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六月麦黄天(散文)
昨夜,我又梦回到了陇上的故乡。
那熟悉的扬长小路,葱茏的巍巍树林,恬静的美丽田野,一片金光灿灿的田园。让这颗流浪的魂再次流连忘返。六月,正是故乡麦子成熟的季节,布谷鸟用“玄黄玄割”的声音,叫醒了山村的农谚。金色的麦穗在风儿的吹动下,时而唱着哗啦啦的歌儿,时而焦虑的等待着镰的启动。六月麦黄天,金色的麦地敞开宽阔的胸怀,好像大地母亲迎接着她的雏儿,迎接着久别归家的游子。我站在一块块金黄的麦田边,静静地远望,一片金黄的麦浪随风荡漾,熟透了的麦穗,在太阳下绽开晶亮的麦粒。树上的小鸟掠过一地的幸福,欢天喜地的在田地里蹦着跳着,好像也在是感谢麦地的辛苦。一声鸟叫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睡眼,天刚蒙蒙亮,突然间就想起刚才做的梦来,这梦不由自主的把我的心带回到了故乡六月的麦黄天。故乡、麦田、小村、山路……
故乡的麦子成熟的比较晚,原因是故乡的气候一直是比较温润。中原的麦子早就收割完,地里栽种上了玉米,花生,蚕豆之类的。可故乡的麦子在六月天里才熟透。整个麦黄天里,大人小孩子都在忙。那时候,我曾不止一次的埋怨过学校,"为什么要把暑假安排在麦子成熟的时候呢?"每年每到收麦子的时候,我们都不能像现在的孩子们一样,享受暑假的快乐,而是同大人们一起,下田地里劳动。早晨,必须起个大早。同父母一起,拿起昨晚早就磨好的镰刀,在清晨明亮的阳光里,走向一块块金黄黄的麦田地。镰刀刺啦刺啦割向麦子的根部,我们挥汗如雨,金色的麦穗在我们的手里沉甸甸,亮晶晶的,田地里一片麦子倒下,一个个麦摞站立。十多亩的麦田,硬是被我们全家老小收割成麦摞子,整齐的站立在田地里,像一个个神气十足的将军,等待着检阅。
好不容易收割完麦子,就又开始把每一块田地里面的麦摞拉回麦场里打辗。那一个个麦摞被拆开,装载到架子车上。我在前面拉着牛头的缰绳,带领牛拉着架子车,父亲甩着柳条编制的牧鞭,吆喝声震得山里的崖娃娃(回音)吼叫半天。
这吆喝声也吼出了父亲的喜悦。母亲在高高的架子车后面使劲的推着,回过头我分明感觉到她比牛还卖力气。家里的农活在一个暑假是怎么也干不完的,就渴望着回到学校,回到亲爱的课堂,缓解一下将近透支的身体。
最终一粒粒饱满的麦粒跳跃着回归。颗粒丰硕的金穗,温暖一颗颗饱满期待的心房。望着父母憨厚的脸上露出的笑脸,我心里也充满了感动和感慨。感动于土地的恩赐,感慨于父母亲这一年的辛劳,总算没有白费。
后来,离开父母,离开家乡。每到六月天,孩子们放暑假的时候,一种独特的情感,便会深入骨髓。那故乡、小村、麦地,像一幅帧装的美丽画卷,随着流浪的心同故乡一起珍藏在今天的记忆里,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