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失独者的河(微电影)
《失独者的河》
(微剧本)
汪恩赐/编剧
剧情梗概:
通过两个孩子的视角,以大河沿岸一位失独老人多年坚持在河边阻止孩子野浴的故事为背景,通过剧情的冲突和矛盾,展开了老人那难以言说的伤感和他内心苦痛后的博爱。同时,本剧也把一个有关“孝”的传承话题与社会责任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
河,它承载了人类本性的良善;河,它淹没了生活岁月的沟壑。
一条日夜流淌的河,是滋养两岸生命的母亲河,一代青少年儿童对孝的理解和延伸,就在她的身边发生、延续并弘扬。
人物:
李哲(五年级学生)
冯家明(五年级学生)
养狗男人(老刘不到六十岁,血栓后遗症,苍老,病态)
李哲爸
李哲妈
河边钓鱼男子(三人)
野浴青年:(五人,)
瘦青年(十七八岁)
矮胖青年(十七八岁)
1.盛夏浑河沿岸日外
镜头随着夏日的浑河水,一路向下而行。
灰亮的河水缓慢流动,不时有漩涡在河中央隐没。
河两岸,很多垂钓、野浴的人。他们在水中嬉戏,打闹着。这其中,孩子的比例也很大。有个别水性好的人,貌似专业地泅向对岸,然后又游回来。
不时有骚动发生,有人围拢向出事地点。好像是有溺水人被捞出,但更多人仍然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地下河游泳,继续玩耍。
(镜头没有停留,随水速依旧前行。)
字幕从水面推出:《失独者的河》
2.带状沿河公园路边日外
河岸,一个满头白发的血栓后遗症男人走在河边公园的堤路上。他一手拄棍一手牵着一条又老又残的小狗。
那狗两眼白内障,步履艰难而缓慢地随着男人,走几步一歇息。
白发男人向远处溺亡地点张望着,有悲伤的哭声隐隐传来,他心情沉重,面露难过。
3.河边篮球场日外
五六个青年在篮球场拼力争夺。
一个瘦青年正要过矮胖青年的阻挡。
特写:篮球与地面碰击得“啪啪”响。
4.带状沿河公园马路对面日外
李哲和冯家明高高兴兴地从远处走来。
李哲:“可考完试啦!憋死我啦!下午回家,高低我得求老妈让我玩儿会儿电脑了。”
冯家明:“骑马砍杀你玩儿到哪个版本啦?”
李哲:“原来的那个2还没统一三国呢!我妈就把电脑给我上了锁,说考完试才让再玩儿。”
冯家明:“是啊!多着急啊!”
李哲:“其实,老妈设的密码我早就给破译了,就是我生日的后六位。但我还是没去碰电脑。”
冯家明:“为啥呀?”
李哲:“因为老妈说的对,该学的时候就认真学,该玩儿的时候再开心玩儿。唉!看,看,看,那人吊了多大一条鱼呀!”
两个孩子顺着李哲手指的方向望去。
5.河边日外
宽大的河面波光粼粼,一个头戴运动帽钓鱼装备齐全的壮硕中年男人正在从河里往外拎一条大鱼。
那鱼被拎出水面,甩到岸边的草地上,“啪啪”乱蹦着。
6.带状沿河公园路边日外
两个孩子一蹦一跳地往河边跑,刚要从堤埂上往下出溜,一声怒喝止住了他们。
“站住。”
两个孩子扭头,见是个满头白发的血栓后遗症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面部表情极其严肃。
白发男人:“不许去野浴,危险。”
“汪汪”他身边的瞎狗无精打采地叫了两声。
李哲:“我们不去游泳,我们只看钓鱼的。”
白发男人:“哦!那也小心点。”
男人的表情和语气温和下来。他抬起手里的棍子一指,不远处就是下堤更的楼梯台阶。
白发男人:“从那边走,离水尽量远点,太深。”
李哲望向台阶,又看了看钓鱼人。
7.河边日外
河边,刚才那个钓鱼男人把钓来的大鱼装进网兜后沉进水中,此刻已经重新坐好,正抽烟垂钓静观水面呢!
8.带状沿河公园路边日外
李哲蹲下身,奇怪地看着那条瞎狗。
李哲:“爷爷,这狗的眼睛怎么啦?”
白发男人:“老了,白内障。”
冯家明:“白内障!狗也得白内障啊?”
白发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难分:“人得啥病狗也得啥病,都一样。瞎两年了。”
“汪汪”那狗又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
白发男人:“国庆啊!省着点劲,少叫唤两声吧!”
李哲:“爷爷,你叫它什么?”
白发男人:“国庆啊!呵呵!我儿子的名字。”
李哲和冯家明都笑了,老人也笑了。
冯家明:“爷爷,干嘛把狗跟儿子都叫成一个名字?要是狗和儿子同时在家,一喊名字,那不乱套了!”
白发男人面带微笑地摇着头,他把目光丢向河面。像是回答又像自言自语:“不乱!儿子死了,乱不了!”
两个孩子有点吃惊!
李哲:“对不起,爷爷。我们不知道……”
白发男人:“没事儿,没事儿。都很多年啦!呵呵!”
白发男人的声音有些黯然。
9.马路树木背景模糊日外
【黑白画面】
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刘大哥,不好啦!你家儿子,出事儿了……”
特写:中年时的白发男人惊愕的表情。
他一边奔跑一边哭号着:“儿子,儿子啊!你怎么会撇下我们。儿子啊!”
他的声音凄惨嘶哑。
身后的马路、车流、人群、树、草、天空……模糊而又暗淡。
10.带状沿河公园路边日外
白发男人稳了稳情绪,思想回到现实。
他慢慢坐到旁边石凳上,瞎狗立刻趴在他的脚边,然后伸长舌头,对着酷热喘息着。
白发男人:“我儿子是个英雄。军官。牺牲了。”
冯家明:“是这样啊!”
白发男人:“这国庆,是我儿子读军校前买来陪我的。儿子吩咐国庆,他不在家的时候由它负责陪爸爸妈妈,结果,自己就再也没回来。”
河水的光,映在男人苍老的脸上。
白发男人:“这国庆啊!从不大点陪我到现在,如今都十五年了,按狗的岁数,七老八十了。为了完成我儿子交给它的任务,不敢死。使劲儿地活着呐!”
两个男孩儿看着那苍老病残的狗,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它的毛发。
他们单纯的童心里非常难过,不知说点什么好。
11.李哲家傍晚内
李哲一家三口吃晚饭。
李哲:“爸爸,我今天在浑河边上看见了一个老头,领着一条又瞎又老的狗,那狗两眼白花花的连迈步都费劲,竟然还被主人养活着呢!”
李哲爸爸笑了。说:“你看见的,一定是我们单位的老刘。他家那条狗,养得就像儿子一样,呵呵!都瞎好几年了。”
李哲妈:“你说的是国庆他爸吧!”
李哲:“唉!爸,妈,你们都认识他?他说国庆这个名字是他儿子的,现在给狗用了。好玩儿不?他还说他儿子是军官,牺牲了,是个英雄。”
李哲父母奇怪地用眼神儿对视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李哲爸爸说:“国庆跟你小姨是同学,都是我们这一片长大的,高考时考上了国防生,死得挺可惜!”
李哲:“爸,那他在部队是怎么牺牲的?一定是轰轰烈烈的英雄吧!”
李哲爸:“这里边的事儿啊!挺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李哲爸随手打开电视。
李哲妈:“好了,好了,吃饭。”
荧屏上出现了《玩具总动员》里“巴斯光年”在飞跃。
李哲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他满脸笑意,表情随着电视里的人物而变化着。
12.河边篮球场日外
几个青年在篮球场拼力争夺。
依然那个瘦青年要过矮胖青年的阻挡。
特写:篮球入筐。
这时,几个小青年放下篮球,一边擦汗一边脱衣服。
“太热了,走,下河游泳去。”一个青年说。
其他几个人立即响应。
13.带状沿河公园路边日外
烈日,酷暑,树叶静止。
李哲和冯家明走着河边甬路上。
冯家明:“李哲,今天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为老人尽一份孝心》活动,你打算怎么做?”
李哲:“我也不知道,再想想吧!实在想不出来就跟同学们一起去敬老院扫地、擦玻璃。你呢?你准备怎么做?”
冯家明:“我也没计划出来。要不然,给我爷爷奶奶洗脚吧!”
李哲:“你总洗脚,一有尽孝活动你就那么一招——洗脚。”
两个人都笑了。
冯家明:“其实我还有一招呢!给我妈刷碗。每次刷碗,我妈都跟我爸小声抱怨,说这碗哪!又该买了,每次学校尽孝活动过后,咱家盘子碗儿都明显见少啊!”
两个孩子哈哈的笑声在甬路上飘荡。
这时,一阵嘈闹声从河边传来。
14.河边日外
那几个打篮球青年正在河边要下水游泳,白发男人用手里的棍子指着他们,与青年争吵。
白发男人:“就是不让你们野浴。”
瘦高青年:“你谁呀?你。管得着吗?天热,我们下河游泳,愿意!”
15.带状沿河公园路边日外
李哲、冯家明向那边跑去。
16.河边日外
白发男人:“你们出来野浴,父母肯定不知道。我在这里就是替他们管孩子的。”
矮胖青年:“我们水性好,没事儿。”
白发男人:“少废话!这是游泳的地方吗?河水多深多险你们几个小孩牙子知道个啥?那是要死人的。”
瘦高青年招呼其他伙伴:“别理他,别理他。我们玩儿我们的。”
白发男人:“不行,我在这儿十多年了,就是阻止你们这些背着父母出来野浴的孩子。你们多不听话啊!你们出点事儿,知道父母有多难过吗?”
白发男人的声音有些抖。
那条老狗冲着无关的方向有气无力地“汪汪”两声。
瘦高青年:“我们命大着呢!不用你多管闲事儿。天这么热,哥儿几个就是来游泳的。”
白发男人:“要游泳,去游泳馆,那儿安全。”
瘦高青年:“游泳馆?你给我拿钱哪?今儿非在这游。哥儿几个,脱衣服。”
白发男人明显发怒了,他手里拎起棍子,有些口齿不清:“我替你们父母,在这看着,谁下水,我揍谁。”
瘦高青年正要发作,矮胖青年劝阻着:“算了,算了,跟个老疯子叫什么劲呐!咱往前边走点,到那边去游。”
瘦高青年:“这块儿地儿最适合游泳,岸边宽敞,下水地界没石头,不扎脚。自从他在这儿之后,见谁撵谁。我还就不信了!惹急了我,今天我把这老东西扔水里去。”
白发男人用身体阻挡着:“我看谁敢下水?”
瘦青年一把拽住他的棍子:“你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的老东西,你咋不死?”
那条老狗扬起瞎眼冲着青年奋力“汪汪”两声。
就在白发男人即将与瘦青年发生冲突的时刻,岸边钓鱼的几个男人向这边大喝一声:“干什么?小兔崽子,他妈耍横啊!”
那个带运动帽的钓鱼男子脱掉外衣,带头向这边走了过来。紧身的半袖T恤,显出他魁梧健壮的身材以及从胳膊胸口处露出的盘龙纹身。
运动帽男子走近那几个青年,用手推了一把那个瘦青年:“都干嘛?你们想干嘛?”
瘦青年一个趔趄,松开了抓着棍子的手,没敢吱声。
这时,另一个钓鱼男人递给白发男人一瓶矿泉水,劝慰着:“老刘大哥,别跟他们几个小崽子生气,让老李骂他们。走,一边坐会儿去。”
白发男人蹒跚着跟他到一边坐着去了。
运动帽男子上下看了一眼几个小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训斥着:“他这么大岁数,告诉你们的不是好话吗?这老爷子的儿子,十五六年前就是淹死在这条河里的,从此,他每年夏季就在这附近义务劝阻野浴青少年。你们作死不要紧,父母咋办?他是心疼你们爹妈,知道不?一个一个的,都他妈好赖话听不懂,任屁不是!”
几个青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运动帽男子:“野浴多危险,这河面看着平静,底下全是暗流。每年都死人你们还每年都来送死。你们死了,爹妈咋活?我告诉你们,以后,在这个地界,再让我看见你们几个来游泳,打断你们狗腿。听见没?滚!”
几个青年讪讪地走了。
李哲和冯家明吃惊地张大了嘴。
李哲(小声地):“他儿子是淹死的啊!”
17.李哲家,傍晚内
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一边吸烟一边看报纸。
李哲坐到爸爸对面。
李哲:“爸爸,我今天听见一个钓鱼大爷说,那个遛狗的刘爷爷儿子是淹死的。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英勇牺牲的军官吗!”
李哲爸爸看着儿子,挠挠脑袋,想了想后才说。
李哲爸:“是这样,这件事儿说起来有点复杂,担心你年龄小,怕不能完全理解。既然你今天非要问,那我就简单给你说说。哈!”
李哲坐直身体。
李哲爸:“那个老刘啊!两口子都是我们单位的,老刘是工会干部,挺有才华的一个人。儿子聪明伶俐,学习非常好,那年高考,是全区的理科状元。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为国防生,毕业就是军官干部,那可是国家军事技术人才呀!”
李哲圆睁双眼,听得认真仔细。
李哲爸:“可惜啊!还没等开学报到,暑假期间,就在这浑河边上溺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