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佳妮宝贝(散文)
对于孩子,我怀着一种热爱、宠溺、胆怯、敬畏、好奇的复杂心情。有时候,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对长相酷似的父子走过,总要驻足观看,看看儿子看看大人,一模一样的相貌,一大一小的身体,一前一后的走着,我看啊看,看的人家父子俩不好意思的频频转头回看我的傻气。眼看人家父子渐渐远去,我感叹造物主神奇创造,创造了如此美好的世界,如此聪明伶俐的孩子。惊叹于大人旁边那个小小人儿,安静的跟着父亲的脚步往前走,此时的孩子是可爱的,乖巧的、柔顺的使人心里发颤的小天使。而我的内心深处,却是对孩子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敬畏之情,甚至害怕和孩子在一起,更不敢单独和孩子同居一室。对于孩子的哭闹,束手无策;对于孩子的无理要求,手足无措;对于孩子的沉迷游戏,深恶痛绝,我无计可施,没有好的办法来帮助他们脱离游戏苦海的捆绑。
六年前,佳妮三四岁,曾经来过我家,应她父母要求,替他们照料女儿一段时间。那时候的佳妮,细声细气,轻声软语,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聪明乖巧小小美人儿。白天,佳妮是一个小天使,美丽温柔,听话善良,一到晚上,可不得了,她整夜哭闹着要回家。有几次,好像哭的喘不过气来,马上就要被憋死了一样。听着那长长的嘶叫声,我自己有一种被人掐住脖子,透不出气的感觉,痛苦的感觉承受不住时,又难为情的叫她父母当夜来,把他们的小魔王接回去。
2015年7月4日,佳妮宝贝背着粉红色的书包,又一次来到我家。9岁的佳妮比小时候更美丽,白天看起来也更温柔,可她的眼神时而透露出一种锐气,好像带有钢铁一样坚硬的质地。一头闪闪发亮的头发像黑锦缎一样披在肩膀上,齐刘海下的一双大眼睛,单眼皮的大眼睛,俗称单凤眼,水汪汪的看着我这个姑老妈。呵呵,姑老妈,是我这个侄女不高兴时叫我的称谓,开心时就叫我小妈妈、姑妈咪,就凭这几句,便知道我这个侄女是多么聪明伶俐了吧!佳妮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子,爱说爱笑爱闹,小嘴巴甜得使人心醉,有她在的家显得热闹又温暖。佳妮是一个电视迷,这点不知被她爸妈骂过多少次,依然故我,不改本色。
来我家第一天,她只看电视,从早上看到晚上。她或坐或躺或卧,在沙发上闹腾,一刻不离开那张沙发,可怜了我家那张老沙发。她看最多的电视是动画片、言情片、中国好声音,她从早上看到晚上,一连好几天。摇控器一直牢牢掌握在佳妮手中。姑夫爱看各类球赛,好像不敢讨要摇控器,就在客厅阳台之间进进出出,却不说什么。头几天,我也不敢说什么,只要佳妮能在我家快快乐乐住下去,你爱看多久电视都可以。没过几天,佳妮感冒了,出汗,咳嗽。接着跑医院,看医生,吃药,夜晚有时候咳的很厉害,白天,她还要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电视,无视自己体质虚弱,坚持自己的爱好。她每一声咳嗽,都像有一把锤子击打我那敏感脆弱的神经,搞得我吃不香睡不好,整天担心她的病情。
我再也不能放任不管,暗自决定,不允许她长时间看电视。中饭后不能看电视,必须睡觉。佳妮不干了,不肯睡,嚷嚷着睡不着,在我的身边翻来覆去,对我爱理不理。看着她那难受劲,我又心肠发软,同意她不睡觉,但不许看电视。她说了些难听话,隔点时间,跑到我睡觉的床前,用她的大眼睛瞪着我。她跑出去又跑进来,跑进来又冲出去,折腾个没完,她生病了精力还很好。
老话说“人之初,性本善”,我看不是这样,人之初性本恶,人性是自私的,当你不能满足孩子心理需求时,孩子会和你对着干,孩子会找些事来惹怒大人,以引起大人对孩子的关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责备她,要冷静对待,干自己手头的事,孩子就会觉得无趣,自己找一些事来做。当她再次跑到床边时,我故意打起呼噜,她在床边转了转,手伸到我的脸上比画了几下,又趴下身仔细的瞧着我,然后“哼”一声走出去。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好,她走的及时,才没被发现装睡。
控制她看电视时间,要她少看电视,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是早已耳闻目睹。每次在她家里,都是她在看电视,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动画片。
有一天晚上,她心情大好,坐在我的身边,我逮住机会灌输爱的理念,我若无其事的问小朋友:“佳妮宝贝,你说我们为什么做人?”
佳妮一脸迷茫的看着我说:“不知道。”
我接着说:“你想知道吗?”
佳妮连连点头说:“想知道。”我暗自高兴,这小家伙,终于肯和我交流思想了。
我扒开她浓密的刘海,亲了她额头一下后说:“人活着,是为了爱。爱你的奶奶,爱你的爸爸,爱那些爱你的人。”
她天真地看着我说:“我要爱,我爱你小妈妈。”
我拥她的小身体入怀,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也爱你,我的小女儿。”接着我又说:“爱不只是一句话,爱是你奶奶给你洗衣服,给你洗澡,为你早起做早饭给你吃,送你上学接你下学,给你买食物。”
佳妮天真地说:“我长大了给奶奶钱,给姑妈钱。”
我有点感动地说:“给钱是爱的一种方式,你把电视给姑夫和姑妈看也是一种爱。爱是分享,你喜欢一件东西,要与人分享,不能自己独占。”
房间的冷气开的很充足,感觉有点冷,佳妮往我身上靠近一点。这些话语,多么想从此生长在她的心间,等待开花结果的那天。
今天,佳妮要回自已家了。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酸酸楚楚,潮潮湿湿。我在厨房,佳妮也在厨房;我在卧室,佳妮就静静的坐在我身边,细声细气的和我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我在客厅,佳妮又在我的身边,她不停的在说着,不管我在哪里,佳妮都在我身边。最后,佳妮哭着说:“小妈妈我舍不得你,明天就要走了,心里难过。”擦干孩子满脸的泪水,抱抱柔弱的佳妮宝贝,不知道说什么,可我能感受到那一份不舍的情怀,却不能随心所欲,你可知道,大人都有一副冰冷的面具,最难过也只能偷偷的在黑夜里承认一下自已的软弱。
昨晚,你许诺一样告诉我,长大了要造一幢大房子,供给那些残疾的老人居住。这是一句最动听的话,望你心愿有成。
昨夜,你小小的脸蛋
纯洁无邪
嘟着可爱的小嘴巴
数不清,你亲了我几回脸庞
记不起,我亲了你几次汗津津的小额头
你说舍不得离开姑老妈
佳妮宝贝
我珍贵的“小女儿”,我们也舍不得你离开
那天,送你们去车站
你瞬间滑落的泪水,你不停挥动的小手
我匆匆逃离的脚步
那些美丽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将成为生命中美丽的一页
明天你将成长,我将远去
愿这一个多月的引导成为你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