛的水草,无数的蚊虫在飞舞。一只老青蛙在水里孤独地叫两声,歇一会,不是呱呱,而是咕啊咕啊的声音。不知是显示它的老成持重,还是在表达它的忧伤。
   每天傍晚,只要不下雨,陈老太爷就坐在这大樟树下眺望垅口,这成了他多年来的习惯,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情愫。从春到冬,山上树木葱茏又萧疏,垅田里绿了又黄,年复一年。陈老太爷也日复一日地坐着看着垅口,从赤着脚裤管高挽,勤奋劳作的小伙子,到娃他爸,到老队长,到治家有方,敦善厚德,受人尊敬的陈老太爷。岁月的风霜刻满了他的额头,也平息了他内心的欲望。他每天坐在这大樟树下,心里越来越有一种安定和超然的感觉。他觉得生活的本质就是如此,安然其实就是一种最美满的幸福。现在,要征收的消息传来,这种安然将被彻底打破,一去不复返了。
   陈老太爷想起这些,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叹息声中,一片老树叶飘下来,落在他头顶。他右手拄着拐杖,瘦削而布满皱纹的左手,扶着表皮同样龟裂纵横的树身,慢慢站起身来,仰脸朝树冠看去。这棵不知他爷爷的第几代爷爷栽下的樟树,如今树冠高擎,亭亭如盖,前坪几乎被遮去一半。坎下的这块旱土,也被遮去半边。好在樟树躯干高大无比,除了正午,阳光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照耀温暖树冠下的前坪和田地。
   陈老太爷清楚地记得,在这棵樟树下,开过斗地主分田地的会,开过批林批孔的会,开过斗资批修的会,开过联产承包的会。从他当队长起,生产队的会总是在这樟树下开。樟树生产队,就是他主张以大樟树命名的。他家里那张老什柜的门内面,如今还贴着一张七十年代的宣传画:一个头戴八角帽,身披上衣的老队长,正在一棵树下挥手演讲,周围站满了聆听教诲的下乡知识青年。下面一行字:广阔天地炼红心。陈老太爷很喜欢这张画。并非是因为这张画能记录下他当年的豪迈情怀,而是画里的那棵树,跟坪前这棵大樟树惊人地神似。他觉得这幅画就是为他而画的,这樟树见证了他风雨坎坷的人生历程,和他有着说不清的情愫,好似他的灵魂和这棵大樟树已经融为一体,树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而如今,遍地开花的城镇扩张运动,终于波及到这个偏僻的山村。也许明年,这棵承载着多少年历史记忆的大樟树,将会被连根铲掉,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寂寥。
   陈老太爷感到了一阵晕眩,不由踉跄了一下。他低下抬着的头,揉揉太阳穴。此刻的太阳隐到山后去了,蚊虫肆掠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燥热和不安。
   队长满木匠骑着一辆豪爵125摩托车嘭嘭嘭地经过。他看到站在坪前的陈老太爷,刹住车停了下来,没有熄火,左脚踏在地上,对陈老太爷说:“老太爷!叫慧光老总回来,明晚组上开会,在我家里。不要缺席啊!”
   陈老太爷哦了一声,说:“好咯,我叫他回来。”
   陈老太爷的儿子陈慧光多年前就在城里承包建筑工程,长期不回老家。这几年听说挣了很多钱,老婆孩子的户口都买到城里去了。但是他为人很低调,待人接物和蔼而理性,偶尔回村子里,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面含微笑,很有分寸地打招呼。没有一点财大气粗的表现。因此村里不论谁,都对他尊重而信任。组里每每有什么重大事务,他的意见显得十分重要。
  
   三
   今晚的会议内容是议定本组关于征地补偿的分配方案细则。全组的男男女女都聚集在满木匠堂屋里。
   天气很热,年龄大的男人们坐在堂屋里,将汗衫脱下搭在肩上,手里摇一把蒲扇赶蚊子。年青的将衬衫敞开或者T恤下摆卷起到腋下,抱着膀子,三五个一圈站在前坪里闲谈。女人们可不愿去堂屋里和汗津津的男人们挤坐在一起。她们几个人一团坐在庭阶下,或者堂屋去厢房的门口,交头接耳地议论。堂屋里顶棚上的老吊扇,不知道多少年了,叽叽嘎嘎地努力转着。屋里和庭阶前各开着一盏灯,数不清的飞蛾和蚊虫围着蒙满了灰尘的白炽灯泡团团飞舞。
   组里的集体土地征收款项,按照政策是依照组里在册名额平均分配。关键的问题是在册的鉴定。这个鉴定,一是时间上的限定。政府部门考虑到早让基层集体制定方案,可以免去很多利益冲突和纠缠。因而昨天上午村支两委召开全村组长会议,安排各个小组及时制定细则方案,越快越好。二个是在册的定性问题,按照政策,一律以户口归属为准。
   因为征收还没有具体日期,一时没有具体的矛盾体现,所以时间界定很顺利。参照周边征地经验:在征地具体范围界定(俗称放红线)的时日前,户口在组的名额才有效。但是在册定性问题,意见冲突就霎时爆发出来了。
   虽然政策规定,户口在册的一律有权享受。但是实际情况是,队长满木匠的女儿嫁出去十年了,户口却一直没迁走,外孙和外孙女的户口也跟着在,不但如此,喜鹊子家和另外两家的情况也是如此。这样的情况归拢起来,全组有一十八个这样的户口。而另一个情况是,陈大劲家的女儿嫁出去才不到一年,因为谣传夫家那边即将征收,所以户口当时火速迁过去了。这样的情况还有莲鸭婆的女儿。他们两家感到吃了大亏了:同样是嫁出去的,为啥他们嫁出去十来年了都能分钱,我家就没有?不行,不公平!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还有一种情况是超生户和独生子女户。按照政策,独生子女户可以享受补加一个名额,超生户如果没上户口,一律不算数。这下超生户不干了。嫁出去这么多年不在组上还能回来分钱,我家人住在组上还分不到?有这样的道理吗?独生子女算两个名额,我不反对,但是我家一个大活人一个名额无论如何少不了!我看谁敢说我家超生的没份,我就跟他比着搞!真是欺人太甚!
   一时众口纷纭,解释的,吆喝的,询问的,质疑的,怒吼的,吵声震天。五十好几,头发花白的满木匠叼着烟在口里,双手挽在胸前,任凭大家吵来吵去,一声不吭。他年轻时人长得阳光俊朗,浓眉大眼。因为木匠手艺好,常年在外做活,极少干农活。一年到头西装革履,梳着大分头,时而风流韵事不断。但他头脑灵活,心窍乖巧,尤其会和村乡干部套近乎,因此多年来樟树组的组长一直由他掌任。坐在他旁边的付萝卜,既是他的本家,也是他的粉丝,行为作派都以他为榜样。只是,付萝卜的大女儿十八岁,小女儿十四岁,既没有出嫁女,也不是独生户,超生户,因此,付萝卜内心的意见是出嫁女一律不算名额。然而碍着满木匠,他不好做声。
   只有陈大劲他们两家感觉最亏。陈大劲的老婆端秀,秀秀气气的,嘴巴却很厉害,还是个急筒子,一点就响。她高声嚷着:“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
   付萝卜一派的人反驳道:“一切按政策办事!哪能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啊?”
   “什么政策!政策都是人定的!那年修高速路征收腊树组的时候,他们组的规定就是出嫁女一律没有呢!”
   “那好啊!就依照他们的规定,出嫁女一律没有!”
   “没有就没有!只要一致通行,我没二话!”端秀气鼓鼓地回答,脖子上的青筋暴涨。
   福态安详,满面红光的陈慧光端坐在满木匠后面,像一个资质高深的干部深入群众一样,微笑着将头转来转去,静静地听着各个利益集团的争吵。此时,他咳咳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静一下,听我说两句好不好?征收转城,是好事,大家该高兴,不要吵嘛!都是多年的左邻右舍,不要因此而闹意见哦!”
   听到陈慧光发言了,大家一齐转过头去看着他,这才发现满屋子的人,就只有他和满木匠付萝卜三个人,穿着一色的白色条纹T恤上衣,烫得抖抻的白西裤,白袜子,黑亮的皮鞋。俨然乡里下来蹲点的干部。
   陈大劲的儿子顺伢子,瘦高的个子,二十二三岁,已到了婚娶的年纪,却依然行事懵懂,不谙世故,说话常常是咋呼火爆,从不懂得忌讳。见状,便取笑道:“嘻嘻!穿的一身白,三个老嫖客!”屋子里的人听了都呵呵地笑,端秀也跟着笑。
   陈慧光和付萝卜倒是只当是个玩笑。只有满木匠感觉不自在了。他知道自己拈花惹草的名声人人皆知了,感觉这嘻笑声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不好翻脸发作,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对顺伢子说;“嫖你娭毑啊?”
   大伙哄地笑了。顺伢子嘴里哪甘示弱:“我娭毑埋土里十几年了,骨头都能敲鼓了,你要是不嫌弃,你进去嫖啊!保证不收钱!”
   满木匠恼道:“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爹不扇你个耳刮子才怪!”
   “扇我?只怕先要扇你耳刮子!开口就撩到我娭毑去了!”
   “懒得跟你说!大家安静!听听慧总的高见!”
   陈慧光见大家静下来了,便咳咳两声,说:“刚才听到大家的意见,主要是关于出嫁女算不算名额的问题。按政策,出嫁女不论嫁出时间长短,户口没迁出的,确实可以享受集体利益分配。但是像大劲家妹子嫁出才一年不到,却分配不到,我想他心里不平衡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有,超生户的小孩没来得及上户,得不到集体利益分配,也是让人感觉有点憋闷。政策规定有享受的我们不能取消;同住一个组这么多年,我们也要讲点情分。因此我想,我们要不这样定章程:只要户口在规定时日内在组,就可享受分配。户口已经迁出的出嫁女,只要你有本事,允许随即迁回来;超生户,赶紧交一点罚款上好户;独生子女按照政策该有就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小伙子,赶快结婚生孩子,这样可以增加两个名额。还有,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的人家,我看是不是可以允许入赘一个女婿。这样尽量对每家显得公平。大家认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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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以详实真实的笔触,将一场拆迁引发的风波铺展在读者面前。语言朴素自然,对话贴近现实,拆迁方与被拆迁方的身份同时存在,在施行的过程中暴露出的人性弱点和管理漏洞引人深思。陈老太爷这个人物是文章中的核心力量,他用自己对生活的独特理解方式,以及对传统事物的刻骨留恋,一直不动声色地存在于风暴的中心,给浮躁的世事和人心以洗涤和警醒的力量。而他的儿子,则是站在与他截然相反的位置,习惯用商人的视角去谋划一切。作者行文流畅从容,对于细节的勾勒、素材的剪辑上匠心独具。郭书记的死,是一声响彻整个拆迁风波上空的呐喊,唤醒了顺伢子等人的良知和迷惘。文章结尾安静而温暖,是最具有亮色的一笔,提醒人们在改革变迁,锐意进取的时候,莫要忘记过去的历史,理性而睿智的传承与重建才是最好的。一篇生动易读、凝练厚重,融现实与思考于一体的佳作!推荐共赏!【编辑:紫玉清凉】【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50627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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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紫玉清凉        2015-06-25 15:50:25
  文章涵盖的内容极为复杂。笔调沉着沉重,对人物内心的刻画落笔于无形。拆迁带给大家方方面面的影响,从各个细节处被体现出来。在利益面前,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如此真实而现实。云水将对拆迁引发的思考悄然融入篇章中,对传统事物的悲悯情愫,对拆迁农民的未来前景,都做了细致入微的渗透。拜读佳作,问候云水!
紫玉清凉
2 楼        文友:云水之间        2015-06-26 15:51:02
  谢谢紫玉清凉的辛苦编辑和精彩点评!望多多指教。
3 楼        文友:凌泽风        2015-06-27 09:58:25
  人的不计较,多数时候都是被置于切身利益之外,一旦及身,平时的从容大度就会不翼而飞。一场拆迁写实人性冷暖,恰如同一种对于人类生存意识的试验探索。拆迁已经成为一种现象。小说写群体,事实上,这样一种拆迁现象对于年轻人来说可能喜闻乐见,对于习惯了长久的生活环境的老人来说则是一种摧残。
闲杂人等
回复3 楼        文友:云水之间        2015-06-27 20:45:26
  你的理解非常正确和恰切。谢谢点评,很受启迪!
4 楼        文友:琴声悠扬        2015-06-27 17:49:06
  经济发展的大潮下,无数城市都在轰轰烈烈搞征迁,作者带来一部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社会题材小说《樟树下的变迁》,带来征迁过程中父与子、邻里之间、上下级之间所有人的真实一面,小说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情节、人物、画面,原汁原味,再现了生活的本来。
   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体现在语言的个性,对话符合人物身份,充满人间烟火味。
   全文情景交融,在轰轰烈烈的征迁背景下,老樟树一直屹立在文章中,结尾处一位老红军与老樟树化作了一道风景,让读者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小说情节细腻,人物传神,贴近现实,融进作者的思考。人性的弱点,人性的美好得到了完整的演绎,新生活的向往,对故土的眷恋,有惊喜、有失落、有冲动,有思索,惊天动地的拆迁,老樟树下远去的故事,完美地糅合在一起。是一篇现实性与文学性兼备的好作品。
精神领域的宽广远比物质力量的强大更令人叹服
回复4 楼        文友:云水之间        2015-06-27 21:45:02
  琴总是鼓励。唯有努力写作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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