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那背影,刺痛我心底里最柔软的神经 (随笔)
前几天的一个中午,干完家务后,急匆匆往上班的路上赶。骄阳似火,层层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路人吞噬掉似的。天地间就像一个正在运作的大烤箱,而沥青路上的行人,就像将要被烤焦了的地瓜一样,最后一滴水分也将被榨干。一瓶矿泉水,不一会儿就被喝了个底朝天,我用眼睛的余光快速地搜索着,公交车站旁的垃圾箱,但发觉垃圾箱已被一个佝偻着的被汗水浸湿了衣衫的瘦小背影遮挡着。不!确切地说,是被她搭在左肩上装满废品的大塑料袋挡住了。这淡蓝色的大废品袋,无疑成为了庞然大物。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一位70多岁的老太。她那件深褐色的上衣,早已被汗水湿透,驼背凸起的地方已显出泛白的迹象。一条褪了色的黑色中裤,好像因为,她的臀部过于干瘪,而就将快要掉下来。脚踏一双80年代的塑胶凉鞋。那鞋跟早已被磨平。由于是中裤,她那两条瘦是干柴的小腿裸露在外,黝黑且夹杂着老年斑。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就下意识地移过一边,卑微而谦恭地站在一旁,不停用早已湿透的袖套抹汗。那汗水顺着她满是沟壑的脸肆意流淌。我知道,她是在等着我那个将要投向垃圾箱的瓶子。我径直递给她,老人却像感恩戴德不迭地道着谢谢......
上班时满脑子都是那老人沧桑落寞的背影,心里充满了自责:大热天的,为什么不去买一瓶水递给她?大中午的,为什么不给她点钱买吃的?100元的全勤奖有那么重要吗?就算迟到又怎么样呢?少了100元又咋了?唉......
事有凑巧,今天中午在西樵行政中心打印完社保缴费清单后,我们全家准备去甜品店享受下冰凉的夏日系列产品,什么“红提美人”“芒果亮晶晶”“草莓捞野”......只要想想好像就有了那种沁入心脾的凉爽啦!老公正在找位置泊车,考虑着是否要开到地下车库。
就在这时,那在脑海里浮现了千万次的背影倏忽的就映入了我眼帘,还是那佝搂着的瘦弱身躯,还是那绿色的塑料袋,泛白了的褐色上衣,褪了色的中裤,磨平了的鞋跟,还有那被生活压弯了的脊梁......这熟悉的背影蹒跚地穿梭在人群中。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欢呼雀跃起来。赶紧命令丈夫把车停下来。然后胡乱从手袋上抓出一把零用钱,还不忘拿上两瓶饮料嘱咐着跑步冠军的儿子送去。由于我穿着高跟鞋不便小跑,又担心她渐行渐远,当然更深一层中用意,是让儿子把爱心传递下去……
不一会,我欣喜地发现,儿子回来时那两瓶沉甸甸的饮料早已不见,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打闹,一把将零用钱又塞回我手上,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儿子说:“妈咪,老大娘只肯收下饮料,钱却怎么也不肯要,硬是在我再三央求下才收了那张最小面额的五元,这些十元二十元坚决不收,还跟我说了一大堆的祝福语呢!”
正当儿子还在向我汇报时,身穿制服的交警向我们走来,像从天而降,这时丈夫才如梦初醒地摸着脑袋说:“哎呀,月儿,你做的好事哦,我们又有“牛肉干”吃了,肯定被罚款啦!此处是登山大道的牌坊,不能停车的啊!”这是一位帅气的小伙交警,他首先敲了敲车窗,示意我们摇下玻璃,然后向我们出示工作证。(我在心里嘟哝着,这是持证抢劫啊)然后在一张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我想抢就抢呗,还是要为抢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他麻利地撕下小票子,递给副驾上的我。我不屑一看,但是还是想知道被罚的金额是否与自己预估的200元左右相符。只见上面写着:温馨提示,此地不准停车,鉴于你们是行善而犯错,我用手机通报了上司,上司嘱咐酌情处理.......
罚款单变成了温馨提示,此时的我是何等的欣慰,因为我的爱心已经得到了即时传递.......其实我也没有做到什么,直到现在,我还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为什么没有拦住老人,详细询问一下她的具体情况,不知道老人亲人在何方?不知道老人到底经历了何种心酸?大热天的还要出来捡破烂,或许该给民政部门打个求助电话。我只希望,老人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并希望天下间的所有老人晚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