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能说的秘密(秘密征文·小说)
楔子
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忍直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早已经偷偷地跑到云层里躲了起来。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整个景德镇都显得格外的亮堂,格外的热闹。熊熊燃烧的烈火如一条巨蟒一样,蔓延着整个景德镇,把景德镇的夜空染得跟白天一样的透亮。
【一】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马寡妇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的泥土被眼泪浸泡后凝结成一块块的,手腕被绳子所绑之处微微渗透出一道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出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儿,一看便知是经过几番挣扎后才来到这十字架上的。但现在,即使有一些有想法的人也没有那个闲情去在意那肚兜儿的颜色或者肚兜儿里面那对饱满的乳房是什么样子的。因为现在的马寡妇是肮脏的,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按照景德镇的镇规,丈夫死后女人要为其守寡五年后方可改嫁。现如今老马家的小马刚死不到一年,马寡妇就大着个肚子,只要不是小孩子就知道马寡妇这是在外面偷了人,景德镇绝容不下这么不要脸、不干净的女人,按规定,要找出和马寡妇通奸的男人,两个人都要被火烧致死,这样才能赎他们所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即使小马还活着,马寡妇也不可能怀有身孕,整个景德镇的人都知道,老马家的小马光是个带把子的却不能行男人之道的人。
“马寡妇,还不快说出你肚子里那野种的父亲是谁!”镇长怒气的说到。虽年已过花甲,身上散发的威严和怒气还是让旁人一身畏惧。都把马寡妇绑在这里这么久了,好话狠话说尽,马寡妇就是软硬不吃,关于那个男人至今只字不提,这也让镇长失去了耐心。镇里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岂料到他当上镇长就碰到这么晦气的事情。而且还是平日里镇上妇女榜样的马寡妇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真是整个景德镇的耻辱。
马寡妇对着大伙儿喊:“别再问了,烧死我吧,你们快烧死我吧”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又是一道道要让她被烧死的声音传入马寡妇的耳朵里。但是就算她死了,她也不能说出那个男人是谁。这个秘密她不能说。就算她死了,这个秘密她都不能说出来。
“大伙儿,你们这是干什么?”远远传来一道声音。大伙儿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头发梳得滑亮滑亮,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景德镇新来的教书先生朱明。
“朱老师,你怎么来了?”镇长也感到一丝的不安,原先都已经通知好了不要惊动这位城里新来的先生,没想到最后还是惊动到了。
【二】
朱明:“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嘛?”
“朱老师,这不适合你呆,你先回去,回头我再和你一一道明。”
朱明没有听镇长的话,追问:“不行,你们现在就得和我说清楚,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一人甲在一边说道:“马寡妇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和男人通奸还怀上了野种。”
“所以呢?”朱明看这架势,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一人乙回答说:“按镇上的镇规,要找出那个男人,他们都要被火烧致死,为他们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朱明听完一惊,尔后才回过神来说:“这可是一条性命啊,怎么可以活活地烧死?”
“朱老师,这事你别管了,这是景德镇百年来立下的规矩,你刚到景德镇不久,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明白,你还是赶快回家陪陪你太太,她也快接近临产期了,身边得有个人才行。”镇长语重心长地说。
朱明:“镇长,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叫我怎能不管?”
“朱老师,你不用管了,是我马寡妇不守妇道,我应该按镇里的规矩被烧死。”正在大伙左右为难的时候马寡妇开口说起了话来。
“马寡妇,今天你必需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对,今天你必需供出那个男的是谁,我们景德镇容不下你们这么伤风败俗发的人!”
人群中再一次的暴动。
马寡妇对着人群凄凉地一笑:“你们就把我烧死了吧,你不要再问了,求你们不要再问了。” 她不能说,她真的不能说。她无怨,她无悔。
“好,既然你不肯说,今天我们就先火烧了你,等来日我们查出那男人是谁,我们再把他也给火烧了。”镇长的话刚落完,人群中又一道洪亮的声音同时响起“烧了她,烧了她,烧了她……”
马寡妇仰望着黑暗的夜空,嘴角微微往上扬,似乎她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男人笑着对她说:“马大姐,你做的豆腐花真的很好吃。”
她也笑着回应:“好吃你就多吃两碗。”
……
男人卷起袖子说:“马大姐,我帮你吧。”
她忙制止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别弄脏了你衣服。”
……
男人对她说:“马大姐,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拉着手往外面跑去了。
……
他亲吻着她,抚摸着她的乳房,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翻滚在麦田里。那个晚上,月亮为他们散发着光芒,星星为他们泛着眼睛,萤火虫为他们闪烁着灯光……
她不能说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这是她的秘密,她不能说的秘密。一道熊熊的火焰在景德镇的上空升起,吞噬了整个夜。
“不,不,你们不能做么做……不……”
【尾声】
时间过了很久,还是没人查出与马寡妇通奸的男人是谁,朱明也携带着老婆和就在马寡妇被火烧当晚出生的女儿离开了景德镇。
很快,整个景德镇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关于马寡妇到死都不肯供出来的男人,渐渐的,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也就淡了下来,成为了马寡妇的秘密,一个马寡妇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