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回味】北京之旅(散文)
去年秋,国庆长假,我原想去登临泰山,可在北京读书的女儿却执意让我去北京,理由很简单,说是想老妈了,只这“想妈”两个字像磁场,让我别无选择,于九月三十日晚启程,前往北京。
这倒不是第一次去北京,2013年初秋送女儿去北师大报道进过一次京城。当时因工作繁忙,不能耽搁太久,抵达北京,从车站赶往北京师范大学,两天后又匆匆忙忙,从师大返回车站,与这座皇城只是擦肩而过。连皇城的眉眼都没看清,就急急忙忙打道回府了。北京留给我的一点印象,就是北京车站人多,马路上车多,天空中雾霾多。
这些年也去过一些地方,感觉城市之间大同小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去北京,总感觉和去别的地方有不一样的期待,倒是说不好为什么?虽说去过一回了,两天时间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只是在北师大的校园里打转转,忙于女儿报道的事宜,连师大校园里风景都是无暇顾及。这次前往,心里还是有些按耐不住东西在涌动,北京是打光阴深处走来的皇城,与历史更迭中成为现代的国都。小时候,北京是个梦幻,那时的北京,坐落于广播里,只知道北京有天安门,毛主席,每天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幻想着北京,觉得它离我是那样的遥远,它仿佛是那一轮东升的太阳,我只能仰望,却永远都无法抵达。
长大后,从书本中得知,北京有穿越历史烽烟的长城,有帝王居住的皇宫殿宇,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皇家园林。北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是促进社会发展的文化中心。北京有中南海,那里是国家领导人指点江山的地方,有人民大会堂,汇聚了五十六的民族,一声声时代最强音发自这里。北京有古老的文化,又有新时代的风貌,它厚重的历史沉淀和现代文明的结合,赋予人们无限的遐想。因为这些,北京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十月一日上午抵达北京,走出车站,与潮涌的人群里寻觅女儿的身影,电话里说,她就在车站大门左侧的肯德基门口。站前广场人头攒动,我把视线锁定在她说的位置,女儿高挑的个头成为我寻她的有利条件,她长发飘逸身形纳入了我的视网,相隔几米的距离,却用好几分钟时间,我们母女才算是彻底相见。女儿拉着我的手,我们被如潮的人流拥往地铁站,女儿把入住的旅店定在了师大附近。北京的地铁真的要比上面宽阔的马路畅通,它像一张地下网,贯通整个北京城,四通八达的线路,延伸到人们想要去的地方,只要你弄清自己来往的方向,沿着红的,绿的,蓝的指示线,就会一路畅通的抵达目的地。
走出地铁站,在积水潭坐公交直抵北师大,下车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入住的地方。繁华壮观的市貌,让人叹为观止,如水的车流在马路上奔流不息,让我这个小县城的人,眼花缭乱,不用坐车就已经晕了。天空乌云压得很低,天阴沉着,像一张愁眉不展的脸,泪水就在眼里打转,这天气分明是不欢迎外来客。雾气昭昭的北京城,空气潮湿的能攥出水来,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一个水容器里,憋闷潮湿。和东北的风干日燥有所差异。女儿问我带伞没,我说带了,女儿玩笑:本该是秋高气爽,你这一来,北京的天都要哭了,你这是人品问题哈!你还有备而来。我也玩笑:这北京的天欺负外来人,你等天气好起来,我吹口气一定让它万里无云,阴霾全扫,让它见识见识东北女人的厉害!女儿笑弯了腰,老妈,就您这法力,雾霾没了,牛上天了!我们边走边说笑。女儿告诉我,北京的蓝天是很难见到的,只有在雨后天晴,方能见半日碧空白云,其余时间都是被雾霾笼罩,灰是天空的主色。
到旅店安顿好,去了北邮的小吃街,女儿说那里有家店里的麻辣香锅特别好吃,我们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两点钟了。欲哭还休的老天爷,也不在矜持,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下得越来越紧蹙,雨天的北邮小吃街特别泥泞,我:这京城里怎么还有农村的土路,这路在家那边也是稀有。女儿:没有啊,因这条街正在修筑,所以才会这样的。因下雨,没有仔细观察路边景物,可路两边高大茂盛的银杏树到留给我极深刻的印象,因走在树下,不会被淋雨。它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枝叶郁郁葱葱,像一个个墨绿的大伞整齐的伫立在马路两旁,给这座城市带来了绿色清凉,银杏树在家乡是看不到的。还有就是北京路边的商家店铺和一些建筑,大都是,朱红的门楣。飞檐彩绘,大有雕梁画栋之风范,心想,京城就是与别处不一样,到处彰显着皇城本色。
回到旅店感觉有些疲惫,稍作休息。旁晚五点钟,女儿提议要带我去前门,可外面还下着雨,雨下的不大,女儿执意要去,说前门的夜景真的很美,让我去那儿感受一下地道的京腔,京味,还说,细雨中的前门,会使人产生另样的感觉。小孩子的思想,我是搞不懂,雨夜的前门会有什么特别?坐车到了前门,下车时雨下的很大,眼前模糊,天地间一幕水帘。风急雨暴,再加上旅途劳累,身体有些瑟瑟发抖。我俩急匆匆进了麦当劳,要了两杯热奶茶,喝完觉得舒服了些。还好这阵雨很快就过去了,雨停了,走出麦当劳,感觉到有丝丝凉意,毕竟是秋天了。十月初的北京与东北的夏末相似,到处绿仍旧意盎然。
高耸的前门,华贵壮丽,走进去,仿佛穿越了世纪云烟,鸟笼式路灯,像是从老舍笔下走出来的老北京,长衫,小帽,躲着四方步,手提鸟笼,见面一声:吃了吗您那!亲切的话语,热情的迎来送往像我一样的过客。街两旁的商家店铺,其建筑古朴典雅,精装的门面,霓虹闪烁,富丽堂皇,真可谓是古老与现代精彩的结合。进进出出人们大都是游人,店铺里那些老北京的物件,吸引着人们的眼球。京味十足的物品不只是我喜爱,浓重的民族韵味也让很多外来客流连忘返,爱不释手。这些皮肤黑白对抗的外国人,黑如碳,白似玉,黄头发蓝眼睛,人高马大。这些大洋彼岸的老外们,我还真的是头回见到真人版的,以往看到的都是电视影像。回想历史,他们的先人曾经在这里烧杀抢掠,他们曾对这片土地虎视眈眈,设想吞没,据为己有,他们的贪婪,在这座历史皇城中,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而今的中国不再懦弱不堪,以强盛的国力面向世界,敞开怀抱,迎接世界各地游人,向他们展示波澜壮阔的中华大地,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北京,只为探究这片土地上的古老文化和现代文明。
淅淅沥沥的雨又在重蹈覆辙,我们没敢在继续逗留,走出前门,面对的是这座皇城的第一道城门,正阳门,气势恢宏的皇城门,似万千勇士伫立在皇城脚下,它于风云浩荡的历史长风中,守卫着皇宫御苑的平安。皇朝云烟已被光阴冲淡,唯有历史的记忆镌刻成泛黄的书笺,留于后人品读。而今的老城门,已退出历史舞台,如一位卸甲归隐的将军,安稳的屹立在时光陌上,于繁华盛世,向人们讲述着那些老去的故事。
巍巍伫立的正阳门,亮着五彩华灯,于这黑夜里,更彰显出它的巍峨与壮观。女儿说,妈妈,我帮你在这里拍几张照片吧,留个纪念,回去让我老爸爸看看,你也是来皇城根遛过弯的人。随后我也拿出相机按动快门,把前门的街景和宏伟壮丽的正阳门一一收入镜头里。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我和女儿匆匆赶到站点,乘车回到旅店,已是晚十点多了。
十月二日,天气转晴,碧空如洗,一轮东升的骄阳,把整座城市映照的格外明朗。我早早就醒了,女儿睡的很香,洗漱完,坐在床上看了会书。八点多了,女儿才从睡梦中醒来,揉揉那双睡梦惺忪小眼睛,望向窗外…..妈妈,好天了!我带你去天安门。这个小懒虫,嘴行千里,人却躺在床上归然不动。看着晴朗的天儿,我有些按耐不住了,把女儿从床上拉了起来。收拾停当,用完早餐,乘车直抵天安门。秋日的北京依然骄阳似火,遮阳伞下的我汗流浃背。进入广场的通道设了安检,我和女儿站在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等待安检的队伍里。来自天南海北的人们,汇聚京城,如奔涌的河水,翻涌着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风起云涌般,涌入天安门广场。在这里真正的体会到人潮汹涌的真谛。
国庆节之际,天安门前彩旗飞扬,花团锦簇,华美壮丽天安门广场彰显出中华大地的繁华盛景。六十五年前十月一日,在天安门城楼上,一个召唤中华觉醒的声音向全世界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战火熄灭,将士凯旋,泱泱中华结束了几十年的生灵涂炭,从此走向和平,繁荣,昌盛。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文化的文明古国,由昏庸走向英明贤达,由懦弱走向繁荣强盛,几十年战火硝烟中经历沧桑巨变,而今以崭新的时代风貌,屹立于世界东方。
屹立于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庄严肃穆,镌刻着百年历史风烟,是近代历史中一篇恢弘不朽的史诗。瞻仰它的人们,寻着一袭庄严与神圣,携着一颗敬仰的灵魂,伫立于人民英雄纪念碑前,麻木的心灵被唤醒。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这万千勇士的后人,耳畔是前辈们一声声呐喊,同胞们站起来,我们决不做亡国奴!远去的枪炮声在空中回响,冲锋的号角在回荡,为人民浴血奋战的的将士们前仆后继,为雪国耻,引无数英雄们尽折腰。中华民族的英雄们,甘洒热血向昆仑,是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高高飘扬的旗帜;是他们英勇不屈捍卫了民族尊严;是他们用宝贵的生命换来了今日的国泰民安,为祖国献身的英雄们永垂不朽!灵魂在动荡,在激扬,热血在沸腾,每一个中华儿女于碑前,都将是一次心灵的洗涤。
挥手告别昨日的英烈,去追寻更为遥远的历史,沿皇城古道,叩开朱红门扉,帝王的门槛再也挡不住平民百姓的脚步。显赫威严的紫禁城,褪去往日的权利,以平和的姿态向百姓敞开高不可攀的城门,红色宫墙,金色琉璃,飞檐彩绘,巨龙腾飞,处处彰显出帝王的高贵与霸气。曾经的皇宫御苑,它沐浴明清烟雨,承载着悠远的记忆,于历史长河中讲述着二十位皇帝指点江山的前朝后事。而今的皇城依然华美壮观,却是一座空空荡荡城池,帝王背影已随历史长风远去,皇帝嫔妃的床榻透着沧海桑田的凉意,帝王宝座的余温已被流光席卷,历史的苍凉让这深宫大院,与时光中孤独寂寞。白日里热闹的场面的只是表象,夜晚城门关闭,孤寂的城池飘荡着多少幽怨的亡灵,几百年,不曾散去,她们把人生最好年华抛洒在帝王之家,以凄凉告终。
城门于王朝末日之时关闭,在华夏昌盛之日为百姓敞开,崛起的中华民族,给与它涅槃重生。今日,这一古老华美的建筑群傲立于世界东方,闪耀在华夏大地上,它敞开胸怀拥抱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紫禁城是北京的骄傲,是华夏民族的骄傲!夕阳西下,我与金色的余辉中,与它挥手告别,我只是这潮涌人群里的,微不足道的一粒尘沙,皇城亦是不会记得我的到来,但它已收藏了我的足迹,或许他年后,我还会寻着曾经的足迹再次探访这座古老的城池。它厚重的历史底蕴,似一册读不透的史书,有无数奥秘等待后人开启。
十月三日按计划去颐和园,老天又有些不是心思,紧锁愁眉,还好没有流泪。坐在车上,沿途经过圆明园,很想去探望被那场战中烟熏火燎后的断壁残垣,用心灵去看时光幻影中的海市蜃楼。因时间有限,与这座往日的人间天堂,只能隔着车窗挥手别过。路过两座最高学府,清华,北大,这里是莘莘学子仰望的地方,多少青春的汗水为之抛洒。文人墨客曾与未名湖畔沉思,科学骄子曾与清华池边苦苦思索。我坐着车里也在思索,思索我与它们的距离。
到达颐和园将近中午,薄云如盖头蒙住了阳光,风过,太阳掀起盖头莞尔一笑,它的矜持,让天气凉爽了些。女儿买好门票,游人持着一张几十元的通行证,就可以迈过皇家那道高高的门槛。仿佛置身在封建最高统治者一场荣华梦境里,帝王早已随历史拂袖而去,而你却是刚刚走进来,朱红的门扉,镶嵌着金色的门钉,门楣檐下用油彩精心描绘着锦绣绚丽的图案,显示着皇家的华贵与富丽。中间檐下的九龙金子大匾上是光绪亲笔书写的“颐和园”三个大字。气宇轩昂,彰显着帝王的荣耀与显赫。园林依旧,帝王的背影已成泛黄的纸笺,皇族的华贵斑驳着飞檐琉璃间,留下的只有,青山依旧,碧水悠悠,一条不老的长廊诉说着陈年旧事。
一座自然与人工相结合的山水园林,如一轴长长的天然水墨,于万众游人眼前铺开。画卷里有皇家殿宇的富丽显赫,又有西子湖畔的妖娆风情,还有苏州园林的天然端雅。走进颐和园,如同走入一幅水墨丹青的画境里,登临万寿山,泛舟昆明湖,而今平民百姓可以于此皇家园林滋养闲情。连绵逶迤的万寿山,苍翠欲滴,亭台楼阁掩映于山林,登临山顶,京城繁华盛景一览无余。昆明湖碧波荡漾,亭台水榭屹立于湖心三仙岛上,湖畔烟波浩渺,杨柳依依,行于湖畔,彷如走进隔世云烟,聆听,皇帝嫔妃泛舟湖上,轻声细语,盈盈弱弱。
夕阳下的颐和园如同一位打历史长风中走出的高士,透着让人仰慕的清幽而淡然的风骨。又好似恢弘壮丽的宫殿,高贵的长存于悠长的岁月里,在风起云涌的乱世风云中傲立于天地间。而今于这物华欣欣的皇城国都里,以端然的姿态,隐于繁华闹市中,平静的迎来万千游客,将其足迹深藏于湖光山影里,成了岁月中的永远。因时间有限,只走了颐和园的一小部分,它悠远的历史,富饶的山水,足够用一生去探访
留在北京的最后一天里,一大早就去了后海,清晨有雾,湖面上烟波荡荡,湖岸绿柳荫荫,一泓清池,荡漾在城市中心。后海能依水观山,可谓是,绿柳拂岸的闲逸之地,两岸民居和一些名人故居透着幽幽古韵,一座座酒吧吟唱着流行音乐,古老的京韵融合现代时尚气息,慢步湖畔感受现代人文与古老韵致,是一种很好的艺术享受。
离开后海,去了烟袋斜街和南楼古巷,一路步行,彻彻底底领略了老北京的风韵。对于老北京的风貌不只是我喜欢,浏览这里的人们不少于天安门,和颐和园的游人,人群灌满了两条步行街,涌动的人潮,像奔流的河水,从烟袋斜街流向南楼故巷。我和女儿被人流裹挟着容不得细细打量古巷风姿。这里属北京南城,所有老北京的四合院均分布此地,王府故居,茶楼,戏院,黄包车,走在这里仿佛走进了城南旧事。
我实在受不了人满为患的拥挤,没有在古巷逗留太久,在潮涌的人流中,走马观花。在鼓楼大街坐车去了798。女儿说,要带我这个老文艺青年去个很文艺的地方。798是近些年刚兴起的一处展览出售艺术商品的地方,这里原是一些倒闭的工厂,商家利用这些废弃的厂房,用来作为店铺,很多艺术品,都是现场制作,现场出售。在798我淘了一套茶具回来,也算是彻底的去文艺了一回。
从七九八出来已经傍晚了,女儿拉着我又去了奥体中心,她说夜晚的水立方那才叫盛景。到达奥体中心已经是晚八点多。伫立在奥体广场,鸟巢与水立方相互辉映,夜晚的鸟巢,气势恢宏,如一只火红的大鸟,在腾飞。对面的水立方,更为壮观,蓝色的光在不断流动,像大海一样波澜壮阔。美丽壮观的奥体中心,展示中国人的智慧,中华民族的富强。体育健儿们在此争金夺银,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国歌声响彻云霄,这是国家的骄傲,是民族的骄傲,是华夏大地的骄傲。
四天里对北京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算释怀了年少时的向往。北京历史中的皇城,而今的现代化国都,它是华夏大地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它是古老与现代一个完美的结合,悠远的文化底蕴,铸就了它的浑厚,博大精深的北京城,是国人向往的地方,无论多久,都将是人们深爱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