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苹果与美人(组诗) ————纤小的生活(2)
1.灯下的美人
回忆中美人的面部打满了补丁
局部的马赛克遮盖着关键部位
灯光下的幻影便是亿万鸣虫梦里的情人
浮出水面的鱼群哼唱着沙哑的颂歌
挣脱乌发的束缚你原为云端一只小小的杜鹃
直到有了更多的危险才打算靠近人类
灯下的美人
你便是我梦里的那匹蓝马
手执一把细剑
挑灯夜舞
小z
大一时我偷看过你的日记
为此我羞愧了很长时间
时刻准备跳下七层佛塔
面壁思过
可是你用一种很特别的沉默
纵容我继续的错下去
日记翻到的那一页似乎充满了隐喻
小k
同桌的你
在老师眼皮底下喊我的小名儿
勇敢得像一位勇士
但你早料到会如此
对一个性格内向而犹豫的小男生发起进攻时
需格外的小心谨慎
更多的技巧和要领
还有十年前的小d
五年前的小c
你们全都是些孤独的水鸟
沿着风景迤逦的青春山脉
寻找那个阔背英俊的人
你们集体长翅膀
到水草中搞爱情实弹射击
轰出几对叫蚂蚱的新新人类
灯下的美人
原来你也是一匹
蓝色的木马
缓缓的向少女过渡
2.歌手的手指
披着红发的女子
时尚得银装素裹
从妖娆处迈出猫步
眼角的魔力
足以捕获形体巨大的猎物
歌手的手指
爬满海藻和咒语
指戳男人的软处
让它们变成北冰洋里的白鲸和马德里的公牛
然后用一推半就
将其一生敷衍
让男人化作水
稀里哗啦
流出自己的记忆
歌手的手指
爬满了海藻和咒语
她是不好的化身
3.火车从陕北来
火车从陕北来
带来一篮子的延安大枣
和另一篮子洛川苹果
提篮子的姑娘
梳着两根粗粗的麻花辫
自称林爻(笔者另一笔名:林爻大手)的远房亲戚
来探望久违不见的姑妈
顺路看看他这个会写诗歌的表哥
摸一摸秦岭北坡的雪
火车从陕北来
带来一篮子大枣和一篮子蓝苹果
那个提篮子的姑娘
自称认识一个叫林爻的书虫
他们一起去汤峪
一起走进红河谷
一起坐在一家烤鱼农家乐的板凳上
用他们结实而美丽的虎牙
啃起
坚硬的骨头
4.北方的晨
有人咳嗽,射出一口响亮的痰
有人漱口,有人走路
有人喝下小摊上的豆浆
这是一个城市的晨
有人加入街上整齐的腿
有人将自己的头放在奔驰车的轮子下
有人凌晨时分伸着懒腰回到家
这是一个北方城市的晨
一场迟到的雨
向下浸淫扫射
更多印象派的雾
从地面升到空中
化作一朵一朵的乌云
这是北方一个城市湿润的晨
巷子口买花圈的老张,突然
娶了新老婆
那个少了十岁
牙齿依然很旧的矮个子女人
5.黑衣人
一双黑乎乎的手捂住我的嘴巴和眼睛
我以耳朵与其对话
听说黑衣人个个身怀绝技
仗剑行侠
从不打家劫舍
从不劫富济贫
做事果断
爱憎分明
光明磊落
黑衣人个个银面书生
走路草点地
出鞘燕无声
从未杀过鸡宰过羊
从不喝马奶子酒
从未歃血为盟
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
黑衣人总是蹑手蹑脚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露出两只乌黑的眼睛
6.洛川苹果
汽车的鸣笛远远地自公路游来
蚊子们纷纷移民国外
不再打扰一个贫穷的读书人
一只工蜂死了,死于自己的愚蠢
铲个小坑埋了吧,或者不配
这个骄傲的小畜生,
活该被一脚踢开
像一件小淘器
深秋真是凉爽呀
更多的雨
关中的果子在风和雨的夹击下
坠落一地
密密麻麻
农民心痛呀
据说洛川的苹果正到采摘季节
村子里去的婆姨
偷偷的吃了一个
小肚子都快被撑破啦
像一只秋天的母青蛙
呱呱的背着一锭
陕北老财主的金子
一蹦一跳往南赶
跳过洛水和渭水
跳过黑高粱地和红玉米英子地
回到各自的厨房
叮叮当当的奏起新的乐章
更红更黑的生活