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短篇 >> 情感小说 >> 姐妹与兄弟

精品 姐妹与兄弟


作者:许世礼 童生,953.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935发表时间:2015-07-25 17:28:27
摘要:张小兰回来的时候,正碰上于二春出去。她是和姐夫于大春一块回来的。他们在火车上整整坐了三天三夜。他们紧紧挨着坐在一起。要不是这个可恶的年,他们真的不想回来。过年了,打工的外地人走了一拨又一拨,高高兴兴的样子。出来一年了,都挣到了钱,带回去,交给老婆,老婆一定喜欢。儿女们都掰着指头,算着他们回去的日子,盼他们早早回去,阖家团圆。可他们不想,他们想不出怎么面对另外两个人。他们见别人都走了,不得不离开厂子,踏上回家的路。


   张小兰回来的时候,正碰上于二春出去。
   她是和姐夫于大春一块回来的。他们在火车上整整坐了三天三夜。他们紧紧挨着坐在一起。要不是这个可恶的“年”,他们真的不想回来。过年了,打工的外地人走了一拨又一拨,高高兴兴的样子。出来一年了,都挣到了钱,带回去,交给老婆,老婆一定喜欢。儿女们都掰着指头,算着他们回去的日子,盼他们早早回去,阖家团圆。可他们不想,他们想不出怎么面对另外两个人。他们见别人都走了,不得不离开厂子,踏上回家的路。
   在火车上,她悄悄问姐夫,你回去怎么和我姐说?于大春说他也不知道。他心里惶惶地害怕,不知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能不回去,他就谢天谢地了。于大春想,我总不能直接告诉老婆,我和你妹子好上了。那样,老婆一定会把一只鞋子拍在他的头上,那种软塑料底的布鞋,狠狠的,一下比一下重,拍出比鸡蛋还要大的包,拍得他头晕,甚至昏倒在地。然后,啐他一脸唾沫,呸,呸,呸,你真不要脸,你还有脸回来,你不如就在广州的厕所墙上撞死。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倒好,我妹妹你都敢祸害,你还是人吗?你简直不是人,你是个畜生。她那尖尖的指尖就指在他的脸上,离眼窝也就不到两公分,鸡啄米似地一下一下点着,你,你,你,恨不得把指头戳进他的眼里。她气得脸跟墙皮一样白,身子在嗦嗦颤抖,眉和眼都变了形,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嘴里唾沫星子乱蹦,甚至会“呜儿”一声昏死过去。想到这些,他就怕得要死。
   他在火车上困成那样,却怎么也睡不着。小姨子把头枕在他的腿上,他摸着她的头发,越看心越乱。世上多少姐夫和小姨子相好,都没什么,就是他不该,因为中间还有弟弟这一层关系,她还是自己的亲弟媳啊。自己是大哥,这个伦是不该乱的。自己回去怎么和弟弟交待?大哥带着弟媳出外打工,把弟媳变成了情妇,这能说得过去吗?弟弟能饶过他吗?他和小兰睡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想到弟弟的拳头,弟弟从小就比自己身体棒,弟弟的拳头一攥,嘎巴巴响,在村里,谁敢惹他,都怕他那铁锤似的拳头。弟弟说话少,一向以实干著称。他待人厚道诚实,从不花言巧语。他很敬重哥哥,可自己这当哥的竟做出这么不地道的事来,真是龌龊。他真的很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小兰跟着自己出来。她跟着自己,作为大哥,作为姐夫,不能不处处护着她。你说,她病了,出门在外一个人,你不守在她身边,成吗?她吃不好,睡不好,你不关心她,成吗?她干重活,挣得却很少,你不帮她,成吗?
   事情就发生在这一件件一桩桩小事之后。她心里对她有了感激,也有了想法。也是自己没有处理好那件事。那时,自己凭着学过木匠,干活都能找到窍门,在公司里工作一段时间,就被提拔为部门经理,也算一级干部,干最轻的活,挣最多的钱。一次公司在安排一位质检员的时候,他想到了小兰。她那时在一个服装厂干活,每天干十二个小时的活,累得连脸都懒得洗,回到宿舍爬到床上就睡着了,月工资才九百多元。而质检员轻轻松松,月工资一千二。可另一位部门经理已经和总经理打了招呼,要让自己的外甥女干。总经理对他说,你要是安排自己的直系亲属,那就先照顾你。他竟脱口说出是自己的老婆。当时她是怕说成弟媳或小姨子,敌不过对方的外甥女,没想到后面会出现那么多为圆谎而做的不该做的事。小兰顺利当上了质检员,另一个部门经理不服气,经常到他那里监督他,看是不是真的老婆。没办法,小兰进厂后,他不得不让小兰住进他的干部宿舍。没想到,这件事,对于大春来说,很别扭,而对小兰来说是正中下怀。开始他们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板。后来总经理让人给他们送来了双人床,小兰就不让姐夫睡地板了。大春执意不肯上床,小兰把铺盖一卷,自己睡到地上。大春没办法就上了床和衣侧身而睡,把大部分地方留给小兰,还和小兰头脚颠倒着睡。张小兰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给大春讲起了他们结婚时候的事。那年,他们陕西遭了大旱灾,父母带着她们姐妹两,到晋北表姐家投亲,希望在当地找一份工作,度一下荒年,等第二年开春再举家回去。没想到表姐早就有心把她们姐妹勾来,和她作伴儿。住下没几天,表姐就张罗着给俩表妹提亲。那时,大春和弟弟都还没有结婚,表姐在全村小伙子里排来排去,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大春、二春父亲在世时就跟着父亲学木匠,眼看快要出徒了,父亲病逝了,给他们留下一屁股债。兄弟俩苦熬苦干,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务,年纪也大了。大春二十六,二春二十四。这个年龄在农村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别人这么大,孩子都七八岁了。小兰那时二十岁,姐姐二十三。表姐领她们来到于家,大春妈好喜欢。她见姐妹俩,长得一样俊俏,个子也差不多,双胞胎似的,心里像开了朵花。表姐和大春他们是本家,一个劲撺掇她们就跟了这兄弟俩。兄弟俩看了姐妹俩都偷偷笑。大春给她们又是端水,又是递糖。二春就在那儿傻笑。表姐悄悄问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鸡琢米似地点着头,愿意,愿意。姐妹俩回到表姐家,父母问她们愿不愿意?妹妹说,凭感觉我喜欢老大。姐姐说,凭感觉我喜欢老二。可父母不答应,父亲说,姐姐找弟弟,妹妹找哥哥,那不乱了套了。妹妹成了姐姐的大嫂,姐姐成了妹妹的弟妹,成何体统。在父母的包办下,姐姐找了大春,妹妹找了二春。
   小兰对自己和姐夫发生关系这件事一点都不后悔。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是事情不暴露,那就什么话都不说。过罢年,正月初六就和姐夫回到广州,照样以夫妻名义住在厂子里。不能光明正大做夫妻,偷偷做个地下夫妻还不行?要那样,老天爷就太不公平了。她每次回忆起和姐夫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特别欣慰,那样的感觉,二春没有给过。她和二春早腻了,才三十几岁的人,就凑合着过,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天,她感觉不舒服,也不是太厉害,她让姐夫为她刮痧。在家的时候,她每次不舒服,母亲就会为她刮,刮刮就好多了。母亲刮得特别好,柔柔的,缓缓的,好像浑身血液一下就流淌开了。二春就不行,像狗抓疯一样,不是刮得她生疼,就是刮得不顺畅,每次都被她推开了。算了算了,连个痧都不会刮,要你有毬用。二春没脾气,讪笑笑,离开了。那天,她脱掉衣服,只留一条乳罩,还把后面的钩子解开,下身也只有一条裙子。她把脊背送到姐夫面前。自从不干重活,有机会好好洗了,小兰经常把身子洗得清清爽爽。她身体里女人特有的那股香味,随时洋溢着,把大春熏得经常如醉如痴。广州天热,人们几乎每天洗好多次,小兰每次洗的时候,姐夫悄悄躲开了。大春洗的时候就抽小兰上班时。他们当了工人,都不像在村的时候,泥里来,水里去的,每天身体疲乏的顾不上洗涮,大太阳烤着,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回到家里,好像被人抽掉了筋骨,空口袋一样躺在炕上,没吃没喝就睡着了。在这里,他们变得爱洗了,干净了,穿得讲究了,漂亮了,人也变得有品位了。小兰让大春刮痧,他无处躲藏,更不能拒绝。他不好意思地找了一个罐头瓶盖,蘸着水给她一下一下地刮着,轻轻地,柔柔地,像母亲一样。小兰笑着说,姐夫你真好。大春笑笑,不说话。刮完了脊背,小兰让姐夫在胳肢窝下边刮,大春听话地把罐头瓶盖伸向胳肢窝下边。小兰感觉好痒痒,腰一扭,回身抓住了姐夫的手,往自己双乳上按。乳罩被她扯到了乳房下面,她晃眼的上身就呈现在大春面前。尽管她是生过孩子的身子,但她身材好,哺乳过儿子的乳房还像姑娘似的坚挺,很有弹性。她的皮肤细腻,摸上去像敷了一层油脂,绵软,水一样柔嫩。那时,她浑身的血液像要冲出血管。她看着姐夫涨得通红的脸,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又突然睁开。姐夫好像渴了一样,嘴巴干的说不上话来,又像醉了一样,不知所措。只见他用舌头舔了下嘴唇,咽了一口口水,狠狠挤了挤眼睛,慌乱地说,小兰,不能,小兰,不能!可他没有拉回他的手,却把罐头瓶盖放开了,他和小兰抱在了一起……
  
   二
   大春扛着行李在后,小兰提着提包走在前面。小兰推开院门,看见于二春站在门里,三个人一下都愣住了。大春的脸腾地漫过一层火一样的血色,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就要晕过去。小兰傻了,直直地看着二春,嘴里说不上话来。
   还是二春先醒过神来,紧张地问:“你们回来了?”脸色一样地难堪,低着头,顺着眼,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慌忙又躲到一边。
   张小兰假笑着说:“回来了!”也没有正眼看他,而是看满院各处贴的红对联。“总算回来了,哎呀,累死我了。”说着就往院里走。
   二春侧着身让他们进,而后,自己像机器人似的迈了两步,表情木讷,慌慌张张像偷人东西被碰上似的出去了。
   张小兰忽然像魂魄刚刚回到本身一样,转回身喊:“二春,你干啥去?”
   于二春嗫嚅着说:“我去姐夫家让妈回来。”边说边就走远了。
   于大春寻思:怎么,妈过年不在自己家里,跑到姐夫家干啥?是不是在躲我和小兰?他看了张小兰一眼。
   小兰说:“哦,那你去哇!”
   走进堂屋,于大春把张小兰的行李放在西屋门一侧的瓮盖上,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自己东屋门一侧的瓮盖上。
   张小兰把于大春的黄提包交到于大春手上,提着自己的蓝提包推门进了西屋。
   于大春提起自己的提包进了东屋。
   父亲留下三间房,一堂两屋,兄弟各住一屋,共用一个堂屋。
   于大春见爱人张庆兰没在屋里,放下提包走出来。他好像不是回到自己家里,倒像到了个陌生地方,总觉得不自在。他看看过年该贴的对联已经贴好了,各种吃食也已做好了,堂屋的供桌上点着蜡烛,上着香,还摆着贡品,有各色菜肴和点了红点的馍馍。祖宗的牌位都摆得周周正正,每个牌位前都立着一双崭新的竹筷,这说明祖宗已经请回来了。这是晋北农村的风俗,每年过年时,都要到离祖坟不远的大路上,迎请祖宗回家过年。请回祖宗,要放一串鞭炮,或者响几个麻炮,表示欢迎祖宗回家。然后,把各种贡品放到预先准备好的供桌上,点上蜡烛,上两柱香,跪在牌位前磕三个头。看来弟弟二春和爱人庆兰把一切都做好了,就等着他们回来过年了。
   张小兰听见于大春出去了,就转身进了大春家,见姐姐庆兰没在,心里空落落的,寻思难道他们真的知道了我们的事?这怎么可能,好几千里地呢,是谁告诉他们的?难不成他们有心理感应?
   张小兰回屋躺下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汽车倒腾,真把她累垮了,眼皮直打架,她真想美美睡一觉。可心里不安,怎么也睡不着。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今年的外出打工是值得的。往年憋在家里,整天和土坷垃打交道,和牛驴骡马厮守着,人都老得不像样了,成老太婆了。现在她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她没有恋爱过,没有尝过那激动人心的滋味,现在虽然不是恋爱,但也有过了那种经历,那种要死要活的经历。每天他把姐夫整理得精精神神的,看着他去上班,看着他在领导那些工人,她感到好幸福。她没有看错,姐夫正是自己想要的人。他对自己体贴入微,看到自己有丁点儿不舒服就紧张,完全不像二春,你死到跟前也不会问候你一声,就是睡在一起做那种事,姐夫也要问你的感受,让你满意了才放心,做完了也要安慰你睡去自己才睡。哪像二春,只顾自己痛快,像个疯子,狂轰滥炸一气,完事像死猪一样倒在身边,鼾声打得你心里发疯。她做好了准备,一旦他们知道了就摊牌,离婚,和姐夫过。
  
   三
   二春姐夫家在离村只有二里地的孙家铺,二春没有骑自行车,步行。他想一个人走走,好好想一想。母亲是躲出去的,谁去叫也叫不回来。她是生自己的气,她在村里抬不起头,躲出去清净。这事要怪只能怪自己。小兰和大哥外出打工,是自己同意的。两家人家共守着二十几亩地,一年收入两万多块钱,除了种地开支,也就剩下一万六七,儿子和侄子上学在县城的私立学校,吃住带学费每个人就得七八千。蹲在村里这光景咋过呢?原本是自己想出去,可嫂子说,两个大男人都走了,留下两个女人,怎么能种好二十多亩地。大哥是非走不可,大嫂让他走,说一个大男人死守在家里,娃娃老婆跟上过不上好日子,心里愧不愧。大哥是非常听嫂子的话的,他不敢不听。正好,小兰在村里也待腻了,想出去开开眼,散散心。要是自己和嫂子出去就好了,肯定不会发生那些事情。出去打工,男人干男人的工作,女人找女人的营生,不在一个地方,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大哥和小兰走后,他和嫂子一个在东屋,一个在西屋。母亲像防贼一样看着他们。母亲五十多岁了,精神还不错,尽管她为了还清父亲留下的债,和儿子们没日没夜地干活,累得背有些驮,脸上皱纹多点,但她体质好,没灾没病。每天晚上她借着看电视,一直陪他到深夜,还远远用暗语敲打他,什么长嫂顶母呢,你要好好尊敬你嫂子。你哥不在,嫂子小叔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别让人说闲话。母亲的行动没有起到警示作用,反而提醒了他们。人这东西就是怪,你越不防,说不定越没事;你越防着,被防的人心里就会常常想到那件事。

共 18447 字 4 页 首页1234
转到
【编者按】这是一篇大胆的深刻揭露真实人性的作品。一对亲兄弟,一对亲姐妹,却在家长的安排下和不喜欢的人开始了一生,从此两情相悦的美好未来,却成了大哥和弟媳,嫂子和弟弟的关系。然而,人性是火热的,也是难以屈从的,在一番波折之后,他们打破了世俗的桎梏,战胜了人们的偏见,和自己喜欢的人走到了一起,上演了看似荒唐、不容于世却又真实而深刻的一幕。当爱情面临困苦、磨难以及封建思想等阻碍时,人们的态度以及思想,就有千般不同了。作品选材寓意深刻,文中刻画出来的四个年轻人、老母亲以及村民们的形象,都深刻地表现出了现实社会中各阶层人物的特征,给人们带来诸多的启示与反思。文末的留白,看似细微、不经意,实则寄托了一种不畏世俗、努力追求的大胆的真实的人性状态,也给人们留下了一个值得深思的课题。感谢赐稿,顺祝安康。【编辑:梦里无涯】【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5072602】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梦里无涯        2015-07-25 17:31:12
  问好文友。作品素材来源于网络,经过文友的手,却达到了这般的深刻。文中的老母亲的形象,寓意实在深刻,既代表了封建的一方势力,又代表着在日新月异的世界里,经过新思想的熏陶之后,其思想生发出的微妙变化,令人感叹。作品留给人们的问题非常有意义,也很深刻,只是,究竟该如何去考虑、应对这个问题,就很难去评价了。感谢赐稿。
2 楼        文友:布衣蓝裳        2015-07-26 10:34:47
  故事显得真实可信,能引发人对人性追求的理解。喜剧收场也正是人们所期望的。更有庆兰最后嘱咐一句:“妈,有合适的您找一个吧,等我们回来,希望能看到您给我们找到的新爸。”让婆婆脸红了,眼里溢出泪花来。少来夫妻老来伴,谁人不想有一份温馨的陪伴?
   朴素情怀,接地气的文字。点赞,留下祝福。
绿之韵生态纺织招商代理聂韩 联系扣扣2646505474电话15073141137 18755115269
3 楼        文友:王从新        2015-07-26 11:13:11
  为啥下载不下来尼?
4 楼        文友:你猜        2015-07-26 17:40:18
  很精彩,欣赏了。
您不要猜我是谁,我知道您是谁---祝你开心每一天。
共 4 条 1 页 首页1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