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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那个叫做父亲的人(散文)


作者:谢宗玉 秀才,1987.7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372发表时间:2015-07-30 14:58:43

【夜雨孤灯】
   父亲看着母亲将家中那盏油灯点亮,才转身走进那个雨夜。母亲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小妹送出来,直到父亲腰背上熠熠闪亮的柴刀消失在冥冥暮色中,我们还在滴水的屋檐下站了好久。
   我们原本靠山吃山,但那时禁止私人贸易,山全封了。父亲雨夜进山是去做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偷竹。贫穷泯灭了人的羞耻,父亲及村人把偷字挂在嘴边一点都不脸红。他们偷竹的理由很单纯,只想把竹背到集市偷偷卖掉,换点盐巴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人既然来到这个世上,总得有一条活路,他们倒显得理直气壮。
   只是他们为这个偷字常常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们必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出发,蹲在阴冷潮湿的岩下熬到半夜,等护林队的人都睡熟了,才敢下刀。雨声哗哗,刀声笃笃,他们惊恐的心一直攥在自己手里提着。空脆的刀声实在响得吓人,护林人随时都会朝着声音包抄过来,突然现身,乱棍将人往死里打。那些年村里好些人的父亲就是为这事死的。有抓起来打死的,有逃跑时慌不择路坠崖死的,有摸黑归来时不慎滚落山沟死的,也有被猛兽长蛇咬死的。
   我不要父亲死,父亲死了这个家庭就再没半点活路了。村里很多死了父亲的孩子,母亲往往熬不住,就抛下他们跑了。所以那些等待的孤灯雨夜,可真正称得上是漫漫长夜。无形而又巨大的恐惧感重重迫压我幼小的心灵,那种无穷无尽的担忧也窒息着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仿佛我喘一口大气,就会让遥远的护林人惊觉,从而把父亲他们推上困境。我也不敢随便讲半句话,生怕一不小心犯了某种忌讳,让一家人在无边的担忧中陷得更深。除了恐惧和担忧,还有无法言说的猥琐,在晦暗的心灵深处像孢子植物一样大片大片地滋蔓。慈爱的母亲在这样的夜晚也变得暴躁异常,平日熟稔的针线这时一错再错,隔不了多久,就会全身颤一下,然后放下针线,捧着被针扎着的手指吮。小妹讲了一句很平常的话,她却大发脾气,呸呸呸地骂小妹尽放屁!然后跑到神龛边,上了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说个啥,像个女巫。我和小妹面面相觑。
   父亲在那些雨夜,当然每次都平安回来了,要不现在经常从乡下来我家走动的那个老头会是谁呢?父亲不但回来了,而且走过那些雨夜一直来到现在。而他儿子,却依然呆在那些雨夜孤灯的情绪中出不来。原罪一词源于西方,我不相信有前世之罪。而真正给我原罪意识的,应该是那些雨夜,那些事。后来我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都一副贼头贼脑的鼠样。哪怕是我用艰辛劳动换来的钱财,我都抱一种凭空受惠的谦卑心情领受。想想也是,人赤条条来世,哪一样东西不是这个世上本来就有的呢,我们所有的劳动都是无用功,只不过把一种事物与另几种事物混合,或者把一种事物换成另一种形式而已。可世上为什么竟还有那么多施惠者的嘴脸?他们凭什么?
  
   【剩下的日子我还能做些啥】
   儿子终于被做下来了。对整个家庭而言,这是件大事。以前家里都以我为核心,我升学、分工、结婚,都是家庭的大事,但相对儿子出生,就都不算什么了。这从父母亲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自确认儿子下面那个把把后,父母的嘴巴就一直没有合拢过。他们把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开放的菊花,没有人奉承时,菊花还稍有收敛之势,一有人夸他们好福气,菊花就简直怒放了。
   我家单传已久,我能够一枪中的,做下这么个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带把儿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自己都惊叹自己的枪法之准。在这个世上,我的真正活儿算是干完了。有人把我这条生命带到这个世上,现在我还了一条生命放在这个世上,这就够本了。儿子一出生,那根生命的接力棒算是由他接下了,我已经从种族的生物链上彻底解脱出来了,作为个体生命,我已经可有可无了。剩下的时间,我想怎么折腾自己都不管人家球事。想想这些,我真轻松得想散架。
   剩下的日子,我该干些啥呢?本来我精力还算充沛,再做几个儿子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在国家在计划生育,我可不想触犯法律。何况妻子这亩田里已种出了一个儿子,再在上面种,无非还是种出些类似的品种,就像一块玉米地,不可能种出麦子来。但人家的麦地又不可能让我种,所以我只能悠着点了。
   三十岁以前以为一生中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要做,三十岁以后回头再看,却发现这世上其实是没有什么事情重要。那些所谓的成功、成名、成家,有权、有势、有钱,都算什么东西呢?实在不值得我花一生的时间去追求,而后突然抛却。那日我游韶山,站在巍巍韶峰之上,别人的感受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自己绝对没有“峰登绝顶我为峰”的豪念。游完韶峰,我当晚写道:……而今伫立此峰,我只想成为一只盘峰而翔的独鸟,成为峰上万千木叶中的一枚,成为峰底一畦疏菜的主人,或者就这么从峰顶纵身跳下,让生命最后的弧线偶然在此休住……独阳之下,孤庙之中,绝顶之上,我只觉得自己比一粒草芥还渺小。我不想给苍生万物哪怕是最细微的改变,所以我选择了沉寂。较之造福苍生又给苍生以痛苦的伟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更正确些?
   站在伟人立足过的地方,发如此虚叹,古今往来,我也算个特例吧。既然世上没有什么大事可干,那么小事呢?我就做些小事吧?
   最首要的小事是儿子还幼,我得抚养他成人,给他父爱。初想这似乎是义不容辞,细想这也可有可无。我就不信,少了我,儿子就不能长大成人。我想妻子的那份薪水,就足够将他喂大,再加我的薪水,也许就有些营养过剩了。现在城里很多小孩,就因家里钱多,溺爱,一个个小小年龄,长得胳膊就比人家的大腿还粗,整个儿简直是人类的异种。才十把岁,就百多斤,真是罪过。我可不想我儿子也长成这样。我儿子有母爱就差不多了,至于父爱嘛,就算了吧,谁知道以我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最后是给了他父爱呢,还是父恨?我可不是为了偷懒,很多哲学家都研究过,父子是一对矛盾体。想想也是,他一出生就夺走了我在家庭的中心位置,接下来还不知会把我挤兑到什么地方去呢?我不如早早撤退,由他闹去吧。
   养儿的小事可以撂下不管,那么其他小事呢,譬如说趁黄昏的时候,坐在高楼,看四周霓虹初起?又譬如说趁放假的时候,回老家一趟,重新坐在东坡,听风声由东向西,或由南向北地走过?或者在故乡村头的那棵古柏下蹲着,看看蚂蚁搬家,一个个是否还像童年时那样横拖竖拽的?或者探究一下,现在地里耕田的小母牛究竟是我当年放养的小花花的第几代了?……
   可这些难道就有意思吗?这些是文人笔下的意思,事实上,同蜗居城市,每日在青脸白眼之下讨生活一样没意思。而就算真有那么一点意思,但为了这点小意思而卑贱地苟活,也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想想以前那些故作放达的古人,真是可笑啊!说什么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嘿嘿,你能饿着肚皮,裸着身子去弹琴长啸么?等你弹完之后,还得从林间走出,向世俗人情,乞一丝一缕,一粥一饭。既然如此,若真放达,还不如撒手而去呢。
   在这个世上我已足足活了三十年,想想,还有什么滋味没尝够呢?如今大事已了,真该是我好好思谋如何去赴死的时候了。我一直认为,死亡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我想,那些高僧是最能体味到其中的玄妙了。譬如说,择一个秋高的阳光日子,一脸笑意地对天,盘腿而坐,捏花闭目,突然一用劲,就将全身的气散尽了。待小沙弥从后山沟跑来说:师傅,师傅,山脚下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施主呢。师傅脸上笑意不除,却再不能回答他了。这是何等动人心的死法呀。可惜我不是高僧,没学散气之功,这般死法,是不会的。但世间的死法千千万,也不只这一种才具有审美情趣,我且再选就是。
   人来到这个世上,从一开始就是被迫的,然后一生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着鼻子走。只有死,是可以自己作主的。所以那些悟花选择在春天死,绚丽;那些悟叶选择在秋天死,静美。只有那些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之徒才把死亡交给没有选择的冬天,那时他们已形颜枯槁,面目依稀,历史的风,大批大批将他们扫进昨天的沟壑里,连记一笔都懒得记。我才不要这样。
   我且逛逛看看,不要给肉身系上重负,不要给灵魂刻上意义,在这个意识的世界里,做什么都好像是错。生命要么就是不可承受之轻,要么就是不可承受之重。我想,佛若知道做有意识的人竟这般无奈,下辈子佛也会选择做一朵迎风招摇的花,似觉非觉,似悟非悟的样子,多好。
   什么时候去死,怎样死,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总而言之,我绝不会让自己的死亡也像出生那样,定由天命。不但如此,我还要好好地把自己的死亡操办得像一场盛宴。
   我死之后,你也许会来看我,温一壶热酒,撷几朵黄花,在霞光满天的黄昏,在我坟前坐坐。你歌也可,笑也可,但千万不要发那些迂腐之叹,若要,你且去也罢!
  
   【该轮谁离去了】
   去年冬天,父亲从村庄来到我居住的城市。星期天没事,我就与父亲面对面坐在电炉前烤火。该聊的话题早两天就聊完了,譬如他的庄稼我的工作。其实我们不聊,彼此心中也是有数的。我与父亲就像一个枝桠上的两片叶子,互相熟透了。多年的父子成兄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现在我们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电炉的红丝发呆。
   这样坐了半晌,后来父亲突然从嘴里木木地丢出一句:……该轮我过背(去世)了,不知还能到你这里走几次?
   我心一惊,像灶台上一只昏睡的猫猛地抬起头来。我不知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
   父亲平静地看着我,又说:村上就数我的年纪最大,是该轮我过背了。村上的黑麦半个月前过背了,他比我大三岁,现在村上就数我最大。
   你胡思个啥呀?好好的瞎掰些什么?我白了一眼父亲。
   父亲宽容地笑笑,说:这是规律。我孙也添了,要去也去得了。我是想提早给你打声招呼……
   我心一酸,我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是想说应该给他置千屋(棺材)了。也是时候了,父亲混浊的眸子已成泥土的颜色,说明他离泥土已经不远。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觉睡下去就再不醒了。趁早把他在那边的屋子备下了,他要睡时就让他从从容容地睡。父亲是对的,这是规律。村庄里的人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谁也不争先,谁也不落后。该谁是谁。
   打我出生到有记忆开始,印象中第一个过背的好像是厅屋婆婆。那年我五岁。厅屋婆婆我不记得她名字了,或者她本来就没名字。一个村庄的人开始都从一个大厅屋出进,大厅屋每一扇门里就是一个家。后来大家自己另建新屋就都搬出来了,厅屋就只剩这个婆婆了,大家就叫她厅屋婆婆。厅屋婆婆过背后,下一个就是上头公公。上头公公的房子在山顶,比任何一户人家都要高,所以叫上头公公。或许他有名字,但他太老,而我太小,就没记住。再下一个就是自家婆婆。自家婆婆过背时,我已有十岁了,我知道死的含义,我放声大哭。他们都说我是个孝孙。自家婆婆在世时没享过什么福,走了对她反倒是福。我哭她是因为她太疼我了,她走了这世间我就少了一份最熨贴的爱。然后就是东边婆婆,再然后就是柱子公公……村庄就像一棵大树,时不时就会落下一片叶子来,没有人能预测哪天会落哪片叶子。等叶子落下来后,大伙扳指掐算,就发现落下来的这片叶子,已是树上最老的一片叶子了。村庄里的老人似乎都没有赖着脸皮图活的心思,到了一定岁数就一个跟着一个,悄悄撇下手头的一切,去了。
   当然也有例外,还像那棵大树,突然来一阵风,一阵雨,或者一个虫子,把还没轮到落下的叶子给弄下来了。哑子叔叔就是这些例外中的一个,哑子叔叔不哑,他喉咙粗得很。有年春天他养了一群鸭,天说变就变,急雨骤下,奔雷惊散了他的鸭群,哑子叔叔声嘶力竭地要唤拢他的鸭群,他一个人在雨中闪来闪去。大概让雷生气了,雷一声炸下来,把哑子叔叔烧成了个黑炭团,当然死了。还有个例外是我公公,不过我没见过,我父亲也没见过。公公死时父亲还在婆婆的肚子里。公公与人赌了三天三夜,没吃饭只喝水。公公把自己所有的家产都赌没了。后来要赌婆婆,又输了。公公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雨,然后扑倒在地,睁着眼睛死了。另有个例外是我伯父。伯父是个酒鬼,酒喝得太多了,把身上所有的器官都烧坏了,到处求医,却医不好,最后只能数着日子等死。伯父死时才五十一岁,当时我在场,他还晓得流泪,拉着我的手说:我苦呀!你爸爸是个遗腹子,你婆婆又是个小脚,我只能长兄当父支撑着这个家,我不喝酒我过不下呀!听了这话,我流泪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流泪了。伯父又说:我没想到我才五十岁就要死了,我还不想死呢……他接着没说几句就死了。
   伯父是村庄里我知道的第一个不想死时却死了的人,那年我读初中。我也不想死。我去问父母他们的岁数,接着又问了村庄里其他人的岁数。结果我计算出了,如果不属例外,等到再死五十九人的时候,就该轮到我了。我算出来后,就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傻事。现在比死亡更让我惧怕的是,这个已让我计算出来的死亡位数。如果我还在村庄呆着,往后的日子就只能是扳着手指、排着队等死了,那我还活个卵?!
   后来我终于逃离了村庄,浪迹到了城里。
   躲在陌生的人群中,就像一片叶子混在了杂木林中,互相谁也不知谁的根底,就再也不会按那个规律操作人生舞台的出入场了。身边有些人很早就死了,也有些人很老才死,都不关我什么事,谁知他们的宗族是属常绿植物还是属落叶乔木呢?常绿植物的叶子自然要在枝头呆得久些,而落叶乔木的换叶周期相对就要快些。何况,年纪在城市是个秘密,凭肉眼我也分不清谁大谁小。有些妇人和官员都七老八十了,可他们染了发,涂了粉,看起来就还只有五十出头。而有些下岗工人因为过分忧劳,才四十岁的人就白发苍苍像六七十岁了。谁敢说谁已活够了,再活就是多余?这样最好!我也可像周围的人一样,隐匿着活。
   但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故乡还有我的亲人,我还得隔那么些年回去看看。就算我不回去,父母到我这里来,也会把谁谁谁过背了的信息带给我。村庄里的规律仍在把我的去位一个一个地推向前。好在我再不去寻知具体的排位了。
   隔一些年回到村庄,发现村庄正在死祖辈的人、生子辈的人;又隔些年回到村庄,发现村庄开始死伯辈的人、生孙辈的人了。而村庄本身这棵大树,不但四季更换着叶子,枝桠也会在岁月里变换。很多过去熟悉的场景渐渐消失,替代的是新的陌生的场景。熟悉的老屋倒了,陌生的新房立了;熟悉的山路荒了,陌生的马路直了;还有,熟悉的面孔隔着岁月不再熟悉,陌生的声音随着时日更加陌生……
   现在终于轮到父亲了。我想,要不了多少年就该轮我了。我说不出心里这种忧伤如水的心情。但再不像以前那么惧怕死亡了。只是我还是舍不得父亲就将离去。父亲若去了,村庄里就再不剩几个我熟悉的人了。
   我慢慢地有些想通了:真要轮到我了,我就去也罢。原以为活得越久,对一个地方就会越熟悉。现在知道错了。记忆像一个容器,装满后就再也记不住别的东西了。子辈孙辈的面孔和属于子辈孙辈的事物,我们荒芜的头脑无法容纳,而我们容纳了的面孔和事物,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离开了这个人世。我们的记忆之瓶开始装着的本是可饮可喝的清水,到后来竟会变成一瓶毫无用处的黄沙。这时,无限的荒凉和说不出的孤寂就会像黑夜群狼一样伺盯着你。活着,反倒成了另一种恐惧。我现在才明白村庄的老人为什么能够欣然赴死。当熟悉的面孔和事物都跑到地下了,你还在地上活着有什么意思?
   是的,我也已心生去意。因为不单是村庄,整个世界在我眼里也已陌生得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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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从深层解读父亲的文章。【夜雨孤灯】:父亲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一家人的生计全靠父亲来支撑。在那个因为缺衣少食随时都可能饿死的年代,父亲这个角色承载了太多:他们去山里偷竹,随时都可能丧命。【剩下的日子我还能做些啥】:有一天我也做了父亲,生命得以传承,自问,剩下的日子可以做些什么。这是人生的意义探索的话题;【该轮谁离去了】:一个小村庄,满打满算就那几百个人,生死轮回一如周遭的树木花草,一个接一个地出生,一个接一个地死亡。下一个,该轮到古稀之年的父亲了。而父亲就像村里那些一个个轮到自己的老人一样,对死是那么淡定、从容,犹如去赴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宴请。一篇时空里对生死的思索的佳作,推荐共赏。【编辑:雪飞扬】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731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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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雪飞扬        2015-07-30 15:00:59
  父亲的角色真的不易。问候作者,感谢赐稿,期待精彩继续!
2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5-07-31 08:03:04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3 楼        文友:悦悦        2017-01-22 18:54:40
  话题沉重却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父亲年轻时偷竹子养家;我完成了传宗接代,还能做什么;面对死亡,老人们很从容淡定,因为活着认识的都到地下去了,活着还有何乐趣。语言就是这么朴实,思虑就是这么实际,结论就是这么实诚。欣赏这样的文字。用一个“实”字归纳总结了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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