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老师速写(散文)
(二)袁老师——我的小学老师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知者。"
小学三年级的第一节数学课,一个留着小平头,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脖子的风紧扣,扣得很严实的中年老师,大步迈向讲台,用洪鍾似的深厚而又脆亮的声音说了这两句话。并把它写在黑板上,让我们抄在书头上会背。原来乱得像一窝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困惑:咦,到底是数学课还是语文课?
这就是后来连教我三年的数学老师——袁留记老师。
我早已忘了袁老师是怎样教我们数学的,不过我的数学考试总是满分或第一。班级成绩在全乡统考中,总是名列前茅。只记得每次上数学课,他总喜欢来两句孔圣人的话让我们明白道理。比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学而时习之”,“三人行,必有我师”“吾日三醒”等等。
每次上课,都见袁老师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风紧扣总扣得很严谨,脚上师娘纳的鞋底总刷得很白。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看起来,很像城里人,全然不象农村人。袁老师不像我的语文老师,总喜欢带个草帽、斜背个锄头、一只裤腿半挽着,两只脚上总带着田间劳作的泥土。也不像我的另一个语文老师,春天的时候,总喜欢把我们撒到树荫下的沙窝地里,上自习,任我们到处跑着抽茅芽,拔野韭菜,逮沙豚豚,上树掏鸟蛋…随便疯去。而他则忙碌着他的蜂箱,似乎随时都准备着放蜂去。
那时候不懂事,总喜欢放纵我们的老师。对要求严格的袁老师背地里给起外号叫老圆(意思是老鳖),还常用手比个圆的手势。农忙的时候,别的老师早不见了踪影,只有袁老师还一直给我们上课,坚守岗位。这时候,师娘便会跑到学校里,站在教室外面大声叫道:“姓袁的,你出来!一到农忙,你就把头缩进教室里,你就不会学学人家老师,也下地帮老婆锄地去!学校也不是你家开的!……”每到这时,袁老师便会冲我们扬一下眉毛,挤一下眼睛,然后一个箭步冲出去,低声给师娘说些什么,似乎是赔礼道歉,可有时,师娘并不领情,仍会大声嚷着要老师锄地去。最后,往往会突然听到老师震声说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放学后我再去锄(地),你先去吧!”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我们,便看见师娘愤愤而去。而袁老师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又气定神闲的开始讲课了。
这就是我的袁老师。一个爱岗敬业、做事执着的老师!由于他的敬业与坚持,受到上级和家长们的好评,后来终于熬成正果,民师转成公办。而那些热衷于干农活或放风的老师,永远失去了学校这块阵地,永远留在了农村广阔的田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