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一阕秋逝(散文)
鸟声叽喳,将我从混沌中唤醒。意识还不曾清晰,感觉却早已复苏,只是不愿睁开胶合的双眼。暗淡的日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捷足而来,鸟儿更加热烈的鸣唱。细听,有清脆明快的,有婉转悠扬的,有浑厚低沉的,一场鸟的专场正在欢快地上演。每日被这些小雀子叫醒,仿佛回归到“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大自然中,于我真是额外的赏听,身心的早宴。
时光匆匆,红尘摆渡,已是霜降,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寒冷自此开启。再也看不到姹紫嫣红,再也闻不到芳香满径。秋天的落叶,化做笔下的离殇,飘起莫名的伤感,告之以迟暮,诉之以无情。寒风带来阵阵的萧瑟,轻吹出凄清,细弹出绵婉。冰雨落下苦涩的无奈,滴落了梦境,划破了伤痕。奈何,花凋叶落,枝干是守望者。情深,吹起心伤,咽下的是无尽沧桑。
“霜降杀百草,风刀霜剑严相逼。”几多愁绪,几多心伤,欲诉无人,红尘谁懂?只好将此情寄予诗词歌赋,在字里行间如入云烟深处,悄悄掩埋眷恋,任自己千回百转,心如止水的歌行。让指尖沾满馨香,绽放如花笑颜,让不曾开始的故事,也找不到答案。在静默的时光里,如水的双眸看不透前世今生,抬头遥望云天,十指相扣,守候,仰望,期待,而后泪流。
寒雨来袭,滴滴零落,枯槁卷曲的叶不肯脱离母亲的手,固执的抓住枝干,雨化作母亲告别的泪凝结,这一场生死离别必将上演。阴雨的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点亮色,忧郁的伤感缠绕,像绿萝的藤蔓,牵绊着,撕扯着微疼的忧伤。感伤秋天的短暂,感慨失去的流光溢彩,心也宛如浮尘,坠入烟雨朦胧中辗转流连。深秋,亦悲亦喜,一缕清风,一场秋雨,一份秋情,抑或彩云追月,看那一地的落英缤纷残叶枯枝,写成悲秋是自然。
曾经的繁华化作今日的落寞,那一场风花雪月,也以凄风寒雨来收场,季节一程程走过,无论悲喜欢怒,经历的是过程,收获的是感触。任一些无法言说的眷恋沉湎在时光的深处,不再去碰触。任一些辗转低回的情愫隐去岁月的风尘,只记得初见时的温婉。淡淡的文字里依然有心弦颤动的流淌,静静品味秋韵里的温暖。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红尘三千丈,一念水云间。此刻只为我,在这一季看清风明月,观云卷云舒,赏“枯草霜花白,寒窗月新影”。独自面对风雨,经世事沧桑逝水流年,心在明暗的日光间转换,渐渐趋于悠然。
花非花,泪非泪,红尘微醺伊人醉。季节的四季,一如人生的四季,走过青葱,鉴证磨难,终归收获成熟。历经千山,看遍风景,此生再不求有人能懂。行或停,皆淡若止水,在安静的流年里读安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