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生活(组诗三首)
一、
我的生活规律从前年八月开始凌乱
至今每晚月上东窗我才能回家
借着月光
周围我熟悉的高楼,还冒着热气
喝了一天阳光的植物,有气无力耷拉着
我熟悉它们的枝枝干干
玉兰树满树洁白,花瓣袒露又白净
在鹅黄的路灯下
阵阵香气灌进我的窗
甚至有龙芒树的胳膊横在我的窗口
在挑逗一个刚完工回家困倦的女子么
还是故意在黄昏窄街拦截最后一丝晚霞
孤独的凤凰树火红一片
它们倚在我的窗口与龙芒树交头接耳
此时,我希望潜入海底
洗濯掉一身疲惫
七月的黄昏,太阳还没西下
月却已挂树梢
瞧!大地睡得多平静
一只猫躺在地板上,就在我脚边伸懒腰
尽管我赶它走,还轻轻呵斥
它依然赖着不走
我看到它的媚眼闪烁
我看到它的嘴角暗笑
一点也不害怕
我从浴室走出来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倒象刚下过阵雨
夕阳过后的月光
把庭院房屋淋浴一片银白
街道上的灯陆续上了
夜色开始临摹一些古老的屋子
临摹倚窗读书的女子
此刻想拥有一杯花茶及落地窗穿上一袭长裙的优雅
说起这些,这是多么休闲恬静的事情
夜深人静,人们全部安睡
而我拉着一车文字东奔西跑
无处安放
我天生愚钝
注定是个丑角
同一部戏,我是白鼻
而别人是花旦,别人美若天仙
将穿上妖艳的游泳衣
和美人鱼彼此对唱着歌
而我却承受台风和海水的铺天盖地
任凭古老的海藻将我摇摆
任凭混浊的世界将我摧毁
在每一个渡口苦苦挣扎
二、
如果你愿意,我你两个人
在薄雾披满的清晨
又好似夜色笼罩的夜晚
牵着手吧,穿过一些挂着露珠的九核子树
穿过英爪子花香缭绕的村庄
前面有微弱的月光
及满地发亮的沙子
有人傍晚牵着牛回栏了
咳!我们去哪儿
有人从花生地回来,担子沉甸甸
眉飞色舞谈着今年的花生价格
头发、衣衫被汗水浸得湿漉漉
赤脚上满是黄泥巴
我们把身影隐进夜色
徘徊在甘蔗地的小道上
四周围开始响起了蟋蟀的噗噗声
在草丛里忽地纵身忽地跳跃
这是一个火热的七月的夜
热烘烘的,一只狗不安份地溜来溜去
最后在房子附近卷缩一团闭目养神
属于我们的时间渐渐地少了
明天将用双手劳作与庄稼度过时日
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去犹豫
生活本来的面目
它只是忧患地赤裸裸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把之前构勒的美好全部消失在
一块过期的面包和一条红薯的支撑里
一些熟谂了的步骤
乡村的黄昏,荷花开满池塘的情景
我用文字排列着
种在有丁香的地里
希望生活停歇在我们停歇在一个和谐里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们还牵着手
与熟悉的人不断地打招呼
真庆幸,我们还牵着手
三、
呵!生活
这个词语多么沉重与深奥
虽然它的表面只是平常和平淡
虽然它可以让每个人在上面随便涂鸦
而真正的,背后的
是一幅仿制的图画
每一笔或每点色彩都有故事和足迹
却又象是上帝安排的一个网
使命是任意编织
编织蓝图或幻象
或是帷幕
倘若你勇敢将它撩起
它也许会把你带到鲜花遍地的地方
也许把你带到一片废墟
同时人们看到它真实的一面
有冷漠,也有温暖
有飘泊,有安适
有抑郁,有快乐
真正的生活正是这个样子
我们该面对它
不管它如何变脸如何调换色彩
樵满一盆墨水吧
你想要什么?请举起你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