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友情】我还记得(散文)
致一块玩泥巴的小伙伴
你还记得童年时代的捣蛋事儿吗?
我们一块玩泥巴捏瓦屋,看谁甩得响。“嘭!”“屋顶”上一个大窟窿,崩了你一脸泥,你用背心把脸上的泥一擦,然后恶作剧地往我脸上胡乱涂抹,我变成了花脸,你笑弯了腰……为了“报复”你,我豁了一把水沟里的污水,溅了你一身……
我们一块偷葫芦。你喜欢看葫芦娃的连环画,被故事迷得神魂颠倒。你异想天开地以为,偷个葫芦,往头顶上一绑,自己也是葫芦娃了,还拉着我在小伍子家里没人的时候一起去人家里偷葫芦。葫芦没偷到,小伍子他爹回来了,把我们抓了个正着……两天后,我脸红肿着,你屁股黑青着……
我们一块去偷西瓜。南边地里大片大片的西瓜,嘴馋的你非要拉着我做“帮凶”。结果,在地里吃西瓜吃得太多,你拉了两天肚子,好几天没去上学,还是我给你补的课……
我们一起逗小女孩儿。你说第一排那个妮儿挺漂亮的,咱整治整治她吧,于是让我往人家背上贴了一张纸:“我喜欢小李子。”她同桌告诉她是我贴的,于是她就提着根棍子满校园找我不行,你小子在旁边偷乐,乐够了还帮她按倒我假装揍我。看着她在边儿上哈哈大笑,你揍我的劲儿越来越大……“重色轻友”的家伙,在姑娘面前打自己兄弟,装什么英雄?
……
你喜欢逃课去打游戏,但是成绩并不差;你喜欢没事拽前排女生的辫子让他们哭笑不得,但是她们还是会向你问数学题;你对老师爱理不理,老师对你爱恨交加:批评不爱学习的人时,你首当其冲;夸奖成绩优秀的人时,非你莫属。
可是初二时,因为你父亲干活时摔断了腿,家里就剩下你母亲和你妹妹了,于是你不得已辍学了。从初二以后,我们就很少见了,只是听说你跟着亲戚下深圳了……
我今年25,你今年24。一晃,11年过去了,我童年时代的亲爱伙伴,你还好吗?
致那个女孩
你还好吗,姑娘?
无意间翻到中学时期你给我的一封信,娟秀的字迹如同你清丽的面容。准确地说,是你回给我的纸条。是我先写给你的。那时候的我太内向,与女生说话都不敢正视对方,你长得那么小清新,我便只好借助纸条来掩饰我的羞赧。
我说,我们以后一起学习吧,做个“学友”。其实是在套近乎。
你说,当然好了,你那么优秀,总是考前两名。虽然你不太聪明,但是你很勤奋……
哦,是哦,我不太聪明,要不怎么总是考第二名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呢?
你喜欢问我英语题,我也喜欢在滔滔不绝地讲题时找机会与你保持眼神的相遇。你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我暗想:你是在听题呢,还是在看我?
问我单词怎么读的时候,故意犯一些简单的错误,让我给你纠正。你甚至把eggplant都读错,甚至对telescope都不认识……其实,那是我最愉快的时刻!
闲聊的时候,你问我:“哎,你是不是在我后排老看我呀?”你微笑的发问,让我不知所措,心里像装了个兔子……
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认为,那带着羞涩的“怦怦”心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高三的时候,分班了,我分到了“成才班”,你留在了“加班班”,伤心不已。我让人给你传纸条说“我们虽然在不同的班级,但是我们是藕断丝连,一定会破镜重圆的!”你也让同学回复纸条过来说“你个笨蛋,你去字典查查‘破镜重圆’是什么意思!”我一查,笑了,哦,我们,我们是同学,不是那个……
毕业的时候,你在留言本上说,真希望以后你能多经历挫折和困难,练就出来一个强大的你!
“多经历挫折和困难”,有这么祝福的吗,同学?
了解我们交往的小武子有一天看了我的日记,于是像个“叛徒”一样找你去告密了:“你知道吗,他日记里写你关于你的很多事,甚至把那个什么你都写进去了……”于是,我们之间那种朦朦胧胧一时间变得柳暗花明。你在夜自习后亲自给了我一张纸条,然后羞答答地转身回去了。
你含蓄地说,也许你认为现在有个人特别好,但是将来你会遇见更好的。好好学习吧,为了将来遇见更好的!
我一急之下,竟然怒气冲冲地告诉了你:“我喜欢你!”当然,还是通过纸条。只是这次,你没有给我回信。
……
高中毕业后三个月,我们一起乘车去石家庄,你考到了那里,而我在那里转车去往另外一个城市(也是上大学)。你塞给我一张纸条:“如果你是真心对我的话,就要经受时间的考验!”我激动地去拉你的手,你脸朝窗外,把我轻轻地推开了。那张纸条,我一直保存着,要保存到永远!
后来,你放弃大学、直接去上班了,虽然让我大惑不解,但是我们还联系着。我会在煲电话粥的时候乐滋滋地对你说“我得相思病了“,你会羞答答地说“讨厌”,还说要给我“治病”;我会告诉你我在“接歌比赛”时输了,你会嗔责说“你怎么那么笨啊”……让你说一声笨,我居然也可以那么幸福,尽管承德的冬天是那么寒冷!你含情脉脉的一句话,会让寒冷的空气骤然升温。
……
今天,你已经是孩子的妈妈,而我还没有结婚。看着圆圆的月亮的脸,我会默默地、故作深沉地吟出两句古老的词: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不会再有脉脉传情的纸条,不会再有充满爱意的娇嗔,不会再有互相争吵却无碍情谊升温的感动……我们同在一个群里,但是我们都不会去打扰彼此的生活。虽然网络不会让曾经的同学斩断情缘,但是我还是会在明月升起的时分充满惆怅地浅斟低唱: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无论多远,我总是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