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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星月回味】记忆里的那些美味(散文)


作者:淇水碧柳 进士,7115.0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77发表时间:2015-07-15 19:03:18
摘要: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美好的味道也在渐渐逝去,过去的那些美味,只能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了……


   前几天在群里看到几个朋友谈起了抓知了炸着吃,一下子勾起了我对童年生活的回忆。
   我一直觉得自己小时候真的很馋,特别是馋肉。现在想起来,那是因为过去物质生活匮乏,人们常处于饥饿状态,也难怪我们这些小孩子嘴馋了。
   我们很羡慕那些坐在供销社理卖东西的售货员,以为他们可以随便吃柜台里那些好吃的食物。儿时的印象中,供销社里最吸引我们目光的有三样东西:饼干,水果糖和那些品种不多的罐头。饼干是纸盒包装的,上面画着一个白白胖胖,带着花肚兜的男孩,手里举着一个圆形的当中有圆孔的饼干,饼干味道很甜,上面还有白糖和芝麻;水果糖只有一种,也是纸包的,上面写着水果糖,一分钱一块,那甜甜的滋味,至今还留在我的唇齿之间;罐头分为水果罐头和肉罐头,水果罐头大部分是苹果,李子,桃,梨子,山楂,偶尔可以看到桔子和菠萝,我们当然最喜欢吃不属于本地水果的桔子和菠萝罐头了。肉罐头大部分是鱼肉,或者是加了淀粉的牛肉。只可惜,饼干和罐头我们很少吃,人们只有在看望病人的时候才肯买,我们只能拿着自己攒了好久的零钱买几块水果糖解馋了。
   大自然为贫困时代的我们提供了天然的零食。
   春天,小草刚刚从回暖的地底下露出头,我们就开始寻觅那些能吃的野草了。最常见的是一种叫做“姑姑葱”的草,开黄花,扁扁的叶子长长的,味道有些涩,但也不难吃;还有一种叫做“酸得溜”的,梅花状的丛状叶子,酸得掉牙,可我们也喜欢吃;最好吃的还是“野葫芦”,一丛丛的细叶之间挂着一个个小小的葫芦,吃起来甜甜的,满口清香……我们一放学就奔向田间地头,一边挖野菜打猪草一边寻觅这些天然的零食,直到天黑才在母亲的呼唤声中返回各自的家。
   夏天,我们会把柿树上的小柿子埋在土里,等它们变软了再吃。至于山上的杏子,野桃子,山梨山苹果等山果,不等成熟就被我们这些性急的孩子给“报销”了,其实真正吃掉的也不多,用大人的话说,白白糟蹋了。
   秋天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季节,金色的秋天不仅给了农民们收获,也赐予孩子们很多美食。酸甜可口的酸枣,甜甜的柿子,还有那些美味的苹果,梨子……我们这些孩子会随时在地边挖个坑,埋进去几个嫩玉米,红薯,点起一堆柴火烧烤,然后把这些半生不熟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抹着黑乎乎的嘴跑回家,当然少不了大人们的一顿好骂。
   冬天的地里光秃秃的,我们窝在家里,实在馋得受不了,就去房顶上的玉米秸堆里扒拉几个红柿子放在煤火边烤热了,吃几只解解馋。如果妈妈蒸了一锅红薯,那就更好了,我们把柿子的汁抹在红薯上,那味道,真是美得没法说。
   在儿时的记忆里,还有一种美食,那就是冰糕,这是我们记忆里唯一的一种冷饮。
   我们鹤壁市有一个食品加工厂——二厂。那时乡里只有一家国营的供销社,每个村里也只有一两家小卖部,而且没有冰柜之类的保鲜设备。所以卖冰糕的都是流动式的。我印象中有一个老婆婆,她骑着一个二八式自行车,后座上带着一个木箱子,箱子外面包着厚厚的棉布,箱子上面也盖着厚厚的棉垫,据说是为了防止冰糕受热融化。老婆婆一边走一边喊:“冰糕雪糕,二厂冰糕……”冰糕二分钱一根,雪糕五分钱一根。雪糕又叫奶糕,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我们一般都买冰糕,一个雪糕可以买两个冰糕呢!我们大部分舍不得买雪糕。
   孩子们把在手里握了好久的几分硬币递给老婆婆,从老婆婆手里接过冰糕,小心翼翼地撕开上面的包装纸,先是轻轻地舔上一口,那夹杂着沁凉气息的甜味立刻从舌尖弥漫到全身,我们舍不得咬,一直这样轻轻地舔着,为的是能多吃上一会儿,直到冰糕开始融化了,甚至快要从冰糕棒上掉下来,我们才会小口小口地咬着吃。那时,经常是好几个买不起冰糕的孩子围在吃冰糕的孩子身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还时不时问上一句:甜不甜?这样的围观不仅不会让吃冰糕的孩子难堪,而且让他很有些自豪感。所以,那时妈妈们奖励孩子的方式就是给孩子几分钱让孩子去买冰糕。
   当然,我们最馋的还是肉。
   我小时候物质很匮乏,别说肉了,白面也不是很充足。我们经常吃的是玉米面,小米,红薯面等粗粮。一年里吃肉的日子都能数得清。除了办红白喜事,只有过中秋节和春节才能吃上一顿肉。
   村里喂猪的人家不少,猪喂大了都卖到了牲畜收购站,卖猪的钱是农民们一年里最大的一项收入。一过腊月二十,每个村子里都会杀年猪,我们这些小孩子会围在杀猪的地方津津有味地看这场带有血腥味的现场表演:几个年轻人先把一头一二百多斤重的大肥猪放倒紧紧捆住四蹄放在高处,然后屠夫会用尖刀一刀刺中猪的心脏,那黑红色的血会顺着猪的脖子哗哗地流出,早有人用一只盆子接了那猪血。猪死后,人们会把烧开的热水一瓢瓢浇在猪身上烫毛,一边浇水一边用剃刀刮猪毛,毛剃净了就把猪倒挂在一个木架子上开膛破肚,猪的头蹄和内脏被放在一个大盆子里,一大头猪就这样吊在木架子上等着宰割。猪刚刚收拾好,等得不耐烦的人们就涌上来买肉,大部分都要一斤两斤的,而且都愿意要肥肉。我们农家养的猪要一年才能出栏,肉膘子有一拃厚,特别香,人们买肉都是为了做肉馅包饺子,当然是越肥越香了。
   尽管一斤猪肉会加进去一大筐子白萝卜丝,可这除夕的饺子我们也是吃得满口留香,有的孩子甚至会吃撑或吃坏肚子,可见那时候食物的匮乏程度。
   因为对肉的渴望,每一次吃肉的经历都会让孩子们炫耀好长时间。
   我记忆里难忘的吃肉经历有三次。第一次是我上小学三年级,跟着我们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去乡里大礼堂(那时还叫公社)演出节目,表演前公社管饭,吃的是白菜粉条烩菜,里面有肥肥的大肉片,我们每个孩子都吃了两碗。我们那天的表演非常成功,可能就是烩菜的功劳;第二次是我小姑姑定亲,姑父在市里有名的高门台饭店设宴,高门台饭店最出名的小吃是灌汤包,这次赴宴经历让我在小伙伴中间炫耀了良久;最后一次有点不光彩了。春节后我去汤阴的四姑家做客,四姑父把吃剩的那半碗肉放在我住的那个房间,我每天晚上都偷吃一点点,到姑父准备做菜用那半碗肉时,只剩下肥肉膘子了,瘦肉都被我吃了,姑父疑惑地对姑姑说:要说是老鼠吃的吧,怎么还剩下这些肥肉膘子?我在一旁很尴尬,因为我就是那只偷吃的老鼠啊!
   那年节,每个人对肉都有强烈的渴望。
   有一段时期,我们这儿办喜事时兴吃“定碗”:就是把土豆,皮渣,丸子和各种淖好的蔬菜放进一个瓷碗里,上面盖上两三片一拃长的肥肉膘子放进笼屉里蒸,然后浇上配制好的卤汁,一人一碗,当然也可以多吃,只要你有那个肚量。这时候,那些能吃肉的人就显神通了,因为那肥肉很腻,一般人吃不了几片,能吃肉的人就为别人代劳了,有的好肉食者能吃两三个定碗上的肉片子。我有一个表弟,就是因为吃了定碗喝生水把胃吃坏了,后来是一点儿猪肉也不能吃了。
   因为肉食的缺乏,我们这些孩子就到大自然去寻觅一切可吃的肉。
   逮一个蚂蚱,或一个蝗虫,我们会在火上烧焦了吃,味道很香,有的孩子还会烧麻雀吃。最美味的就是我一开始提到的炸蝉蛹了。
   蝉,在我们这儿叫马知了,它的幼虫在地底下,夏天的晚上,我们打着手电筒,来到树林里,在每一棵树底下仔细寻觅,有的蝉蛹会爬到树上,我们就轻而易举地“请君入瓮了”。还有的蝉蛹龟缩在树底下的小土洞里,我们用一根树枝把洞口豁开,就可以看到这些黄色的蝉蛹了,我们把抓到的蝉蛹都放进瓶子里。第二天一早,这些退去黄色蝉蜕的幼虫就静静地呆在瓶子里等我们处置了。我们在锅里放一点油,把幼蝉放进去,炸上几分钟,撒上一点盐,就是一道精美的佳肴。那个香啊,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数年过去了,吃肉对我们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可是面对着瘦肉精催熟的猪牛羊,雌激素喂大的鸡鸭鹅,我们再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特别是近几年来,由于身体的原因,我已经很少再吃肉了。
   人们的食欲在一点点减退,不再满足于家养的家畜和家禽,可吃遍了野鸡野猪等野味,甚至很多珍稀的动物,除了满足了心理上的某些猎奇欲望,过去的那种味道也是难以再现了。
   那些美好的味道,也只能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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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的很多记忆,是与饮食有关的,那些不同的香味,在舌尖上,在唇齿间。这些味道,总是回想起那些曾经的岁月。我们这一代人大都经历过物资贫乏的年代,那时候最让我们渴望的,就是商店里出售的糕点糖果,对于这些吃食,总是渴望而不可及的。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们,很多野生草果,都是是孩子们的做好零食。对美味最记忆犹新的当属年节餐桌丰盛的菜肴,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好好的吃上一顿肉类食品,吃上白面馍馍,对于而今的中年人,几乎都会有这样的记忆。小时候的味道里,当然不能缺少的就是冰糕雪糕,五分钱一根的冰糕,是小孩子夏日里最喜爱的吃食。想想那个贫瘠的年代,有很多关于美味的回想,因为缺少,而倍感珍惜,因为渴望而历久睨新。作者通过对美食的回味,道出了一个时代的记忆。文章语言朴素,时代感强,好文,推荐共赏!【编辑:潇湘竹雨】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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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潇湘竹雨        2015-07-15 19:04:42
  问候碧柳,喜欢你的文字,朴素殷实,贴近生活,仿佛就在身边。
潇湘竹雨
2 楼        文友:潇湘竹雨        2015-07-15 19:06:57
  读者你色文章,也勾起我很多童年的往事,我们有相同的记忆,有着相同的渴望,或许这是我们这代共有的回忆。
潇湘竹雨
3 楼        文友:潇湘竹雨        2015-07-15 19:07:47
  期待碧柳更多精彩,祝你写作愉快!
潇湘竹雨
4 楼        文友:淇水碧柳        2015-07-15 20:16:52
  谢谢潇湘竹雨的精彩编辑和精准点评!辛苦了!
与文字相伴,把柴米油盐的生活过出诗情画意。
5 楼        文友:红尘有爱        2015-07-16 07:28:16
  相同时代的人都有相同的记忆和感受,读着碧柳的文章,似乎又回到了童年,那些清贫的日子里,也有不尽的快乐。
轻拥沧桑,笑语流年
6 楼        文友:油菜花香        2015-07-17 00:47:00
  碧柳文章让我想起童年抓蝗虫炸着吃,那味真心不错,拜读学习,问好!
7 楼        文友:清河田野风        2015-07-17 22:07:36
  再一次回到童年
一支素笔,几点水墨,写意人生,雕琢岁月。
8 楼        文友:竹林子        2015-07-31 17:37:37
  多么亲切的回忆,让人不由得回到了那个瓜菜代的岁月。
骨子里流淌着农民的血液,虽久居城市,却念念不忘生于斯长于斯的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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